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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黄金时代的领军人物(1/2)

“哇噻,Rembrandt喔……”

手机屏幕那头,徐忆如忽闪忽闪的杏眼里,是快要满溢出来的羡慕之情。

生性喜静的书呆子小如,没什么别的爱好,根据韩易的观察,基本可以用“三看”

概括。

看书、看剧、看展。

第一看,书。

小如书看得很杂。

历史、人文、社科、心理,只要主题有趣,连探讨人为什么要谈恋爱,为什么要睡觉的书都要啃完。

也看,最喜欢安托万-德-圣埃克絮佩里的《小王子》,特别是故事里小王子和那朵自负而任性的玫瑰之间的爱情隐喻。

第二看,剧。

小如看剧,也是古今中外,来者不拒。

欧美日韩,只要能让她暂时放空,不用动脑的影视剧她都钟意,尤其是美国的情景喜剧和日本的动漫。

跟韩易、芭芭拉,还有千千万万把英语当作第二语言的人一样,徐忆如最喜欢的美剧也是《老友记》,至于动漫……每个季度都会固定追一到两部新番,只要人物可爱,剧情有没有逻辑都不重要。

平时跟韩易在学校里吃饭,冷不丁还会捏着嗓子,奶声奶气地学两句日语台词。

而韩易的反应,自然是在心中默默服下今日份的小如可爱药,但嘴上却学钱德勒,嘲笑对方,说如果她是个男生,估计这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你这种人都有人喜欢,我怎么可能找不到。”

作为回应,小如一般都会埋头用食物把口腔塞满,然后含糊不清地嘟囔这么一句。

也不知道是在呛韩易,还是在呛自己。

第三看,展。

这是小如为数不多热衷的“户外”

运动,也是她每次出行计划的重中之重。

住在台北的时候,徐忆如就喜欢周末泡在博物馆和美术馆里,不管哪里有新的展览,她肯定头一个去捧场。

来到洛杉矶之后,虽然这里博物馆比起同等规模的大城市来说要少很多,但小如还是会想方设法地跑去LACMA、The Broad或者盖蒂中心呆上一整天。

没遇见易易之前,提前打电话预约计程车。

遇到易易之后,跟饭搭子一起去。

亲过易易之后,撒娇让他带着去。

嗯……第三种情况,截止目前还只是小如的臆想而已。

毕竟身边随时有个韩国产监视器。

因此,当小如知道韩易要再次动身前往欧洲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甚至闪过了一个以前绝不会泛起的念头。

翘一个星期的课,跟易易一起去欧洲玩。

小如最喜欢的旅游目的地,本来就是欧洲。

罗浮宫、橘园美术馆、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乌菲兹美术馆,每次造访欧陆,徐忆如都要在各个著名博物馆里呆到打烊,才会意犹未尽地离开。

要是能牵着易易的手,一起在红厅里徜徉,耳鬓厮磨间,彼此倾诉爱意,和对《雷加米尔夫人像》或者《里维耶尔小姐》等传世杰作的欣赏……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

但很遗憾,思前想后,这辈子没有缺过一节课,连迟到都极少的徐忆如最终还是选择留在了南加大校园里,闷闷不乐地认真上课。

好好学习,早日毕业。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想跟他去哪里,就去哪里。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

可韩易的行程,让蜷在公寓里做reading的她,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想哭。

摩纳哥还好,这个袖珍亲王国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人文景观。

尼斯……也没那么想去,不过内格雷斯科这间传说中的博物馆酒店倒是想体验一下。

科莫的吸引力就蛮大了,是小如最爱的瑞意边境内湖风光,也有绵延数十公里的历史地标可以参观。

伦敦就更不用说了,这里的博物馆足够她逛上整整一个月,更重要的是,韩易这次去的那些地方,见到的那些珍奇,都是她自己单独造访一万次,都无法获得的体验。

在佳士得全球总部的私人展示室里,超近距离观赏伦勃朗,一伸手,就能穿越时空,触碰到荷兰黄金时代绘画领军人物的手笔。

其他女孩子喜欢名牌皮包、手工鞋履和高定裙装……徐忆如也喜欢它们。

但这份喜欢,只是女性对美好事物与生俱来的青睐与推崇。

毕竟,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的她,早就习惯了满墙满柜的迪奥、普拉达和诺悠翩雅。

这些东西,再多几倍,也无法在她心里真正掀起波澜。

再说了,有几件衣服,能比易易送她的香奈儿高定更奢华?

又有几件珠宝,能比令阿姨赠予她的海瑞-温斯顿见面礼更耀眼?

徐忆如不会因为父母感情破裂就自怜自哀,聪明又理智的她,知道自己有多好命。

来美国之前有妈妈保护,来美国之后有易易照顾,他们两个人,满足了小如对美好人生的全部幻想。

面前障碍重重是没错,但有一股子倔劲在身上的徐忆如,笃定自己能冲破一切阻拦。

目标明确,别无他求,在这种情况下,能让小如心神激荡的,便只剩下寥寥数类物什了。

超越时间,跨越阶级,属于全人类共同文化记忆和精神财富的艺术瑰宝,便在此列。

小如近乎狂热地痴迷于这些大师作品,他们在画布上涂抹的每一种颜色,都是沧桑岁月的无言史书。

一种始于生命,高于生命的传承。

“是Rembrandt的哪一幅画咧?”

“不是一幅。”

韩易摇摇头,“是两幅。”

“两……两幅?”

“嗯,《马尔丹-苏勒曼肖像》,和《奥普金-高比肖像》。”

“我……画不太熟悉,但是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名字欸,是在哪里呢……”

小如微微蹙眉,苦思冥想,“没记错的话,应该……”

“在新闻里看过?”

“新闻,对!”

小如精神一振,将视线从手机转到一旁的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敲打着键盘,“我找找看。”

“不用找啦,我给你念。”

韩易笑着制止对方的搜索。

“卢浮宫和国立博物馆联合收购的两幅杰出肖像画,成为了历史上最昂贵的古代大师画作。”

“欸,等一下。”

小如有些错愕,“已经……已经卖出去了喔?”

“是的,今年早些时候,卢浮宫和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联合收购了这两幅作品。”

在伦敦佳士得的私人展示室里,韩易也提出了跟徐忆如同样的疑问。

面对这个问题,泰然自若的约书亚-格雷泽如实回答。

“这两幅肖像画创作于1634年,那个时候,伦勃朗只有28岁,距离绘制出《夜巡》,还有整整八年的时间。

不过,三年前便离开莱顿,来到阿姆斯特丹打拼的他,已经在首都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收了几个学生与助手,接到了许多价格不菲的定制单子,并由此过上了有教养的绅士生活。”

“马尔丹-苏勒曼,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他的妻子奥普金-高比找到伦勃朗的。

苏勒曼来自一个富裕的加尔文派家庭,1628年开始,他在莱顿居住了五年时间,也就是在那里,他结识了伦勃朗。

至于高比,她是阿姆斯特丹一个古老而受人尊敬的家族最后一根独苗。

他们的结合,为苏勒曼带来了声望,与多达35000荷兰盾的丰厚嫁妆。”

“为了庆祝他们的一周年结婚纪念日,苏勒曼和高比委托伦勃朗,帮他们创作两幅肖像画。”

“就像我说的那样,在这两幅作品完成的前后,伦勃朗是阿姆斯特丹最时尚、最先锋,也最受欢迎的肖像画家之一。

公元十七世纪,荷兰共和国正处在贸易、工业、科学和艺术都繁荣至极的黄金时代,迅速崛起的新生代富裕阶层,是伦勃朗最重要的艺术赞助群体,和获取财富的来源。”

“伦勃朗一生中画了无数幅肖像画,光是流传至今的自画像,都有接近百张。

但1634年的这两幅肖像画,却是伦勃朗艺术生涯中最特殊的例外。”

“苏勒曼夫妇的肖像画,是伦勃朗已知的画作里,唯一成对的两幅全身肖像画。

这种类型的画作,通常在欧洲更南部的宫廷里比较常见,尤其是佛兰德斯地区,而在当时的荷兰,是极为罕见的。

苏勒曼夫妇选择定制这样的风格,很有可能是想展示他们超然的社会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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