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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地君亲师(1/2)

“可有恭顺之心?”

这最后的“恭顺之心”

四字,如同惊雷,在乾清宫轰然炸响!

这不再是争辩道理,这是最赤裸裸的君王之怒!

是朱由校这位少年天子,对皇权被侵犯、被绑架的最直接反击!

他是在质问: 你们,是欺朕年幼,逼宫吗?

殿内死寂!

朱由校那句“恭顺之心”

的质问,如同回旋镖一样,狠狠的回击在韩爌、左光斗等一干清流的软肋上,精准无比地命中了他们行为的致命命门!

他们以“祖制”

、“圣学”

、“圣躬安危”

这些煌煌大义编织成绳索,试图捆绑住天子的手脚,逼迫他让步,交出行动的自由和改制的权力。

他们的武器是道德高地,是“为君分忧”

的冠冕堂皇。

而天子朱由校,则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同样使用儒家伦理中最核心、最无可辩驳的铁则——“君臣大义”

,发出了这直指灵魂的反击!

在古代“天地君亲师”

的礼法森严之下,“恭顺之心”

是臣子对君王最基本的要求,是维系整个统治秩序的核心纲常!

朱由校这一问,不再是讲内廷该不该改,出宫该不该行,而是直接将他们的行为,推向了“为臣不恭”

、“有失臣礼”

甚至“包藏祸心”

的深渊!

这是釜底抽薪的一击!

韩爌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如遭重击!

他那些所谓的关于祖制、关于安定的苦心劝谏,在天子这简简单单四个字的诛心拷问面前,瞬间变得苍白而空洞!

他引以为傲的理学名臣身份,他毕生践行的君臣之道,此刻仿佛都成了笑话!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他能感觉到身边的刘一燝身体也在剧烈颤抖。

左光斗更是如坠冰窟!

他梗着的脖子像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按下,那满腔“仗义执言”

的悲愤瞬间被刺骨的寒意冻结。

天子这一问,将他所有的“忠直”

、“耿介”

都打上了一个触目惊心的问号——你的忠,是真的忠?

还是包藏了不臣之心的伪忠?

是为君分忧?

还是想替君做主?

他试图张口辩解,但喉咙里如同塞满了砂砾,一个字也吐不出,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被他死死咽了下去,脸色由煞白转为一种绝望的死灰。

他刚才那番慷慨陈词,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印证皇帝的质疑!

其他那些刚才还目露激赏、暗自振奋的科道言官们,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冷汗如雨!

皇帝的愤怒他们见过,但皇帝将他们的行为上升到“是否恭顺”

的君臣根本大义的高度来质问,这分量足以将他们连同家族一起碾成齑粉!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重得让他们无法呼吸。

礼法的森严,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形的铡刀,悬在了每个人的头顶!

他们以道德绑架天子,而天子则同样用道德质问他们,而且是用他们赖以生存的君臣纲常道德!

这简直是绝杀!

朱由校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韩爌的摇摇欲坠,左光斗的死灰面色,刘一燝等人的瑟瑟发抖,还有那群科道官眼中的惊惶欲绝。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

“看来……尔等心中,并无这‘恭顺之心’。”

朱由校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如同宣判的丧钟,“或者说,尔等今日所为,便是将这‘恭顺之心’,彻底践踏在地!”

他缓缓坐回御座,动作从容,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陛下!

臣等……臣等……”

韩爌终于鼓起残存的力气,嘶哑地开口想要分辩,可是脑子里乱的让他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语言。

“够了!”

朱由校猛地打断,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

“朕登基不过四日!

尔等便迫不急待,以所谓的‘祖制’、‘圣学’为名,行‘逼迫天子’之实!

指摘朕躬!

干预改制!

禁锢朕足!

此等行径,岂有半分为人臣子的恭谨敬畏?!

简直目无君上!

居心叵测!”

他猛地拍案而起!

巨大的声响让所有人又是一颤!

“来人!”

一旁的的骆养性看着皇帝将一众大臣驳斥得哑口无言,心神不由的激荡万分,闻声立刻带着数名精悍的锦衣卫力士踏入殿内,动作迅捷无声,如同狩猎前的猛兽。

“骆养性!”

“臣在!”

“内阁辅臣韩爌!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左光斗!”

朱由校的目光如同冰凌,扫过那两个早已面无人色的重臣, “此二人,身负国恩,位列朝堂核心!

不思报效,反而聚众喧哗于乾清宫!

借‘进谏’之名,行‘欺君’、‘胁迫圣意’之实!

其心当诛!

其行当罪!”

朱由校的声音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势: “即刻将韩爌、左光斗二人革去官服!

押入北镇抚司诏狱!

严加看管!

着锦衣卫彻查!”

“给朕好好审一审!

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登基之初,就行此悖逆、犯上之举?

给朕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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