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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你就是希望

 刘牧樵拿起起搏器仔细看了片刻。



“帮我把眼睛往上推一下。”



巡回护士一秒钟就上来了,帮刘牧樵扶正了眼镜,把邹医生馋的暗暗下决心,自己也要配一副眼镜戴上。



稍一分神,邹医生才发现,刘牧樵已经穿刺到位。



“到位了?”吴迪问。



“到位了。”刘牧樵说。



“你确定?”



过去,通过仪器可以清楚看到起搏器的位置,而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确定。”



“万一呢?”



刘牧樵笑了。



“我们正常人闭着眼睛走十米,你很难确定是不是到了指定位置,并且,十有八九会走偏离了。可是,盲人走十米,却能准确走到指定位置,我就是那个盲人。”



“做到这一点,难吗?”



“怎么说呢?你再针对性练习一下,应该可以的。”



“好,我向你学。”



刘牧樵看着按钮,“现在该按这个按钮了吧?”



吴迪终于有机会做一次老师了。



“对,轻轻一按,起搏器就脱离了。”



刘牧樵轻轻一按,手感很明显,起搏器脱离了。



结束了。



吴迪看了一下时间,更短,9分30秒。



患者的所有生命体征都很正常。



麻醉师和巡回护士把患者推出了手术室。



突然,外面争论起来。



“不做?为什么不做?”有人在质问。



郝教授等人出去了。



“做完了。”



“怎么可能?进去才十几分钟。郝教授,你们不做可以明说,有问题,我们理解。”



“确实做完了。”郝教授耐心解释。



“第一个,你们做了两个小时。”



“那是老方法,现在是新方法,刘博士做的。”



……



争论很短暂。



刘牧樵和巡回护士又撩上了。



他是被撩。



“刘博士,你真厉害,这么快。”



“快就好吗?”



“快当然好啊。”



“快好?不一定吧?快了,有时候是失败的标志。”邹医生插嘴了,他说话酸酸的,醋味很浓很浓。



刘牧樵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没有体会,也懒得理他。



巡回护士本来就没理睬他,他成了自言自语。



“我们主任听说你做帕金森病手术,经常的唉声叹气,说,要知道这样,他去研究癫痫就好了。今天一看,我才知道我们主任为什么唉声叹气了,确实,你把他打回了原形。”



刘牧樵想笑。



郝教授你哭的日子还没到呢,你想做神经科的老大,没我同意怎么行呢?



“走啦走啦,刘牧樵,人家郝教授说要和你聊聊,在那等你啊。你还磨磨蹭蹭的干嘛?再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还这么花心,走啦走啦。”



刘牧樵偏不走。



“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你别乱说。”



“怎么没有?刘淼。小妹,你别理睬他,这厮品行不好,喜欢吃在嘴里看着碗里。你理他,会吃亏的。”



刘牧樵哈哈笑了起来,脱了隔离衣,出去。



“哦,没问你名字呀。”刘牧樵在门口停下来问。



“我叫杨曦。”



“我叫巫溪。”



另一个做器械护士的赶紧自报家门。



“我邹庆祥!刘牧樵团队的核心成员,今后,我们会经常来这里手术。”



刘牧樵吃惊不小。



你邹庆祥儿子都几岁了,好意思在这里争风吃醋。



走出手术室,刘牧樵一把就被郝教授拽住了。



“郝教授,我们不是去吃饭吗?”吴迪问。



“你们先去,我要和他好好聊几句。”



他带着刘牧樵进了他的主任办公室,“请坐。”一边沏茶,一人一杯。



接着,自己坐下来,认真地说:“你说吴迪可以到你们中心来,我也申请,并且,我不会和赵一霖争位子的,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副手的位子。副手可以多几个人对么?”



刘牧樵有些为难,挖走郝教授,不是给附属医院来一个釜底抽薪吗?



郝教授过来,肯定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那样的话,安泰医院成为第一大神经内科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想想齐院长,刘牧樵头皮都有些发麻。



齐教授上次参加钱肆力的名医挂牌仪式时,想要挖自己,现在,反过来,把他的台柱子挖走了。



他不会跳起来骂?



“这件事,我觉得需要从长计议,你是附属医院的一根栋梁,我哪敢说抽就抽呢?”



郝教授苦笑了几声。



“还梁柱子?你还认同吗?你这样折腾,我姓郝的还有活路吗?脑血管这一块,你已经把市场和名誉全部揽入怀中。帕金森病这一块,你是准备连骨头、汤水都不剩,你一个人独吞。你说,我还搞毛啊!我重新开始研究癫痫、格林巴利、老年痴呆?可是可以,但谁知道你哪天突然说,老郝哇,你别瞎糊弄了,癫痫这一块,格林巴利这一块,老年痴呆症这一块,我早就比你有成就了。你说,我还能活吗?”



刘牧樵哈哈大笑。



“郝教授你真逗。”



“我逗?我是在和你讲真心话。”



“神经内科还有很多病,我是连门都没看到在哪里,譬如,多发性硬化、重症肌无力,哦,对,特别是老年痴呆这一块,就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



“你这不是扯蛋吗?”



“怎么是扯蛋呢?老年痴呆症对家庭,对社会都是一个沉重的包袱,早日攻克它,不是很好吗?”



郝教授想哭。



他真想哭。



你以为攻克一个疾病就和在菜地里拔一个萝卜一样简单啊?



“别扯了,我只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郝教授很认真地说。



刘牧樵也很认真问:“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说,老年痴呆症基本上没有办法攻克?”



“应该是比癌症更难。”



“癌症,对了,你认为治疗癌症有希望吗?”



“希望是有,可是,探索了几十年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好办法。你怎么又扯上癌症了?”



“好,我们不扯癌症,我们说神经科。神经科还有多少病没有攻克下来?”



郝教授流汗了。



“绝大多数的神经科病都没有被攻克。刘牧樵,和你说句老实话,神经科能治的病,真的没有几种。”



“那不是很好吗?你随便选择一个课题研究,都可以走到世界前沿啊。”



“刘牧樵,你这样说,我真的会哭的。你知道攻克一种病,需要多少人公关,需要多少人力财力,并且,可以说,大部分科学家付出的聪明才智,所付出的财力,最终得到的回报是微乎其微,或者说,99.99%的付出获得的回报是一个0蛋。”



刘牧樵点头,很认真地说:“医学,其实才刚刚起步。”



“对,我们在疾病面前,仍然是很弱小的。不过,我看到了希望。”



“好哇,希望在哪里?”



“你呀!你就是希望!这就是我准备追随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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