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在旁边看着她的反应，挑了下剑眉，“行吧，那以后就让真理留在家里多陪着吧，反正郑秀晶也知道了情况，应该不用再陪她了。”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宣布一个简单的安排，完全没受到床上人的情绪波动影响。

郑秀妍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床上的Jessica一眼，随即转身，看向林修远，“走吧，过去帮这蠢货把手尾收拾一下，让她退圈去。”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仿佛这不过是一个早就决定好的步骤。

“呜呜…”

可床上的Jessica的瞳孔却是猛地一缩，整个人像是被这句话击中神经一样，剧烈地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含糊的、急促的呜咽声。

然后拼命地扭动身体，手腕因为用力挣扎而被绳索勒得泛红，脚踝也狠狠蹬着床单，像是试图用全身的动作去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眼神里写满了恐慌和拒绝，原本已经干涸的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沿着脸颊滴到枕头上，留下细小的水痕。

那种情绪已经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彻底的慌乱与不甘，仿佛在说：不，我不要，我不退！

她的事业，她的舞台，她用十几年的努力换来的名字和荣耀，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剥夺？

如果真这样的话，对Jessica来说这估计比死亡更让人窒息。

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房间的气压在这一瞬间仿佛又被压低了几度。

门外的客厅，气氛明显缓和许多。

与卧室里压抑沉重的空气相比，这里灯光柔和，落地窗外的阳光被树荫和玻璃折射成碎碎的光影，安静地落在木地板上。

雪莉和郑秀晶并排坐在沙发上，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那阵紧张的气息。

起初，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还残留着刚刚那股紧绷的气息。

郑秀晶垂着手坐在那里，像是在努力理清脑海里翻腾的信息。

可没过多久，她就忍不住转头，盯着雪莉，声音低低的，“雪球，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几个了？”

雪莉眨了眨眼，像是在确认她问的是什么，“什么事？”

“时空门啊。”

郑秀晶眼里还带着未散去的复杂情绪，语气里夹着几分急切。

雪莉被她忽然的提问逗得忍不住轻笑，眼角弯成了月牙，歪着头想了想，像个小学生点名似的伸出手指一根根地数着。

“嗯…我想想啊，秀妍欧尼、允儿欧尼、泰妍欧尼、恩静欧尼，然后现在嘛，再加上你咯。”

“就这些？”

郑秀晶听完后微微挑眉，似乎没料到名单这么短，随后轻轻颔首，神色认真，“那也不算多呢。”

“这只是13年这边的啊，25年那边还有，不过那边差不多就是了。”

郑秀晶抿了抿唇，像是在把这件事压进心里，又像是在慢慢咀嚼。

沉默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转头又问，“那未来的我们发生过什么特别大的事吗？那种特别重大的。”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雪莉先是笑了笑，眉眼间带着几分调侃，“比如说我死掉的情况？”

“啊呀，我认真的，雪球。”

郑秀晶顿时皱起鼻子，语气里带了一丝恼意和急切，她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同时也真的想不通，怎么就自杀了呢。

雪莉的笑容敛了敛，抿紧嘴唇，似乎认真思索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有啊，比如说我们这个组合，两年后就解散了。”

这句话就像有人往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块巨石，激起巨大的涟漪，水浪。

瞬间把郑秀晶的内心搅得天翻地覆。

“什、什么？”

她彻底愣住，眼睛一下子瞪大，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声音都急了半拍，“解散？真的假的？！”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敢置信，仿佛害怕听错，又像是努力从雪莉脸上寻找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而雪莉看着她的反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神情认真得几乎不带一丝玩笑的余地，“真的。”

“为什么啊？”

郑秀晶下意识追问，眉头紧皱，似乎非要一个理由不可。

“不清楚。”

雪莉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点无奈，“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但后来听了未来秀晶的解释，只能说我的问题只占一小部分吧，更多还是公司内部的决策问题，这些事情真的很难说得明白。”

这回答让郑秀晶一时无言，沉默良久才终于努力把这一切消化了下去。

许久，她又换了个话题，试图缓和心里的混乱，“那林修远呢？他到底是2013年的人，还是2025年的人啊？”

雪莉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背，“当然是2013年的啊。不然你觉得他怎么会和我们一起出现在这里？”

“哦…”

郑秀晶轻轻应了一声，慢慢地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视线却又忍不住往卧室那边飘，像是想透过那扇关着的门看清里面的人。

见她还有问不完的问题，雪莉索性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姿势放松下来，歪着头凑近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秀晶，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个更劲爆的？”

“还有？！”郑秀晶眼睛又瞪圆了，整个人坐直，显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雪莉挑挑眉，唇角微微上扬，故意卖了个关子，最后才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在未来那个时空里，秀妍欧尼…明年就退团了。”

“什么？！”

郑秀晶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来，整张脸上写满了震惊，“退、退团？她怎么会退团！”

要知道，现在的少女时代随便拎出两个人都能稳压不少组合一人了，更别说郑秀妍这种核心人物。

而对郑秀晶而言，这样一个顶尖的组合，前途一片光明，退团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退团这个情况，在郑秀晶看来，应该不是自己这个欧尼会选择的途径吧。

雪莉看着她这副反应，表情也是有些挣扎的停顿了一下，目光撇了下卧室那边，似乎在想要不要说。

最终她还是给了个简单的回答，“不懂，具体的原因还得问里边的Jessica欧尼，我们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大家都觉得Jessica欧尼有点恋爱脑上头了。”

“谁恋爱脑？！”

郑秀晶瞪大眼睛，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欧尼？！”

见雪莉点点头后。

她整个人也是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重重往沙发靠背上一倒，仰着头深吸一口气，伸手捂住眼睛，仿佛想把脑子里乱成一团的问号全都挡回去。

雪莉看着她这副样子，忍俊不禁，唇角弯出一抹淡笑，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杯递过去，语气柔和下来，“慢慢习惯吧，今天只是开头，虽然你这开头有点炸裂。”

“真的很离谱。”郑秀晶接过水杯，先是怔了怔，才慢慢喝了一口水，像是让冰凉的液体把喉咙和脑袋里的燥意都压下去。

放下杯子后，她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眉眼重新恢复几分冷静。

对此雪莉再次笑了笑，一句都没提起她自己的情况。

毕竟睁眼就是墓碑，谁能有她炸裂呢。

就在郑秀晶和雪莉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被拉开。

林修远和郑秀妍一前一后从里边走了出来，气息里还带着方才屋内那股紧绷的气息。

出来后的林修远，目光一下子落在雪莉身上，开口道，“情况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不过需要真理你在这里守一下Jessica，省得她乱动。我得带秀妍过去25年那边，把她的手尾收拾干净。”

雪莉听到这话，整个人立刻坐直了，像被唤醒一样，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没问题，oppa。”

然后抬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郑秀晶，笑着补充，“其实之前我就跟秀晶聊过这事，当时说的时候，她就已经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什么？！”

这句话直接把郑秀晶给炸了个透心凉，整个人像被针扎到似的弹了下。

她瞪大眼睛，满脸写着“？？？”和“跟我没关系”的无辜，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心理准备？哪门子的心理准备啊！”

明明她完全什么都不知道啊，怎么就成了她提前准备好的呢？

一时间没转过弯的郑秀晶，忽然才想到了未来的自己。

于是立马就攥紧了手指，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未来的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整个人好像都变了样？

毕竟换作现在的她，绝对不会这样搞这么疯狂。

想到这里的郑秀晶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林修远，眼底多了几分倔强，“那个，我也要跟过去看看。”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决心。

虽然她大致相信了什么时空，但不亲眼见一见，心里还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