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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复杂人性(1/2)

第六百九十七章 纸人张语气嘲讽,他话音一落,赵福生冷冷道: “我想知道。”

她说完,又看向四周: “他的父母希望有人知道,与他相关的人想知道。”

孟婆幽幽出声: “我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

武少春道。

所有身系六道之中,万安县的人都跟着出声。

余灵珠等人不知所措,却受众人气氛所感,也随即开口: “我也想知道,武清郡的轮回法则是否与孙绍殷有关?

常家祸事是否因你而起的!

你这个恶鬼!”

“哈哈哈哈哈。”

鬼头放声大笑。

笑声在鬼域内回荡,半晌又静默。

隔了许久,纸人张冷声道: “世人总是如此愚蠢,死到临头,执迷不悟,看不透世道,也看不透因果。”

孙绍殷的鬼头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它仿佛在无声的与此地的鬼域相结合。

分裂的六道鬼树本身与赵福生及一干人形成对峙之势,此时树叶却开始轻轻的晃荡,枝芽在无声的舒展着。

纸人张道: “赵福生,你如果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不过也许你听完,可能会后悔的。”

赵福生冷笑着问他: “我为什么要后悔?”

纸人张的声音一顿,他仿佛愣住了: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如今还猜不出真相吗?”

“什么真相?”

赵福生平静的问: “你将孙绍殷残躯放置此处,以鬼头轮回,如今趁武清郡法则受束缚,你以孙绍殷鬼头拼凑鬼躯,想使轮回彻底复苏?”

纸人张发出惊叹之声。

‘啧啧啧。

’ “我究竟该说你聪明,还是愚蠢呢?”

她已经看透一切,知道纸人张说话是在为拼凑厉鬼拖延时间,却仍一意孤行,要询问孙绍殷生平。

下一刻,孟婆浑身一紧,仿佛有一道视线将她俘虏: “是因为孟婆吗?”

孟婆身体一抖,眼眶酸涩。

“人真是复杂,在生时软弱无能,性命脆弱,像蝼蚁,一捏就死;死后执念却能化为厉鬼复苏,屠戮人命,令人畏惧。”

纸人张幽幽的道: “你也是个怪人,有时看着像有勇有谋,有时却又意气用事。

孙绍殷的过往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过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富家少爷,偶然救了落难的女子,对她一见倾心,最终有情人不得好下场罢了。”

说完,他又疑惑不解: “你一路从金县过来,这些情况你不清楚吗?

不应该啊。”

纸人张叹道: “当年我一路留下线索,姓汤的那令司当时都快查到我了,可惜他太短命,最终陷在孙府老宅,再也没有出来过。”

孙绍殷当年与沈艺殊一对有情人未能成眷属。

半空中,一盏鬼灯幽幽闪现,内里有声音发出: “当年,我家遭缝剧变——”

“纸人张,事到如今,你有轮回法则,难道你还不清楚,当年臧氏旧祠的事,与大人并无关系吗?”

武少春厉声疾喝: “上阳郡鬼案之中,我们是因你的轮回法则,而被迫跟随臧雄山回到五十八年前,我们回去,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你的妻女的,老张甚至因此死于鬼祸中——”

武少春语气激动。

鬼灯笼在半空中晃荡,平静的道: “已经不重要了。”

他冷漠得仿佛局外人,已经不见当年闯入臧氏旧祠,目睹妻女惨死状时,心碎神伤的绝望之人了。

武少春打了个寒颤。

“你真是个恶鬼。”

鬼对人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此时的纸人张与鬼无异,没有情感,十分冷漠。

妻女间接死于他手不能让他内疚,儿子的死亡也不能唤起他的良知。

“你——”

武少春突然有种无能为力之感,他满腔热血,遇上纸人张这样的人竟有种无言相对的感觉。

“你们不是想知道孙绍殷的死吗?”

鬼灯笼怪异道: “怎么东拉西扯?”

众人心生无力之感。

纸人张又道: “当年我三哥驭鬼,后可能不敢见我,一直躲在镇魔司中,直至前往上阳郡坐镇,制定了属于他的法则。”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轻笑: “他也想多了,我确实是会杀他,不过非是因我妻女缘故杀他,而是驭鬼者也是鬼,不该存在于这世间的缘故。”

刘义真冷冷道: “那不样是杀,何必装模作样呢?”

纸人张反驳: “那可不同。”

他正义凛然: “因妻女之死杀他,乃属私仇,而因鬼杀他,则属大义,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他自有一套行事准则,一番话说得孟婆等人哑口无言。

赵福生则冷笑: “说得比唱得好听。”

纸人张不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福生道: “无论是于公于私,你都要杀他。”

鬼灯笼‘点头’:“不错,臧雄山驭鬼,他必死。”

“也就是你在内心早为他做出了审判。”

赵福生说完,鬼灯笼在半空顿了片刻,接着再度‘点头’: “这样说也没错。”

赵福生再道: “既然是这样,就相当于你赋于了自己审判他人的权力,认为自己能掌控别人生死,一切事情只是在你喜怒之间,这样说来,你的审判仍出自于私念,谈什么公正大义呢?”

“我——”

纸人张欲反驳,但他顿了半晌,竟有些意外的道: “你这样说也没错。”

过了一阵,他叹息: “没想到我至今仍然无法脱离私欲,公正公平。”

他的话匪夷所思,令人既愤怒又无力,孟婆心中如遭鬼火焚心,却强忍着没有开口。

“太有趣了。”

纸人张叹息。

接着他话锋一转: “扯远了,你不是想知道孙绍殷的事吗?”

他道: “我三哥当年镇守上阳郡,担忧厉鬼复苏,以女子人皮困鬼——”

说完,鬼灯笼转动,邪异的灯光照向赵福生处。

如今臧雄山也被赵福生收服,人皮鬼案的过往她比谁都清楚,纸人张便不多说了。

“话说回来,孙家殷实,数代经商,孙绍殷的父母当年为这独子婚事,还真的下了不少功夫。”

臧雄山早期性情宽厚。

可人心难测。

他遭遇剧变,目睹自己未来‘变鬼’,且杀死弟媳、侄女,心境早就崩塌,整个人的性格在当时就已经大变。

他内疚、自责,但同样也害怕。

害怕臧雄武,害怕自己会死。

那一刻,提前预知的‘真相’杀死了臧雄山的希望之火。

如果他奋斗一生,最终结局仍逃不过厉鬼复苏的结局,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后来心性变得残忍、冷漠,制定初夜权,变成一个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人。

很难说是世道改变了他,还是他自身选择了堕落。

话说得远了,纸人张又将话题强拉回来: “孙、沈二人的婚礼因‘初夜权’的缘故,办得十分低调。”

可孙家是大族,再是低调小心,总惹小人嫉妒。

孙府花大钱打通关节,私下准备悄悄为一双儿女办了婚事,只要二人礼成,以臧雄山当时身份地位,自然不会追究,一切便平安度过。

但在婚礼前夕,有人将孙府举报了。

“举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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