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宦官议倒陶(1/2)
第210章 宦官议倒陶 青州。
平原郡。
祝阿县。
华缉的通报,让陶应莫名一怔,眸子里现出一抹迷茫,一时没想起陈汉瑜是谁来。
“是陈长史的父亲陈珪陈汉瑜!”
看到陶应一脸的疑惑,眼神怪异的华缉忙又解释了一句。
“哦,是他,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
陶应也顾不得擦脚,拎过鞋子就穿,因为脚湿,穿了半天都没有穿进去,干脆扔到一旁,光着脚就朝屋外跑去。
“阿爹,天冷地冻,要穿鞋的!”
看到陶应赤着脚跑出了屋,回过神的曹昂立即提起陶应扔得东倒西歪的鞋子跟了出去。
“陈相亲临,应有失远迎,还望原宥怠慢之过!”
除去陈珪的济北国相不说,他不仅仅是徐州大姓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关键还是得力谋士陈登的父亲,于情于理陶应都不能怠慢。
“夤夜叨扰,还望济南侯莫怪!”
瞥了一眼陶应尚有水渍的一双赤脚,陈珪眸子里乍现的一抹异彩一闪而逝。
“这陶重光用心了啊!”
光脚而来的陶应以晚辈之礼迎接陈珪,这让陈珪满意的同时,心中又生起一丝自豪与感动。
“看来,陶重光对我儿元龙很满意!”
陈珪很清楚,以如今陶应的身份与地位,根本无需自降身价,但陶应能这般降尊纡贵,多半是看在儿子陈登的面子上。
“先生好!”
拎着鞋追出来的曹昂,眼见陶应对陈珪很是客气,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也见了一礼后,忙将鞋放在陶应脚下。
“阿爹,快将鞋穿上!”
陶应低头,很是宠溺地轻轻拍了拍“强做儿”
的曹昂后脑勺,将鞋子拎了起来,与望着曹昂一脸诧异的陈珪往屋里走。
“昂儿去休息吧,明日我们还要早早赶路!”
…… “不知陈相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进了屋,陶应让人上了茶,便与陈珪开门见山。
虽然与陈珪第一次见,但陶应相信半夜从济北国赶来找他的陈珪,绝不是为了拉闲话。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从济南侯这里一解心中之惑!”
陶应开门见山,陈珪也不想说闲话,略加整理了一番措辞,便道明来意。
“济南侯,济北国与泰山郡唇齿相依,若将济北国归入治下,是否也要行泰山郡的模式?”
陈珪说完,目光炯炯地盯着陶应的眼睛,一瞬不眨。
“当然要!”
明白了陈珪的来意,陶应不假思索地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陈相乃元龙之父,应与元龙犹如亲兄弟,自不会敷衍与欺瞒陈相,未来在应的治下,皆按泰山郡模式治理,绝不会出现特殊!”
闻言,陈珪眸子猛然一蹙,怔怔注视陶应许久,方叹息一声,不无担忧地提醒陶应。
“若皆按泰山郡模式,恐怕除了青州,其他州郡很难响应济南侯!”
陈珪的意思很直白,他提醒陶应,“打土豪分田地”
的策略在眼下的大汉根本行不通,那就是一条不归路。
不仅自己治下的济北国,戴、泛、徐、夏、刘氏五大姓不会响应,就是陶谦还无法完全掌控的徐州,除了糜氏,曹氏、王氏、赵氏等大姓也不会跟着陶氏走。
“济南侯当慎重啊!”
汉末的天下是大姓当道的天下,几乎所有的权谋、政治、战争都是围绕着大姓集团背后的资源优势而展开的,有拉拢、有对抗、有敷衍、有讨好,但其核心和根本都是围绕“利益”
和“实力”
而进行的。
若陶应想代汉而立,就必须与大姓、豪强们媾和,照顾他们的核心利益,未来与士族共天下。
“哼哼,想让我与大姓、豪强们妥协,重蹈隋炀帝的覆辙?”
陈珪话里不乏警告的意思,陶应听懂了,不过早有打算的陶应一脸的不以为然,冷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
“陈相是了解应的,应原本就不名一文,若注定未来要孤单前行,应也会无所畏惧,孤注一掷,大不了碰个头破血流!”
陶应说得轻描淡写、轻松自如,一副风和日丽的景象,却听得陈珪心惊担颤,浑身发冷,面前浮现一副炮火连天、金戈铁马的景象。
“陈珪明白了!”
…… 从陶应嘴里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心情矛盾的陈珪谢绝了陶应的挽留,连夜回了济北国。
“这济北相也该弃了!”
济北国与泰山郡、青州相邻,陈珪很清楚,羽翼丰满的陶应一旦下定决心自立,不仅仅首当其冲的济北在陶应的屠刀之下,整个兖州都难以保全,儿子陈登已上了陶应的船,他无法兼顾公私,还不如就此早早脱身。
“元龙,不知道你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 洛阳。
长秋宫。
大长秋赵忠住处。
除了今夜执勤灵帝身边的孙璋外,灵帝亲封的十二个中常侍,张让、赵忠、夏恽、郭胜、粟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密聚一室。
当然,被陶应“策反”
的毕岚自然不在列。
“那就是个死人!”
自从毕岚青州传旨“滞留不归”
,无论是汉灵帝,还是中常侍,都已将毕岚开除出了队伍之外。
就如同被陶应压死的小黄门左丰一样,众人都默认毕岚已死。
但有意思的是,少了一个毕岚,今日却意外地多了一个小黄门蹇硕。
蹇硕虽然未列十常侍,但在灵帝心中的地位一点都不低,甚至比张让、赵忠更倚重。
位列西园八校尉之首的蹇硕,可是灵帝寄予厚望的托孤之人。
就连大将军何进,都要接受蹇硕的节制。
“废长立幼,不合礼制,于国不祥!”
汉灵帝隐隐流露出废长立幼之意,张让、赵忠等宦官出于与何后的关系,自然心中有些抗拒。
因此,慢慢就与肩负使命的蹇硕拉开了距离,平日很少来往,以防得罪了何进,引起何后的猜忌。
但赵忠今日特别邀请了蹇硕,自然是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蹇硕在门外左右张望半天,确定没有人偷听,他才闪身进了秘室。
“赵公,大家都已经齐了,您现在总可以说说了,究竟是什么要紧事,非要半夜三更召集大家秘议?”
赵忠阴恻恻的眸子一一从蹇硕、张让等人脸上掠过,慢悠悠地说出了此番密议的用意。
“我等恐怕没有活路了!”
赵忠一语,话不多,却石破天惊,将在座的中常侍们吓了一跳。
“嘶……”
“难道,大将军与袁氏等大姓要联手对我等发难?”
眸子里一片恐慌的张让,猛然站起,死死盯着赵忠出声急问。
“忠公,你得了何种消息?”
张让吃过何进与袁逢的亏,第一时间就想到是这两股势力合流。
“这不可能,今日我还见过那袁本初,若袁氏对我等有不轨之心,其定有反常表现!”
蹇硕也是被赵忠吓得心肝一颤,待听了张让的猜测,他立即出声反驳。
“别忘了,袁氏正在为袁公路烦,没有精力来对付我等!”
何进会不会动手蹇硕不知道,但他敢肯定袁氏不会。
至少在蹇硕心中,现在的袁氏没有发难的精力与心情。
“难道,是陛下要对我等下手?”
蹇硕否定了张让的猜测,郭胜又将目光转向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