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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8章 让混子教混子(1/2)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生产线运转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就连桌上茶杯里的水都似乎停止了摇晃。

振丰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陈叔,你.....

你说啥?

教...

教谁?”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仿佛刚才听到的话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刀疤也是一脸懵圈的表情,那张因为疤痕显得凶狠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国华看着两人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慢慢起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烟,撕开包装,先给振丰递了一根:“别紧张,慢慢听我说。”

振丰接过烟,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陈叔,您这话说得我们心里直打鼓啊。”

“是啊,我们这些人还能教别人?”

刀疤也接过烟,苦笑着摇头,“这不是开玩笑吗?”

陈国华给三人都点上烟,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开口解释道:“前阵子原先老电子厂的人来闹事,你们知道吧?”

振丰点点头:“听说过一些,好像是要工作的事情。”

“对,就是那档子事。”

陈国华吐出一口烟雾,“阳阳那孩子脑子活络,想了个办法把这事给解决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他把这些闹着要工作的人,分成了三组。”

陈国华伸出手指开始数:“一组是有技术的,去维修人鱼;一组嘴皮子利索的,去做销售;最后一组嘛...”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就是由原先老电子厂那些厂混子组成,成立一支电子厂专业清收队伍。”

“清收队伍?”

振丰重复着这个词,感觉有些新奇。

“就是要账的队伍呗。”

陈国华解释道,“厂里有些账款收不回来,总得有人去催收吧。”

振丰和刀疤对视了一眼,这下大概明白了陈国华想说什么,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国华看到两人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你们不知道,原来这些厂混子呀......”

他哭笑着拍了一下大腿,脸上的表情既无奈又好笑,“那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怎么个哭笑不得法?”

刀疤好奇地问。

陈国华摇摇头,叹了口气:“干活干活不行,吃饭惹事第一名。

你说让他们干点正经活吧,三天两头就闯祸;但这些人有个特点——挺能唬人的。”

“唬人?”

振丰有些不解。

“就是看着挺吓人的,实际上都是些纸老虎。”

陈国华解释道,“往那儿一站,确实能震住一些人,但真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个都怂得很。”

刀疤听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那道疤痕随之扭动,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所以,陈叔,您和陈老板的意思是...

让我们教这些厂混子...

怎么要账?”

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堂堂道上混的人,要去教一群工厂混子如何要账?

这事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如果这样也可以,那是不是自己和振丰哥也可以开学校了?

“正是。”

陈国华认真地点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些人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如果能引导他们把精力用在正道上,比如帮厂里要回那些难要的账...”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振丰和刀疤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茫然和荒谬。

教人要账?

还特么是教一帮厂里的混混?

这事儿怎么听怎么离谱,跟让猫教狗捉老鼠一样滑稽。

振丰的脑子飞速运转,思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涌入脑海。

他混社会十几年,从街头斗殴的小混混,到跟着陈阳做正经生意,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黑的白的,明的暗的,他都趟过。

可现在,让他当老师,还是个教要账的老师,这特么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别说他了,估摸着全华夏也找不出第二份来!

陈老板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办法是怎么想出来的?

刀疤的反应比他更夸张,那张因为打架留下的疤痕此刻正以诡异的频率抽动着,整张脸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着,五官挤成一团,又极力分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那道疤,也跟着他的肌肉记忆一抽一抽的,活像一条正在扭动的蜈蚣。

教人要账?

他们这些年摸爬滚打在街头巷尾积累的经验,那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些威逼利诱,那些坑蒙拐骗,居然有一天要成为教学内容?

还要一本正经地传授给一帮后辈?

刀疤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像是吞下了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

这玩意儿怎么教啊?”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疤,那道蜈蚣状的疤痕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凸起,触感粗糙。

这疤,显然现在成了他教学资质的象征。

振丰的目光在刀疤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迅速移开,看向窗外。

厂区的喧嚣声透过玻璃传来,更衬托出办公室里的寂静。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事儿的可行性。

陈老板既然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要账这事儿,他们再熟悉不过,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可怎么把这一套理论化,系统化,然后传授给别人,还是个技术活。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

刀疤还在一旁瞪着眼,脸上的疤痕一跳一跳的,像条活物。

他反复咀嚼着教人要账这四个字,越想越觉得荒唐,却又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

“陈叔,”

振丰喉结滚动,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裤缝,活像握着块烧红的烙铁,“这事儿...

真是陈老板的意思?”

陈国华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在桌面轻轻扣了两声,那声响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缓缓散开,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准确说,是陈阳的意思。”

陈国华吐出一口烟,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儿,“不过,我个人也觉得这法子可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振丰和刀疤,带着几分审视,“总不能真让这些人成天蹲在家里啃老吧?”

“现在各个国企效益都不景气,让他们在家混吃等死,那才是真糟践了。

再说了,”

说着,陈国华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总比他们到社会上去胡混强吧?”

振丰和刀疤交换了个眼神,两人脸上都写着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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