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压服(1/2)
这话一出,祝青莲不由分说,拉起曾云祥就往外走。
曾云祥挣了几挣,都没挣开,身不由己,只能叫道:“阿莲,你这是干什么。”
祝青莲绷着脸,一言不发,脚步不停。
我微笑注视两人,既不出声,也不动作。
这火德星君庙范围不大,正殿也相对较小,两人几步间就走到殿门。
大敞四开的殿门明明近在眼前,祝青莲却视而不见,转了个弯又走了回来,直走到我面前,方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不由脸色大变,用眼角余光四下瞧了瞧,毫不犹豫地拉着曾云祥转身再走。
曾云祥看着我,一脸愕然,这回没再挣扎。
只是,两人依旧没能走出门,再次在门口掉转方向,走回到我面前。
“这,这,鬼打墙?”
曾云祥脸上现出恐惧,紧紧拉着祝青莲的手不放。
祝青莲不死心,又试了一次。
结局依旧。
她叹了口气,将曾云祥挡在身后,慢慢从袖中摸出一柄细长银亮的尖刺,横握手中,微微躬背,道:“迷神控念,你这是外道手段,不可能是高天观弟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我抬起手掌,在身前虚虚合拢,道:“你要是个江湖术士,只凭这句话,我就必定要取你性命。
你不是,那就算了,不过是不识货,不知者不怪。
我这一招是正经的正道大脉法术,叫颠倒乾坤,能拢人于指掌之中,便好似进了如来佛祖的掌心,哪怕是能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的孙猴子,也别想逃出去……”
这话还没说完,祝青莲突然反手猛推曾云祥一把,大喝一声“跑”
,旋即揉身而上,手中尖刺猛捅向我的脖子。
曾云祥被她推了个趔趄,掉头连滚带爬地就往殿门方向跑。
我将在身前虚拢的手掌向前一探,捉住祝青莲的手腕,轻轻一抖。
祝青莲全身都随之乱晃,骨骼间发出咯咯脆响,整个人旋即软软瘫倒。
我回手一拉,祝青莲转了半圈,变成面朝殿门方向,旋即伸手一托她的后腰,她便站在了原地。
曾云祥跑到殿门,却依旧没出去,只是这回没有折回来,而是没头苍蝇般在殿内来回乱窜,时不时地撞墙摔倒,没大会儿功夫,便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他终于受不住了,一边跑一边哭叫道:“阿莲,你在哪儿,阿莲,救命啊!!”
祝青莲忍不住叫道:“曾先生,我在这里,你别跑了。”
我说:“不用叫了,他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而且再累再怕,也会不停,直到把自己累死为止。”
祝青莲道:“周先生,对你不敬的是我,跟曾先生没关系,你放过他,我要杀要剐都由你。”
我反问:“难道我不放过他,就不能对你杀剐随意了吗?
知道我要伏杀妙玄仙尊,又不想参加,还想活着离开吗?”
祝青莲沉默片刻,道:“妙玄仙尊是地仙府的九元真人,在世神仙一样的大人物,先不说杀他不易,很难成功,就算成功了,后续也一定会在东南亚引起连锁反应,我们这些人虽然看起来风光,似乎有些能量,但在势力遍及东南亚的地仙府面前,那就好像蝼蚁一样,轻轻松松就能捏死。
如果你一定要让我们参与伏击妙玄仙尊,那我就宁可去死了。
我不能为了自己求活,就害了白衣会数百兄弟姐妹。”
我问:“你对地仙府的事情知道的倒不少,跟他们打过交道?”
祝青莲道:“我跟地仙府下的玄理会打过交道。
他们有些钱不好洗,白衣会经营的赌场生意被他们盯上了,找上门要合作洗钱,说是合作,其实就是让我们给他们卖命做事,风险我们担,好处他们拿……这合作的买卖持续了三年,后来走漏风声被查,害得我们最大的三家赌场被查封,花了好大代价才算把事情摆平。
地仙府的人倒是拍拍屁股走了,没沾半点干系。
因为这事,我们被大马当局盯得紧,没法再给他们洗钱,他们倒是再没找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
三年合作,我们对地仙府的势力算是有个大概了解……这远不得我们这样的私会党能惹得起的。”
我说:“很好,看得出你很有自知之明,那你觉得我真要伏杀妙玄仙尊的话,就凭你和那帮来京城找天罗报仇的东南亚术士,能帮得上什么忙?”
祝青莲愕然,问:“你不是想让我们参与伏击妙玄仙尊。”
我说:“伏击妙玄仙尊,你们也配?”
祝青莲被我呵斥,却不怒反喜,道:“原来是我误会周先生了。
那你是想我们做什么?”
我摇头说:“现在不需要了。”
祝青莲刹那间脸色惨白,道:“周先生,刚才我……”
我说:“老实说,我有些失望。
我原本不明白惠师弟为什么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
可当听说你们被妙玄仙尊找上的时候,我才明白惠师弟的意思。
我以为你们既然找来了,就是明白被妙玄仙尊纠缠上的可怕之处,已经下定了无论如何也要摆脱他的决心,所以才会直截了当地同你们说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得解决妙玄仙尊。
可我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鼠首两端。
既然没有这个决心,又为什么要来找惠师弟?
难道你们觉得自己有那么大分量,只需要张张嘴,就可以让惠师弟替你们出头把所有事情都担下来吗?”
祝青莲无力地辩解道:“周先生,我们没有这样想。”
我说:“你们就是这样想的。
这个曾云祥出身的曾家听说是东南亚数得着的华人富豪世家,想来能量极大,就算是各宫观寺院的出家人见面也要捧着敬着,所以你们就把惠师弟也当成那些谄媚的所谓出家人之流,觉得拿点钱摆点威风就能使唤惠师弟了,对不对?
就算你不这样想,这个曾云祥也一定这样想吧。”
祝青莲道:“曾先生出身富贵之家,从小被无数人捧着长大,向来眼高于顶,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不过他对出家修行的高人向来是极尊敬的,每年都会向各个宫观寺院捐很多香火钱……”
我说:“尊敬不是靠洒钱来体现的。
飞仙曹奇劝你做事之前,先来拜见惠师弟,你为什么不来?
你心里对惠师弟可有丝毫敬意吗?”
祝青莲便是一滞,张了张嘴,看起来还想解释,但却没说出口,就那么张了半天嘴,终于还是说:“我确实对惠真人不够尊敬,周先生,你说得对,无论怎么惩治我,我都没有怨言。”
我说:“你是个聪明人。
如果你还要解释,那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在惠师弟这样的人物面前,别说言行了,就算是所思所想,也瞒不得他一丝一毫。
你如果在我面前心存饶幸,想着靠假话蒙混过关,那将来到了惠师弟面前,就一定也会这样。
嘿,上一个敢于欺瞒惠师弟的人叫玄黄仙尊,地仙会九元真人之一,他本人被惠师弟当众枭首,一手建立的三理教也被灭,门下弟子死得干干净净,由此引发了地仙府同惠师弟在东南亚一带的连番争斗,你所畏惧的那个妙玄仙尊在缅泰边境经营数十年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他在红月山的老窝被一把火烧光,门下大名鼎鼎的雪花汗将军张福奇连带着手下数千人枪尽数被灭!
至于说在牙加达灭三清道,不过是这事一点点余波罢了。”
祝青莲被我唬得汗如雨下,摇摇欲坠,颤声道:“周先生,我知道错了。”
我说:“你不是知道错了,只是知道害怕了。
你以为跟你来的张明怀那些人为什么心心念念的想到惠师弟面前解释之前中天罗圈套的事?
那是因为他们比你更清楚惠师弟的强大,想要得到惠师弟的指点,还有他所建亚洲道门发展基金的支持。
我想张明怀一定跟我提过这些,可你刚才的表现,说明你根本没有相信张明怀的话。
你是不是把惠师弟当成显技图财的江湖骗子了?
以为无论是你看过的惠师弟显对录像,还是张明怀说的那些,或者是曹奇给你的建议,都只不过是惠师弟想要图谋富贵人家财货的江湖张弓把戏?
所以替曾家防着惠师弟!
你这个外室情人当得倒是尽心尽力,不会是动了真感情吧。”
花园子出身,千般柔情万般爱,都不过是逢场作戏,如此才能勾得住人,可一旦动了真感情,就会患得患失,丢了本心,便是破了幼功,以后再也不能做这行当了。
祝青莲的表现很不符合一个花园子出身的本分。
祝青莲低头不语。
我瞟了一眼累到气喘如牛的曾云祥道:“曾家知道你跟黄惠理要做的大事吗?”
祝青莲道:“不知道。
曾家在印尼经营了快一百年了,关系人脉盘根错节,无论怎么动荡都伤不到他们的根基,他们很满意现在的情况,绝不会赞同。”
我问:“那曾云祥来京城找什么后路?”
祝青莲道:“曾云祥自己不想来。
但现在曾家做主的是他的父亲曾鸿山。
曾鸿山认为大陆这边未来发展会很快,适合投资赚钱。
但曾家有那边岛上的背景关系,底子不清白,怕大陆不接受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