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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鬼案再现(1/2)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这样几段对话打开了常五嫂的话匣子,同时也激起了她心中的怨恨。

她对着这群外乡人毫无顾忌的诉说心中的委屈: “成亲十好几年了,接连生了三个丫头片子——”

如果说陈母一开始听到常五嫂老年丧子还只是觉得有些唏嘘,这会儿听到常五嫂二子一生没有留下一个儿子,满脸的同情: “没有儿子吗?”

“没有!”

常五嫂恨声道: “这个杨氏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她骂: “我早知道这杨家不安好心。

妹妹你有所不知,杨开泰自己没本事,早年也是个上门女婿,接的是他老丈人的班,这样的人家——”

她双膝并拢,将拐杖夹在大腿中间,撇着嘴,眼尾下垂,露出不屑夹杂着怨恨的神情,不停的摇头,蔑视溢于言表: “女人恐怕都是生不出儿子的。”

她说道: “杨开泰的婆娘也是生了几个女儿,长女想招婿,顶他门楣,可是谁又干呢?

最后没奈何,便盯上了我的儿子。”

常五嫂说到这里,又冷笑: “要我说,买猪看圈,这女人会不会生儿子,一看她娘就知道了。”

陈母听闻这话,有些自卑。

她底气不足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婿,深恐卢育和不高兴,接着小声的反驳: “那也说不准,有些人就是运气不好,一时生不出,不代表不能生,就是运气不好而已。”

“嗤。”

常五嫂翻了个白眼,冷笑了一声。

在陈多子面前十分凶悍的陈母更自卑了,在常五嫂这个生了五个儿子的女人面前头都抬不起来,甚至不敢再与她辩驳下去。

赵福生看这一幕直看得啼笑皆非,她叹了口气,问道: “你既然看不上杨开泰的女儿,那为什么当时要答应这门婚事?”

常五嫂脸上的狠色又变得哀凄,她抹泪道: “当时哪想那么多?

杨开泰一张嘴骗死人不偿命,他低声下气和我保证,说是将来如果生了儿子,头胎跟我儿姓,若有多的,再看能不能继承他杨家门楣,同时也承诺,不管我儿最后有没有第二个儿子,将来他的位置都传给我儿子。”

刘三爷点头: “当时当着全村老少的面,杨掌柜拍了胸脯保证,说是将来他荣退的时候,定会向东家保举,让二娃当大掌柜。”

“你这样一说,杨开泰也算讲理的体面人。”

赵福生说道。

她这话顿时令常五嫂很不开心: “哪里体面,我不管他说了什么,只看他做了什么。”

常五嫂道: “一,他女儿成亲多年,没有生下一个儿子,跟她娘一样,就生了三个赔钱货。”

“二,说得好听保举我儿当掌柜,但我儿如今出事,也没能当上大掌柜呢。”

说到这里,她低头又擦眼泪: “现在人都死了,一切只是空谈而已。”

陈母先前还不满她‘买猪看圈’的理论,此时见她哭得伤心,又生同情,说道: “死后没有儿子,连个端灵牌的人也没有。”

“谁说不是呢?”

常五嫂更是难受,应和了一声。

“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你家不是还有三个儿子吗?”

赵福生淡淡的道: “再送一个去当学徒就是了。”

常五嫂一拍大腿: “你这姑娘说话中听,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哪知他杨开泰不愿意。”

她诅咒道: “这杀千刀的狗东西——”

说到这里,她身旁的男人不由自主的拉了她一把: “娘,别说这些——”

“有什么说不得。”

常五嫂一巴掌狠狠将儿子的胳膊拍开: “我就要让人评评理,戳他杨家的脊梁骨。”

男人便不吭声了。

“你看你二哥死了,尸体停了两天,你那嫂子来哭过一回没?

几个丫头片子也不肯来,狗东西,没良心,还是我们家自己操持,绝不能与他们善罢甘休。”

常五嫂恶狠狠道: “我定要跟他杨家打官司打到底!”

她说到这里,赵福生目光一闪。

常二与杨开泰之间的是非说到底只是家务事,还谈不上打官司。

但既然常五嫂说了要打官司,那么定是常二遭遇横死,死因有蹊跷。

她想到这里,并没有贸然就问常二死因,而是迂回婉转的问: “对了,刘三爷先前提及郡里对文兴县增加税收,说是你二儿子谈及——”

她说到此处,顿了一顿,接着再道: “这样的消息可不是什么小道传闻,他能知道,可见他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谁说不是?”

常五嫂听到她吹捧自己的儿子,心中十分受用,连悲愤一时间都被压制了许多: “你这闺女有见识,我这儿子学的是医,抓药、切药都很有本事,现在也在学着给人开方子,当初在金县都是有了名的。”

她说了半天,终于提到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此地庄镇虽说无名,但想必应该是靠近金线——这样一来,证明赵福生一行人前进的方向是对的。

张传世心中大石落地,随即喜滋滋的道: “我还天生有这领路的本事,这样没头没脑的走,竟然也能走对。”

人家家里在办丧事,说话的老婆子还哭哭啼啼,他偏没眼色笑嘻嘻的,当即引来常家人怒视。

张传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被人瞪视,立马毫不客气的反瞪回去。

常家人脸皮没他厚,又见赵福生一行人人多势众,丁大同几个还膀大腰圆,便只好忍气吞声,一连瞪了张传世好几眼,不跟这老头儿一般计较。

“他是后来名气大了,那杨开泰又要去郡上,才一起带他去的,还不是这杨开泰人老昏庸,想利用我儿替他把脉看病人。”

常五嫂抱怨。

刘三爷接话道: “他们这家医馆叫杏林苑,恰好开在官府旁边的。”

“原来是这样。”

丁大同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他怕赵福生年轻,不知其中内情,轻声解释给她听: “大小姐,官府旁一般会开酒家客栈、状师、药铺。”

衙门旁是非多,涉及官司、是非的人也多。

打官司是个长久事,一旦搅上这祸事,便要找人写状纸,开堂也要好几回,便要打尖住店。

饮酒喝茶也是常有的事,这里涉及了一些衙门的小道消息,时常在酒家、客栈间传递。

还有一个行当就是药铺。

“衙门中有用刑手段。”

但凡涉及案件的,大多嘴硬不大老实,这个时候就要上刑。

上刑后不少人受伤,一旦伤了,便就近找医师抓药治疗,否则伤势恶化搞不好就要死在牢里。

因此衙门周围是十分热闹的,商铺也抢手得很。

赵福生听得眼角抽搐。

刘三爷、常五嫂立即肃然起敬,看向丁大同: “这位大爷是个行家,说得半点不错。”

丁大同堂堂一个郡府镇魔司大将,此时被这样两个乡村老者夸赞,可是半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他一时间哭笑不得,翻了个白眼没有吭声。

“我家二娃所任的杏林苑就在郡府衙门旁,跟郡府衙门的差役也熟得很,称兄道弟的,有时犯案家属还要出钱请他喝酒,烦他牵线认识行刑的差役,让人用刑时轻些哩。”

常五嫂得意的道。

但说完后,她又意识到儿子已经死了,过往一切风光皆化作云雾散,满腔得色又散了个干净,不免又是伤心又是怨恨,开始怒骂杨开泰不是人。

“也就是说,常二所在的药铺离官府近,得知的消息也多,那么文兴县的人得罪郡府,导致加税的一事——”

赵福生说到这里,看向丁大同,丁大同怔愣: “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那朱光岭也不是个大气的人。”

朱光岭就是喜怒无常,性情暴戾难处,才会被踢来上阳郡。

他这个人格外残忍,当年驭鬼后随意杀人,引镇魔司的人不快,才会送他来上阳郡的。

担任一方郡府大将后,他就是此地的土皇帝,县府有人如果让他不高兴,他迁怒当地百姓,随意加税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此人性情残忍,不将一方百姓性命放在眼中,死了成千上万的人恐怕不如少收了一两税银让他在意。

赵福生听到这里,眼中闪过冷色。

“原来是这样。”

她随口应和了一句,常五嫂道: “可不是呢,我儿大有前途呢,哪知竟遭横死。”

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

赵福生听她这样一说,顺势就问: “照理来说,你儿子所在的医馆位于官府旁,应该安全得很,他人又年轻,行医又很稳,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说到这里,我也觉得蹊跷得很。”

常五嫂哭道: “我儿学医,向来很是注意身体,吃喝都讲究,每天还练五禽戏,就是想要保重身体,将来好生儿子,杨开泰答应了我儿子,如果再过两年他女儿生不出儿子,就给他纳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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