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A Z与生灭的真谛

“A Z先生，听你的意思，你有关注过我？

可以透露一下原因吗？”

对A Z的问题，菲利奥不答反问。

虽然眼前人看起来非常友善，但想到他的实力、智慧和过往的事迹，菲利奥还是丝毫不敢大意。

就算花叶蒂原谅了他，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感受到菲利奥的忌惮，A Z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我的事情，警惕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我并没有恶意，请你相信我。”

足有三米高的小巨人随和地坐在地上，语气真诚，不似作伪。

“我只是觉得，你是个理解了训练家的意义的人，值得认识下，仅此而已。

所以，可以在警察来之前跟我聊几句吗？

大概也就十分钟吧。”

“这样啊，当然，乐意奉陪。

我也很想接受求索了三千年的智者的教诲。”

眼神交汇之间，菲利奥已经领会了许多，松开手，让风妖精去和它的伙伴们团聚，自己则是毫不防备地坐在了A Z身边。

“教诲吗？

这可谈不上，恰恰相反，是你昨天的话启发了我，只可惜那会儿的我少了点勇气。

本以为没有机会再遇到了，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是命运的指引。”

笑着摆了摆手，A Z活动了下肩膀，让刚刚为风妖精和几只宝可梦完成了治疗和祝福，现在有些疲惫的花叶蒂能坐得舒服些。

“所以，请回到我最开始的问题。

在见到了神的力量之后，你还这样看吗？

虽然我们还远远谈不上真正的神的力量。

但那种改变一切的伟力，你不渴望吗？”

听着A Z貌似随和实则极为认真的问话，菲利奥笑了起来。

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用意。

万万没想到，他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也能得到堪比xy五人组的待遇。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的，我不怎么追求和相信所谓的‘改变一切’。

我相信的只有人或者说自己能够掌握，至少也是可以理解的力量。

而且，我猜，你的下一个问题是，面对让你绝望的人和社会，你会不会不愿意拯救它，对吗？”

笑意荡漾开来，菲利奥并不避讳什么，毕竟想要瞒过一个智慧超越时代的智者本身也不容易。

“......

看来，你确实知道很多东西啊。”

A Z点点头，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样子，思忖了片刻，沉声道。

“那么，就听我这个被历史抛下的老人讲个故事吧。”

菲利奥微笑颔首：“乐意之至。”

......

......

和菲利奥熟知的那几段各不相同的历史相似又有所不同。

A Z的经历更多了几分痛苦和挣扎，以及贯穿了数千年的求而不得。

卡洛斯与伽勒尔的百年战争，无数的人与宝可梦逝去，无数的市镇化作废墟。

愤怒、恐惧、仇恨，成了那个年代仅剩的情感。

以及，无法言说的，从身体到心灵的极度疲惫。

战争中逝去的花叶蒂，还有看到那个小盒子时，A Z无法抑制的身体的颤抖、内心的绝望与愤恨。

拼尽一切制造的复活机器，跨越了时代阻隔的，跨越了人与神的边界的，奇迹的造物。

永恒的生命之光与遍布10号道路的生命石像。

得知了一切，在沉重的负担与巨大的落寞中选择自我放逐的花叶蒂。

仍在持续的战争，仍在延续的仇恨，仍在积累的怒火，以及无以复加的疲惫，“最终兵器”

成为现实。

从生到灭的“花瓣”

在卡洛斯的原野上绽放，在无边无际的大海绽放，带来了平等的毁灭。

万物的终末，百年战争的终结，以及无可挽回的卡洛斯王国的终焉。

三千年的自我流放，无数个地区的跨越，无数段历史与文明的亲历，也只能是见证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远去的伙伴再未重逢，所求的一切终成泡影，人的力量在历史面前渺小到不值一提。

于是，他看到了弟弟的后代，看到了那个关于世界的理想，看到了冷漠、享乐与疏离。

一段崭新的轮回又要开启，不同的外在之下是相同的内核，令人绝望。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属于希望和未来的，属于“人的善意”

的组合。

以及那个从树木的姿态再度苏醒的，真正永恒的生命之神，哲尔尼亚斯。

一切画上了句号。

那个跟随了他三千年的“钥匙”

，最终毁灭在了少年的布里卡隆手中，彻底被历史埋葬。

一字一句，无尽的时光绘就的画卷，在A Z的娓娓道来中徐徐铺展。

......

......

“但是啊......

最终兵器毁灭了，但它并没有完全消失，它还在人的心里，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孕育。”

“能消除绝望的，只有希望，而不是另一种绝望。

但讽刺的是，后者恰恰是希望的保证，最终能够期待的，还是只有‘驾驭力量的人性’。”

“就像是花叶蒂的破灭之光，名为破灭，实则是生与灭的交织。”

“强大的力量，有时是一体两面的，只取决于你如何将它利用起来，你心存善念，它就是救赎的光芒，你心存仇恨，它就是复仇的利刃。”

“少年，你要知道，神的力量并非不可追求，而是不能在追求的过程中失去了自我。

神既不可爱也不可怖，祂也是普通的生灵，只是与我们不同而已。”

“我和花叶蒂，也是在漫长的生命中才逐渐意识到这一点的。

虽然不一定正确，但也许可以给你一点参考和借鉴。”

“我希望，心存希望的人可以越来越多。”

远处，警笛声隐约可闻，火光也隐约可见。

“看来，我们的谈话只能到这里了。

很抱歉先前在石香镇偷听了你的对话，但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相似，希望你也能够一直保持今天这样的初心。”

A Z缓缓起身，歉意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和嘱托。

“芙拉！”

花叶蒂挥舞着早已绝迹的永恒之花，温柔地道别。

“就如我最初所说，你是理解了训练家意义的人，这一点已胜过我当初三千年的思考，我们会祝福你。

以后有缘还会再见，希望那时候的你仍然毫不迷茫，仍然能够以希望跨越一切阻隔。”

微微欠身，在菲利奥的目送之下，A Z和花叶蒂一道，看似缓慢，实则极为迅速，片刻间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我的事大可以告诉他们，不必在意。

那些罪恶之徒的石像就放在路边用作警示吧，创造绝望的人，也应当以绝望的姿态迎来属于万物的希望。”

“另外，不要为能力的减弱而难过，只是时机未到！”

洒脱的声音顺着微风，传入菲利奥的耳中。

最后一缕夕阳的光与热，也缓缓消散。

入夜了。

......

......

“希望与绝望......

看来，他确实是被华依这位前辈改变了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