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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发誓(1/2)

汴京城的喧嚣沉寂下去,唯有皇城禁军的缇骑在暗夜里穿梭,追查着曲江刺杀的血腥残局。

东方即白对此浑水乐见其成。

汴京越乱,他的并州棋局便越能出其不意!

曲江宴仓促收场,张科焦头烂额地安抚受惊的进士们。

殿试在即,若这些“国之栋梁”

留下阴影,那可真要出大事了。

城西别院,幽静偏僻。

时丙独自伫立在他和谢归鸿曾经短暂安住过的旧房前院。

明月高悬,清辉如练,落在他身上,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寒冰。

明月自当悬于九天,他又何必徒劳奢求?

那不是他的月亮,却曾照过他身上。

直到后半夜更深露重。

院墙“咚”

的一声闷响!

一个身影笨拙地跌落下来,狼狈地摔在冻硬的泥地上。

谢归鸿挣扎着爬起,拍打掉身上的尘土和枯草,脸上带着擦伤,衣袍也染了污渍。

时丙眉头紧锁:“你……这是……”

“不碍事,”

谢归鸿喘着气,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府里看守甚严,只能翻墙出来了……就是太想你……”

时丙转过脸,不再看他期待的目光,他声音比夜露更冷:“说吧,你和三皇子究竟如何牵扯上的?

今晚我尚能听你辩解,过了今夜……未必再有此耐性。”

谢归鸿闻言,眼中猛地迸发出希冀的光,他几步上前,紧紧抓住时丙的手臂:“我发誓!

我没有投靠三皇子!

我只是……只是想与他做一桩交易!

我替他盯着长公主,他则承诺殿试后……将我外放凉州为官!”

他的声音带着急切的坦白,“时丙!

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凉州……你和凉州必定有联系!

我只是……想近一些……便足矣!”

他见时丙沉默,立刻续道:“我对你过往一无所知……只知道你说在并州做过头牌。

大将军殁后……偏偏那时并州爆发了清肃之事!

太巧合了!

我不清楚你如今效力于谁,但我以命起誓——此生绝不负你!

纵是刀山火海、挫骨扬灰,我谢归鸿也绝不会伤你分毫!

你信我这一次!”

话音未落!

“噗通!”

谢归鸿猛地撩开衣袍,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跪着,一寸寸朝着伫立的时丙挪动,伸手抓住对方纹丝不动的衣角,仰起头,目光炽烈而卑微:“时丙!

求你……信我这一次!”

时丙垂眸凝视着脚下这个男人,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略带嘲讽的笑意:“男儿膝下有黄金,谢尚书家的嫡公子……就这么跪了?”

“跪你?”

谢归鸿用力拽紧那角衣袍,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坦诚与偏执,“这双膝……跪过天地君亲,今日也只跪你一人!

床帏之间跪过千万回,此刻又有何不可?!

时丙,让我帮你!

纵是天大的事,我都替你扛!”

时丙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猛地将衣角抽回:“休要胡言!”

“时丙!”

谢归鸿仰望着他,如同仰望救赎,“让我帮你!

做什么我都愿意!

只求你……别不要我……”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时丙缓缓吐出一口气,伸出有力而微凉的右手,握住了谢归鸿冰冷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拉起。

“我要你……去宁州。”

“宁州?!”

谢归鸿错愕失声,浑身巨震!

他所有的算计、期盼、甚至为此背负的猜疑……竟成了无用功?!

他本不必……不必走到这一步!

“为何是宁州?”

他声音艰涩。

时丙目光投向远处的黑暗:“宁州盐脉,乃国之血脉,也是……我们必须掌控的咽喉。”

谢归鸿眼中的惊愕慢慢沉淀,化作释然交杂的复杂亮光。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他懂了!

“好!

我去宁州!

只要是你说的,龙潭虎穴我都去!”

他猛地张开双臂,将眼前的人狠狠拥入怀中!

“别再推开我了!”

时丙任由对方紧紧抱住,僵硬的身体渐渐松懈,最终,抬起手臂,同样用力地回拥住怀中颤抖的身躯,“此去……道阻且长。

你是尚书嫡子,何必自困于这荆棘险途……”

“这庙堂不顾黎庶死活!”

谢归鸿在他颈窝闷声道,“我谢归鸿不敢自诩贤良,但我信你所效忠之人!

信他必为生民立命!

天下谁坐龙椅我不在乎,但百姓……需要明主!

我愿为此……尽一份心力!”

时丙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似叹似笑的气音:“……傻子。”

“那你……是原谅我了?”

谢归鸿小心翼翼地抬头,像等待宣判。

月光下,时丙看着他那写满希冀的眼睛,终于……缓缓点了一下头。

“嗯。”

那一瞬,谢归鸿眼中爆发的璀璨光华,似乎要照亮整个寒夜。

时丙猛地收紧手臂,几乎用上了要勒碎骨头的力道。

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珍宝、这艰难重逢的月光……狠狠揉进自己的生命里,再不容半分离散。

“三皇子的人马在并州西北落雁山深处活动异常,”

谢归鸿喘息着,在紧到发痛的拥抱中低声提醒,“似乎在驱赶深林野兽,设下重重罗网……其志不小,可让你身后之人留意探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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