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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拥抱

顷刻间,戚馥寒终于明白,为何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极度的鄙夷和嘲讽。

白巾未血,白璧蒙瑕,不就是说她与四皇子的新婚之夜,没有落红吗?

只是他们尚未圆房,何来白巾之血?

鼻间自嘲般轻哼,戚馥寒只觉心底凉薄。

想不到闺房之事,亦为外人窃知,那这四王府该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如此危机重重!

江东宇面色青白,如刃的眸子扫过眼前众人,“告诉戚远光,她的女儿我带走了。

但是我的王妃,他休想再碰一下!”

语罢,不过众人面面相觑的震愕,大步走出丞相府。

青山紧跟其后,冷剑在手,时刻注意江东宇的周旁,不容闪失。

素闻四皇子江东宇,病体孱弱,深居简出,为人为事甚为低调。

今日,竟为相府嫡女戚馥寒,甘愿冷颜相对,大闯丞相府,果真令人费解。

许是命不久矣之人,待身边之人格外珍惜。

又或者,真的已经倾倒在戚馥寒的石榴裙下。

谁教戚馥寒,容色靓丽,堪与倾国之姿。

踏出丞相府的瞬间,戚馥寒的鼻子酸了一下。

迎上江东宇坚定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为何他会阻拦自己回府。

不是不许,而是不愿她听见不该听见的污言秽语。

白巾未血,但凡女人,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马车里,并肩而坐。

戚馥寒将头轻轻靠在车子窗棂处,面色未改,只是垂着眉眼不说话。

江东宇的面色却略显怪异,青一阵白一阵,许是淋了雨的缘故,身子似乎有些颤抖。

眉睫不断抖动,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气息变得急促,时断时续的呼吸让戚馥寒蹙眉回眸。

“你怎么了?”

察觉江东宇泛白的唇,戚馥寒直起身子。

“冷……”

江东宇颤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一扫方才桀骜的姿态。

戚馥寒一怔,信手扣住他的腕脉,果然探出他身有隐疾,连脉象都格外诡异。

解下披在肩头的大氅,戚馥寒长长吐出一口气,与他披上。

原是她也不想理睬,可是回头一想,终归是他这个样子也是为了自己。

撩开车帘,戚馥寒冲外头道,“你们快些,四爷不舒服。”

青山顿时慌了神,立时勒马不前,“爷?

爷的药呢?”

“在……在书房……”

江东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唇色从原先的泛白,转眼变得青紫。

戚馥寒凝起眸子,心下忖道,四皇子当真病得不轻?

闻言,青山一声高喝,“快!

回府!”

马车霎时以最快的速度朝四王府奔去。

“你……”

戚馥寒还不待开口,江东宇忽然扑上来,紧紧抱住她。

一瞬间,戚馥寒愣在当场。

“我、我好冷……冷……”

江东宇说得很轻,轻得让人不忍拒绝他求生的拥抱。

戚馥寒的掌面在距离他脊背几公分处停住,羽睫微扬。

到底他是因为急着救自己才会犯病,到底……他并无恶意。

换了寻常,她会手下无情。

今日状况有变,虽不说有恩,终归也是有些感动在内,她亦不忍对他下手。

敛了眼底的霜寒,戚馥寒的手缓缓垂下,任由他颤抖的拥抱,将冰冷的脸颊,紧紧贴在她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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