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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章 指腹轻轻抚过那片肌肤时……(1/2)

“虽然是协议婚姻,”她还是想继续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逼着她把话说完,接着一字一句,“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红灯亮起,突然一个急刹。

薄行洲突然伸手调低了空调温度。气氛好像降到最低点。

冷风停止直吹薄行洲的大脑,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傅语听。"薄行洲唤她的全名,每个音节都像在唇齿间仔细研磨过,“我们有签过协议?”

绿灯亮起,劳斯莱斯重新汇入车流。

雨水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刷不断分割又聚合,像极了傅语听此刻纠缠的思绪。

她偷偷看向薄行洲的侧脸,下颌线绷紧如刀削,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眉头深深皱起。

刚刚自己哪句话得罪他了吗?

难道是因为协议婚姻?

还是自己不应该给他解释?

傅语听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她根本摸不清他的喜怒无常。

索性直接沉默。

薄行洲分明不是古代得皇帝,她却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车子很快进入薄家别墅。

“早点睡。”

薄行洲的声音低沉又沙哑。

傅语听在车里愣了一会,看着他下车走向别墅大门。

车库顶灯将他挺拔的背影拉得很长,几乎要将她整个笼罩。

她这才收回思绪,也下了车,回到自己的房间。

凌晨两点。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空,傅语听从梦中惊醒时,发现自己满手冷汗。

窗外暴雨如注,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指甲在抓挠。她刚撑起身子,隔壁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整面玻璃砸碎在地上。

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那是薄行洲的卧室。

傅语听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丝绸睡裙被冷汗黏在后背。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虚掩着,一道闪电划过,从门缝中漏出的光亮里,她看到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正泛着寒光。

“薄行洲?”她的声音被随即响起的雷声吞没。

推开门的一瞬间,浓烈的威士忌气息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借着不时亮起的闪电,她看到薄行洲躺在床上,睡衣领口大敞,右手垂在身侧,指间有鲜血正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他面前的实木书桌上一片狼藉。

打翻的酒杯、散落的药瓶,还有那盏被砸碎的台灯,灯罩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表情。

平日总是冷峻如冰的面容此刻痛苦地扭曲着,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嘴唇不停颤动像是在与无形的敌人争辩什么。

傅语听从没见过这样的薄行洲,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小心避开地上的玻璃碴。

薄行洲的右手掌心朝上,几块锋利的玻璃碎片还扎在肉里,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袖口。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呼吸依然沉重而紊乱。

他这是怎么了?

傅语听看到这一幕,立马出去找医药箱。

她隐约记得王妈说的储物箱位置,好像是在他房间旁。

傅语听踮着脚取来,回来时发现薄行洲的左手正无意识地摸索着桌面,碰倒了一个空药瓶。

瓶身滚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标签上的四个字在雷电照耀下格外刺眼。

氯硝西泮!

他怎么会吃这个!

薄行洲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傅语听胸口突然涌上一阵酸涩感,怎么也抹不掉。

傅语听跪在他身边,轻轻托起他受伤的右手。触碰的瞬间,薄行洲的肌肉猛地绷紧,但并没有醒来。

在手机电筒的光线下,她看清这双手上除了新伤,还有许多细小的旧疤痕——有些是直线状的整齐切口,有些则是愈合后仍凹凸不平的撕裂伤。

傅语听的指尖微微发抖,镊子夹起第一块玻璃碎片时,薄行洲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没事的。”她下意识地轻声道,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轻,“很快就好了。”

奇怪的是,这句话仿佛有魔力般,薄行洲紧绷的身体竟然略微放松了些。

傅语听继续专注地清理伤口,每当取出一块玻璃,就用碘伏小心消毒。血珠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棉球,她不得不换了好几次。

窗外雷声渐远,雨势却更大了。

水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催眠曲,傅语听的动作越来越轻柔。

当她用纱布缠绕最后一处伤口时,她长舒一口气,正准备离开。

突然傅语听感到手腕被一股滚烫的力量扣住。

“不要离开我.…..”

薄行洲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睛却还紧闭着,显然仍在梦魇中挣扎。

他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感觉手有些麻木。

傅语听僵在原地。

她望向薄行洲的脸,此刻他眉间的痛苦被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取代,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这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此刻脆弱得像抓住最后浮木的溺水者。

“我不走。”傅语听鬼使神差地回应,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薄行洲的力道奇迹般地放松了些,但依然没有松开。

傅语听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地毯上,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

雨声渐渐变小,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薄行洲的呼吸终于变得深长平稳。

傅语听试图抽出手,却听到他在梦中又不安地呢喃了一声,眉头再次皱起。她只好放弃,轻轻躺在他的身边,意识也渐渐模糊。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

薄行洲醒了。

他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截纤细的手腕,顺着手臂看去,傅语听正蜷缩在他旁边上熟睡,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缕发丝。

他的目光移到被精心包扎好的右手,又扫过地上收拾整齐的医药箱。一种尘封多年的情绪在胸腔蔓延,越来越甚。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傅语听在睡梦中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额头几乎贴上他的膝盖。

薄行洲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间,极轻地拂过那缕不听话的发丝。

却好似碰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迅速收回手。

昨晚她肯定很害怕,

他这种人怎么配拥有她?

他本来就是置身黑暗里的人。

傅语听是被一缕斜照在眼皮上的阳光唤醒的。

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丝质被单从肩头滑落,带着不属于她惯用洗衣液的冷冽气息,他的气息还残留在枕头上。

昨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猛地坐起。

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

手腕内侧有一圈淡红色的痕迹,是薄行洲握过的位置。

指腹轻轻抚过那片肌肤时,昨夜记忆如碎玻璃般扎进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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