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至此艺术已成(1/2)
还有第四阶段?
这是孟寒没想到的,虽然他觉得三阶段观感一般,但就这首歌来说,分三个阶段绝对寓意更好。
歌的三部分,分别代表昨天今天明天,层层递进步步登高,结构已经相当完整。
那这第四...
“来看看你的脚下,这就是你要走的路。”
全场一静。
这不是翻唱,也不是简单的翻译??
这是同一首旋律下的另一种语言表达,却仿佛是为这首歌重新注入了灵魂。
观众愣住了,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他们突然意识到,刚才那首“陌生的日语歌”
,竟与这句中文歌词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不只是节奏、音高,甚至连情感起伏都如出一辙。
“原来……是同一首歌?”
有人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大屏幕上,原本混乱不堪的听歌识曲结果开始刷新,一条条新的搜索记录跳动着出现:“未来人 中文版”
、“余惟 新歌《来看看你的脚下》”
、“疑似原创双语作品曝光”
。
识别系统终于捕捉到了旋律的核心特征,而这一次,指向的名字只有一个??
**余惟**。
“我写了一首歌。”
余惟的声音不高,但在副歌前的停顿中显得格外清晰,“它有两个版本,一种语言,两种情绪。
日语的那一版,叫《未来人》,是女儿对母亲说的话;中文这一版,我叫它……《前来》。”
他的手指再次落在琴键上,轻轻按下和弦,这一次的编曲比之前更加饱满,加入了极轻微的弦乐铺底,如同回忆被缓缓掀开。
樱谷梨绪站在一旁,双手交叠于胸前,眼眶微红。
她知道这首歌的存在,但她从未听过中文版??
这是余惟昨晚临时决定加入的惊喜。
“你曾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余惟继续唱,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些跌倒的日子,你说别怕,前方有光在等。”
这不是单纯的演唱,而像是一场倾诉。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落在某个模糊的位置??
那里坐着一位年近六十的女人,戴着口罩,眼角已有岁月刻下的细纹。
她是余惟的母亲,节目组特意安排她来现场,却没有告诉他。
可余惟知道。
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因为他写的这首歌,本就是写给她的。
八年前,他在网吧通宵码字,靠泡面和香烟维持生命线;七年前,他背着吉他去酒吧驻唱,被人轰下台三次才换来五分钟表演机会;六年前,他投稿的小说被退稿十七次,编辑批注写着“题材冷门,市场不买账”
。
那时候,每次电话打回家,母亲总是笑着说:“没事,回来种地也行,家里还有两亩田。”
可她从来不说自己一个人扛着房贷、亲戚冷眼、邻里闲话,撑起一个快要散掉的家。
直到三年前,他第一本小说爆火,名字上了热搜,母亲接到无数陌生电话,问她是不是那个“写网文写出头”
的儿子家长。
她只是笑笑,说:“我家娃啊,从小就爱瞎写东西。”
后来他上了电视,拿了奖,接受采访的时候主持人问他:“你最想感谢的人是谁?”
他说:“我妈。”
全场鼓掌。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说得太晚了。
而现在,这首《前来》,是他迟到了十年的回答。
“回头看吧,那是你走过的路;往前看吧,那是我们共同的未来。”
余惟的声音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微微发颤,但他没有停下。
他转头看向樱谷梨绪,用日语轻声接上了最后一段: “ほら後ろを?
てごらん これがあなたの?
む道 ほら前を?
てごらん ?
会と?
命の未来。”
两种语言交织在一起,像是两条河流最终汇入同一片海洋。
樱谷梨绪含着泪接过尾音,用尽全身力气将“未来”
二字推向夜空。
那一刻,整个演播厅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笼罩,寂静无声,唯有余音绕梁。
然后,掌声炸响。
不是礼貌性的鼓掌,而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那种爆发式喝彩。
有人抹着眼角,有人激动得说不出话,还有人直接掏出手机疯狂截图录视频,嘴里念叨着:“我要发朋友圈!
这辈子没听过这么戳心的现场!”
祁洛桉坐在后台监控屏前,手里捏着半罐喝了一半的可乐,整个人僵住。
他盯着画面里那个弹着钢琴、唱着歌的男人,忽然笑了:“操……这家伙,真是个怪物。”
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问:“要不要切镜头?
导播间说可以给观众reaction特写了。”
“别切。”
祁洛桉摇头,“让他站C位,谁也别抢。”
舞台中央,余惟放下话筒,向观众深深鞠躬。
樱谷梨绪也跟着弯下腰,两人并肩而立,像是一幅定格的画面。
“谢谢大家。”
余惟直起身,语气平静,“我知道很多人以为我只是个写网文的,偶尔唱歌玩票。
但我想说一句??
我不是玩票。”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
“音乐也好,文字也好,都是讲故事的方式。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在乎的是,有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台下有人喊:“余惟!
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余惟笑了笑:“其实这首歌,我写了整整两年。
改了三十七稿,换了五种编曲方式,甚至一度觉得它不够好,差点删掉。”
“那为什么现在拿出来?”
又有人问。
“因为今天,我妈妈来了。”
他说得坦然,“而且,我也终于敢面对过去的自己了。”
全场再度安静。
几秒后,掌声再次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