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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天性如此(1/2)

“别动手!

时丙!”

他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留下我!

我可以帮你!

你以‘时丙’身份入学书院、接近公主,必有深意!

我承诺!

你的秘密——守口如瓶!”

“死人不会泄密。”

时丙的声线毫无波澜,手腕微动,力道加重!

绝望如同冰水浇头!

谢归鸿猛地闭眼,一个压抑很久、从未设想在此刻宣之于口的念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时丙!

我……爱慕你!!”

石破天惊!

空气瞬间凝固!

时丙握刀的手猛地一颤!

“当啷!”

一声,匕首脱手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的动作带着仓促,几乎是狼狈地低吼:“……你!

你……荒谬!

变态!!”

谢归鸿的脸瞬间爆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他垂着头,不敢再看时丙,耳朵连同脖颈都红了一片。

那个背负一生的秘密,竟在生死关头被这样剖开在另一个男人面前!

“……”

时丙盯着地上那柄染血的匕首,又抬头看着眼前窘迫得快将自己缩进椅子的谢归鸿,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他的神经。

“你……是认真的?”

他声音沙哑地问。

“……是!”

谢归鸿像是豁出去了,猛地抬起头,脸颊依旧通红,眼神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谢归鸿知晓自己天性如此——是断袖。

他在书院中独自起居,避人如避蛇蝎,唯恐心底暗生的情愫被窥破。

时丙初入书斋时,他惊得连夜逃出,再不敢回。

这隐秘如疽,若示于人前,必成家门的大耻!

是以公主寻他作“面首”

,他暗松口气——厌女情愫藏于裙下,他既可避男女之欢,又可借驸马之名掩其“病”



本想默默熬过,只待公主厌弃,他便能隐退脱身。

千般忍,万般受,只为门楣干净。

可公主千不该万不该,以父亲性命相挟!

他——忍无可忍,才要对公主出手。

时丙沉默了几息。

突然,手腕一翻,寒光闪过。

“嚓!”

捆绑谢归鸿的绳索应声断裂。

“你……”

谢归鸿怔住。

“疯子!”

时丙只甩下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地撞开房门,如同身后有洪水猛兽般,冲入沉沉夜色,瞬间消失在回廊尽头。

看着那慌不择路逃走的背影,谢归鸿心中先是一阵巨大的失落,随即又被一种奇怪的情绪取代——他没有被鄙夷唾弃。

时丙的反应虽然震惊错愕,甚至有些狼狈,却没有嫌恶。

一种名为“希望”

的东西在谢归鸿的心头悄然滋生。

也许……他并非全无机会?

谢归鸿哪里知晓,时丙的过往,早已被各种“非常任务”

打磨得近乎麻木。

男扮女装的岁月里,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乃至被客人借机揩油吃豆腐,不过是千篇一律的流程。

那些触碰与试探,在时丙心里掀不起一丝涟漪。

然而谢归鸿那句“爱慕”

,却像一颗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了这层坚硬的油垢上。

它如此直白、如此炽热——对象是作为男人的他本身。

而非“如花姑娘”

那层矫饰的皮囊。

那种针对性别的表白,带着一种近乎愚蠢的莽撞与真诚,狠狠凿击在他封存已久的心底,激起的不是厌恶,而是一种令他心惊的……战栗。

这种感觉,陌生得像枯井里投进的一颗石子,虽然沉闷,却激起了清晰可闻的回响。

时丙如同一阵风般冲进了四皇子别院。

“咕咚!

咕咚!”

他抓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了两壶,才勉强压下心脏那擂鼓般的狂跳和脸颊莫名的燥热。

“邪门!

太邪门了!”

他喃喃自语,焦躁地在花厅里踱步。

直到‘薛景’(初六)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

看你魂不守舍的。”

‘薛景’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

“六哥!

天塌了!”

时丙如同找到了宣泄口,语无伦次地倒豆子,“谢归鸿!

那个吏部尚书家的二少爷!

他居然对我……爱慕我?!

你都不知道他今天干了什么!

把我强掳回府,捆起来!

说什么公主危险要我离开……结果最后他自己倒爆出个惊天大料!

六哥!

他是断袖啊!

他还看上我了!

炸了!

真的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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