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苏东起身，看着旁边还在酣睡的第二圣女，有点恍如梦中的感觉。

他本来真的不想这样的，毕竟骗感情就算了，还要骗身子，那真的是连方诺都不如！

——哦，方诺骗完苏巧的感情，还要拿她来做实验，好像也算是把身子骗走了。

那就是离变成这个最讨厌的人又近了一步！

看着第二圣女眼角的泪痕和锁骨上的齿印，苏东心中愧疚，爱怜的为她拭去泪滴，对于这个女人，他的感情很复杂，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很可能也是唯一一个，虽然武道没有什么必须守身如玉方能勇猛精进的设定，但苏东并不是贪恋女色的人。

他心中原本被苏巧挤满的位置，又悄悄的塞进了一个人。

想到昨夜的激情中，自己忍不住将积压在心里已久的郁结释放了出来，表现得有些暴虐了，苏东心里又增一层愧疚，但他的目的不会变。

或者说，经由这么一遭，或许他的目的能更简单的完成了！

为了获取第二圣女的芳心，让她放下戒备，苏东在这段时间里刻意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有试探，只是安安稳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为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他和方诺要的不同，他只要那一个秘密！

不过，第二圣女说她要走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必然不是简单的离别，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不然第二圣女的情绪不会就这么突然的爆发。

苏东起身，穿好衣服，开始为第二圣女准备早饭，这也是他俘获第二圣女的重要一环，那就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当然，一开始套的理由是报恩。

单手捏好包子，放上蒸笼，他一边思考，其中到底有什么隐秘，有没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一直等待的机会，会不会就是这次？

欢愉和愧疚只是暂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许是跟方诺太久了，苏东也学会了保持冷静，虽然方诺利用苏巧很容易就能让他破防，但除此之外的人，想要让他失去理智几乎不可能。

也正是这种不让情感影响的冷静，才让他在面对第二圣女的炙热情感时保持克制——昨天例外，他本来想反抗的，真的，但气氛都到那了，若是再拒绝了第二圣女，那可就不是钓鱼了，那是直接把鱼从水里捞起来再扇一巴掌放回去，鱼会彻底跑掉的，他前期做的所有工作都会白费。

于是在那瞬间，苏东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半推半就的从了。

正在思索间，一个冰凉的手臂将他拥入怀中，正是闻到香味后苏醒的第二圣女。

在这一瞬间，苏东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了苏巧的身影，但与苏巧温暖的怀抱不同，第二圣女虽然内里炙热如火，身体却是冰凉如冷玉。

“苏郎，你对我正好~”

苏巧耳边响起第二圣女温柔中带几分媚意的声音，他脸色一变，感觉到一双玉手在身体上下游走，纵然是江湖经验老道的他在这一方面也是个初哥，心中忍不住又腾起一股火焰。

“圣女大人，这样不好......”

“嗯？

还叫我圣女？”

第二圣女不满的捏了一下，苏东虽然不痛，确实如电击般刺激到，他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圣女，为什么人前人后，事前事后的表现差距能这么大啊！

武者体质与常人不可一概而论，即使第二圣女也是初尝禁果，但只是休息了一夜便又没有了大碍，甚至更加光彩艳人，而突破关系，打破戒律的刺激感也让她食髓知味，比之苏东的克制，她其实要更加放纵大胆些。

苏东被她的手折腾的不清，只能咬紧牙关，忍道：“灵儿，这大早上的，我还在做饭呢......”

“嗯？

我看你也是很有兴趣哦~”

苏东无言以对，他的身体已然说明了一切，但他还想再挣扎一下，却又听到第二圣女在耳边幽幽叹息：

“苏郎，我马上就要走了，这之后，我们或许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苏东一愣，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是计划即将失败的不甘，还是对第二圣女的不舍？

他想说些什么，第二圣女却堵上了他的唇：

“别说话，吻我......”

苏东转过身，靠在灶台上，和第二圣女相拥在一起，那些激荡的，隐秘的情绪到最后都化为无言的，缠绵的吻。

......

“圣女，我们该走了。”

日上中天，地护法已经放弃挣扎，她面无表情，像个沉闷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就这样在路口盯着艳光满面的第二圣女，身为久经世事的过来人，她当然看出了什么，但她现在已经懒得说了。

反正已经迟了这么久，圣母必然大怒，就算是圣女犯戒了也是一样大怒，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地护法决定原地躺平。

第二圣女却是表情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她的眼神一直在看着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想见的身影，眼神便黯淡了下来，显然有些失望。

地护法也不点破，只是将第二圣女拉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们就要走了。”

第二圣女有点懵，她准备是准备好了，但是你这拉着我是做什么，是怕我跑了吗？

而且马车呢？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面对她疑惑的目光，地护法露出一个笑容：“圣母大人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带你回去，既然已经迟了，那我就必须以更快的速度带你走了。”

说着，便是一声厉啸，拉着第二圣女的手就往空中跃去！

那场面，就像是一只大鸟抓住了一只羊羔冲天而起！

她大声笑着，有种痛快的感觉，之前的沉闷也一扫而空：“圣女，坐马车太慢了，就让老朽带你体验一下天下绝顶的轻功吧！”

明明是身材佝偻，体型瘦削的老妪，但地护法就算拉着一个人轻功提纵的速度仍然丝毫不慢，起码是比马车快了许多，而且马车走陆路，有时还要绕山而行，地护法直接选择凌空飞渡，遇山跃山，遇水渡江，怎一个快字了得！

就是苦了第二圣女，就算有着地护法特意照顾，仍然是被折腾的不轻，原本庄重圣洁的造型已经全然不见，首饰全飞，披头散发，若非第二圣女也是一位武者，虽然品级较低，但承受能力依然不弱，否则换做平常没有修炼过武功的圣女来，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被折腾死。

直到某天夜里，两人在一处野外的山洞里短暂休息时，第二圣女才知道，原来这位地护法曾经是落星谷的高徒！

落星谷之轻功，乃天下绝顶，如今一试，果然不凡，这轻功本事，竟然和宗师的飞行差不太多了！

除了有点太折磨同行的人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夜晚，两人各自睡下，第二圣女却有些睡不着，她蜷缩在角落，想到之前的种种，也不禁为自己的疯狂举动感到诧异，不过却并不后悔，只是有点迷茫。

“地婆婆，你爱过一个人吗？”

地护法也还没睡，她背对着第二圣女，幽幽叹息：“圣女，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爱一个人，却无法在一起，又该怎么办呢？”

地护法头都大了，这第二圣女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没见这么恋爱脑啊，怎么夜深了突然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伱是圣女啊，你不是什么闺中怨妇，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东西！

戒律破就破了吧，她又不是没见过破戒的，咳咳，作为一个老人，她自然是听过某些风言风语的，但绝不是指那位圣母的，而是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代圣女！

人家当时破戒也没你这么纠结，破完戒就跟没事人一样的，反正就瞒着吗，还瞒得很好，要不是后来爆出来真武山那档子事，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地婆婆，你说，要是爱一个人能瞒得住就好了。”

地护法不想说话，现在的圣女真是越来越不行了，就这副样子，连她都骗不过，还想去骗那位圣母大人？！

她不说话，第二圣女却来劲了：

“我知道，那个人身上有很多秘密，或许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现在想想，或许连那场偶遇也是精心设计的意外，或许我一直都被他骗了，但我不在乎，我只是真的很爱他......”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地护法恨不得把耳朵给摘了，这种事你跟她说有什么用啊，她只是个又老又没用的护法啊，就算是知道了都不敢和人说的护法！

她这一把老骨头了，又没突破宗师境，也没多少年头好活了，只想安安稳稳过完剩下的日子，可不想卷到这乱七八糟的圣女情事里去。

于是她始终保持缄默，甚至还偶尔发出一些鼾声，对第二圣女的碎碎念就当完全听不到，自己已经睡着了。

不过第二圣女似乎也不在乎她有什么想法，只是一直小声地说着，说着和他的相遇和相处，还有那场难忘的离别。

或许第二圣女根本不需要建议，只是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此去面见圣母，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凶多吉少了，再不说，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说了。

她想要的听众，也不是地护法，所以也不在乎她回不回话。

“我真的很爱他......

可我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我真的很想亲口问他，但是，我不敢......”

“这些话我真的好想对他说，可惜他听不到......”

第二圣女发出一声叹息，终于疲惫的陷入了睡眠。

而就在这山洞的阴影中，一个断臂的人影潜藏，他呆呆的望着前方虚空，心中喃喃：

“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