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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谁稀罕做正人君子?(1/2)

西山围场!

全身血液就在这四个字入耳时猛地蹿上了张少德的脑袋。

等他意识强行被拉回清明时,已经是片刻之后了!

张少德身为武将,身躯不可谓不健壮,可此刻面对身形仅他一半粗细的月棠,却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六岁孩子的面容与成年后还是有巨大区别的,他也不可能还记得当年的模样。

但眼前这女子一幅行走于险境之中的泰然,面对伤身仇人的冷酷,与三年前那个夜里挟着雷霆盛怒所向披靡的金枝玉叶却一模一样!

三年前的细节记得这般清楚,除去当事人之外还能有谁?

除去应该死在了三年前的永嘉郡主,还能有谁?!

他把抖瑟的双手紧握成拳。

可拳头也还是在抖。

三年前那么严密的围杀,她竟然也能逃脱?

他重新把目光投向对面,嘴张了几次,想说不信。

可事实却容不得他不信。

绝不会再有人会比眼前人更像那个人!

“……谁敢拦,全都杀了!”

他额间汗如雨下,而外头恰恰又传来杀手们夹杂在刀剑声中低沉的喝令声。

惶然无措站立片刻,他蓦地抓起掉落了的刀子,不由分说朝月棠劈来一刀,然后掉头便往门口冲去!

既然该死的人没有死,那何家是怎么回事,何建忠尸体下的令牌是怎么回事,他都明白了!

杜家也许并没有很重视他与何建忠,可此前也根本就没想过冲他们下手!

他完全是被骗了!

而何家死的那么多人,全都是在为今日之局当铺路石!

是何家所有人的命,和张氏的性命,成就了月棠今日的诛杀局!

她是来索命的,眼下他唯一的生机,是立刻冲出去告诉杜家这一切!

即使杜家此刻已经起了灭口之心,可张少德坚信,永嘉郡主还活着,并且还是整个凶手案背后的真凶,这个消息对杜家来说更加重要!

“往哪去?!”

斜刺里一把剑刺过来,刚刚好横在他颈前!

而此时,他距殿门仅只有一尺!

他旋即挽了个刀花,两眼迸射着凶光朝月棠劈来!

月棠只是抱臂冷笑。

霍纭飞起一腿踹上张少德后心,待他跪趴在地,手上长剑已刺破了他的咽喉!

张少德出手也不可谓不快,但也不过是个末流将军,又哪里顶得魏章亲手调教出来的霍纭的力道与速度?

这么一番下来,月棠连衣角都没被他碰到过。

而他颈间已经开始渗血。

张少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张某人谨慎半生,不想今日依旧掉进了您的坑里,是我命该如此。

您杀我吧!”

月棠冷哼,右腿一伸,便将暗影处一个捆住了的人踢翻了出来。

张少德一瞧,又大惊失色:“盈姐儿!”

张盈哭喊:“父亲救我!”

张少德面目扭曲看向月棠:“你放开她!

有什么冲我来!”

月棠挑断张盈身上绳索,左手揪住她衣襟将她提起来,右手抚过她泪水横流的脸庞:“怎么,心疼了?

当初你们杀我儿之时,没想过有今日么?

听说还未许婚?

极好的黄花闺女!

我想娼门里有的是人抢她!”

张盈在她掌下抖瑟不止,哭得快背过气去。

张少德血色尽失:“你敢!”

霍纭一脚踏上他后背:“你敢做的事,凭什么郡主不敢?!”

张少德被迫匍伏在地。

张盈吓得尖叫起来。

这一下,弄得四面见状想要过来救援的护卫也止步了。

月棠捏着张盈下巴,将她头顶簪子一拔,一头乌发落下来:“真是养得细皮嫩肉!

但凭什么呢?

你爹杀了我的阿篱,让你做上了张家小姐,却让我的儿子在地下受苦。

我不将你弄得家破人亡,把你卖身为奴,尝尝我阿篱所受之苦,哪能解我心头之恨?”

张盈快晕过去了。

月棠笑道:“怕呀?

怕就让你爹求我。”

张盈泪眼婆娑看向张少德:“父亲,父亲快救我……”

张少德牙齿将咬碎:“欺人弱女,您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月棠哈哈大笑:“狗杂种们合伙围杀我们母子时,不骂自己卑鄙无耻!

如今落于我手,却又反过来道貌岸然耻骂于我!

“那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看我是那等稀罕做‘正人君子’的人吗?”

张少德说不上话来!

三年前她在外低调招赘,京城除先帝端王外无一人见证此事,一年后得了子嗣,又立刻去夫留子携子归京继承王位,这种离经叛道之事她都做得出来,如今挟恨报复,难道又还会讲究什么道义吗?

他瞬间脸色灰白。

“一群废物!

给我闯进去!”

外头的喊杀声已越发激烈,分心关注着这边的护卫不得已又集中全力去应对。

而窗外怒吼这声音——这声音竟似是何晖!

张少德恍惚失神,突然进一步地明白了杜家的用意!

他所追随的杜家父子,不光是要杀他,还是要借何晖之手来杀他!

何建忠已经死了,何晖是个窝囊废,就算他还能活下去,也再无法依靠父母度日,杜家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杜家下达的命令,他就是豁出去一切也定然会去达成!

如此一来,他张少德今日不死在月棠手上,也必定会死在何晖和杜家人手上!

他挣扎着把头仰起来一点,咬牙道:“您必定已经知道,杜家才是当年的主谋!

那么如今,如今您还想知道什么,在下定知无不言!

并且绝不会有一字隐瞒!”

月棠却只是瞥他:“谁跟你说我还有想知道的事情?”

张少德咽着唾液:“郡主算无遗策,何家,张家,杜家,都成了您的局中人,您若只是为了杀人泄愤,今夜断不必还露面见我。

可既来了,那必是还有些不解之惑,而在下,或许能为郡主解答。”

月棠抚在张盈脖颈上的手停下来,随后一声冷笑:“你这么‘聪明’,那不必我说,自然也能猜到我想知道什么。

却还等我来问,可见是还在耍滑头!”

张少德忙道:“郡主若是想知道杜家背后之人,那小的属实不知!”

月棠哂道:“你也知道杜明焕并不是主谋?”

张少德目光瑟索:“在下也只是猜测,没有实据,杜家父子嘴都很严,几年下来没有透露过丝毫风声……”

“那你又为何有此猜测?”

张少德再次咽了口唾液,却不作声。

月棠便蓦地将张盈的裙带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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