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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奉军将至,毋敢动!动,灭国矣!(1/2)

自从纸张被发明出来,大庆早已不用竹简,高丽也是如此。

高丽国王桌案上的竹简是装饰品,不仅结实,而且棱角分明。

秦旌虽是文人,力气也不大,但这几下还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高丽国王的脑袋上。

后者愣了一下,剧痛传来,发出杀猪般的叫喊声。

殿中的文武百官、侍卫亲兵哪见过这种场面,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直到高丽国王发出第二轮惨叫,距离王位最近的高丽丞相文载尹才高喊出声:“护驾!

快护驾!”

一众侍卫如梦方醒,一拥而上。

十多名侍卫将高丽国王和秦旌团团围住,却又因为秦旌死死抓着高丽国王的脖领,而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站在下面的张氾人都傻了。

他也是第一次出使,原本以为两国通使,即便有所争端,也自当雅量。

没想到自家正使大人先是上来就骂,然后开始问候人家妻子,最后竟是当众殴打人家国王。

我见识小,你可别骗我,这使是这么出的吗?

虽然不知道秦旌为何突然发疯,但此刻同在高丽朝堂上,张氾明白同为奉使当一致对外的道理。

他咬了咬牙,刚准备上前帮忙。

忽然看到,人群的缝隙之中,一道目光直视自己。

张氾微微一怔,却见秦旌面色严肃地瞟向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看到秦旌的眼神,张氾突然想起这一路上和秦旌相处的场景。

想起那一句句听时不觉有异,回想起来则饱含深意的话。

他顿觉一阵眩晕,像是脑子里混进了个陀螺,不断旋转。

“去,把这酒分给将士们喝。”

“我赶着送死都没嫌累呢,你们去立功还嫌累了?”

“您才是正使,为何不亲自告知殿下?”

“别管那么多,我就问你,能做到吗?”

陀螺停止旋转,张氾心中一痛,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竟是以身谋国?

秦大人他,根本就没准备活着回到奉国!

张氾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走,也没有移开目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旌,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秦旌知道,这小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立刻大笑一声:“汝等莫非要残杀外使?”

文载尹高喝道:“汝既为奉使,何故刺杀我王?

还不快快松手!”

“什么刺杀?”

秦旌嚣张道,“我不过看不惯他僭越称‘朕’,殴他几下,让他长长记性罢了!”

高丽国王捂着流血的额头,痛呼道:“拿下,给朕把这凶徒拿下!”

得到国王的命令,众侍卫下意识握紧手中刀剑,齐齐上前一步。

秦旌浑然不惧,狞笑两声,一手捉着高丽国王的脖颈,另一手高高举起手中竹简。

高丽国王瞪大眼睛,只以为秦旌还要殴打自己,不顾一切道: “快!

杀了他!

杀了他!”

一名侍卫举刀逼近秦旌,刚欲要将刀架上去。

却见秦旌不仅不避,反而露出释然之色,竟是主动朝着刀尖直直撞了上去!

文载尹瞳孔猛缩,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厉声道: “住手!

不可杀他!”

然而,他领悟得还是太迟了。

众人只听得‘扑哧’一声。

锋利的刀锋透胸而过,又从秦旌后心处钻出,沾着鲜血的刀尖露出足足一寸长。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在众人的视线中,那身影微微一晃,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向前倒去。

秦旌单膝半跪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

脸对着文载尹,嘴角上扬轻蔑一笑,一行鲜血从他唇角溢出。

殿下啊,我岂不知若只是激怒高丽君臣,便能苟活。

但,我不能如此。

只有血债,才能用血来偿!

使者被囚禁,哪有使者被杀的仇恨深刻?

殿下您需要的不只是一个出兵的借口,还需要全奉国军民同仇敌忾,以复仇的怒火焚尽高丽大军。

此身之罪,唯有以血洗清。

秦旌释然地笑了笑,看向大殿之外,黑色的瞳孔逐渐沾满整个眼白。

瞳孔倒影着殿外的高丽王旗,在火焰之中焚烧殆尽,一个血红色的奉字从火焰中升起。

下一秒,他的身体失去支持,轰然侧倒在地上。

对面的文载尹看到这一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那持刀侍卫手足无措地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秦旌,磕磕巴巴道: “我......

我没杀他,是他自己撞过来的,是他自己撞过来的!”

其他侍卫则下意识远离他几步,生怕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高丽国王捂着隆起的额头,情绪仍有些失控,声音尖锐地冲着文载尹怒吼道: “文载尹,你为何不让侍卫杀此僚,莫非你要害朕死于此人手下?!”

未等文载尹出言解释,台下张氾已经率先含怒出口: “高丽王何故残杀奉使?!”

高丽国王这才反应过来,那人不是普通的刺客,而是奉国的使臣。

奉国的使臣就是再癫狂,也是他国来使,如今死在了高丽的朝堂之上,那个傲睨的奉王岂不是要打上门来?

想到这里,高丽国王顿觉遍体生寒,连忙开口解释道: “尊使应该看见了,刚刚是他突然上来刺杀朕......”

却见张氾横眉而视,高丽王连忙改口: “不不不,不是朕,是小王,是他先行刺小王,也是他自己撞上来......”

“住嘴!”

张氾眼圈泛红,咬牙道,“刺杀?

从古至今,可有使用竹简刺杀的刺客?”

“这......”

高丽国王一阵语塞。

是啊,拿竹简如何刺杀?

顶多算是殴打!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呢,高丽王如此做法,可是执意要与我奉国为敌,要与大庆为敌?!”

张氾挺立在大殿中央,怒目直视:“此事高丽王必须给一个说法,否则来日奉军兵临城下,勿谓言之不预也!”

面对张氾的责问,高丽君臣面面相觑。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傻的人也能看出,这奉国使节根本就是来挑事的。

先是侮辱高丽,再是亵渎王后,最后竟是上手殴打高丽王。

所有的挑衅行为,无非就是为了激怒高丽,然后理所应当地死在高丽的刀下。

奉国不过是大庆的藩国,那奉王也只是大庆皇帝的一个儿子而已,怎敢如此蛮横?!

一名高丽武将怒而起身:“事已至此,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将此人也留下,此事便无法宣扬出去!”

此言一出,殿中一半的官员将领都站起了身,看向张氾的眼神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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