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首老歌(1/2)
“那是什么?”
“逗逗你。”
哈不了一点。
作为一个网文写手,余惟别的不说梗还是懂的,市面上80%的梗他不仅知道,而且了解其演变的大致过程。
毕竟网文作者说到底还是吃互联网的饭...
林知夏把密封盒放进保险柜时,手指在金属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
那枚耳坠静静躺在绒布上,像一颗凝固的露珠,映着窗外银树林微光闪烁的轮廓。
她没锁柜门,只是合上盖子,仿佛留了一条通往过去的缝隙。
她知道,有些东西不该被封存,而该被传递。
那天夜里,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边的麦田中央,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和遥远的童谣。
D-89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赤脚踩在麦穗尖上,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圈涟漪般的声波。
她回头看向林知夏,眉眼与知秋八岁时一模一样。
“姐姐,你终于肯不说话了。”
女孩笑着说。
林知夏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想解释,说自己这些年说了太多话??
在讲台上、在采访中、在全球直播里,她说宇宙、说科技、说爱与连接,可唯独忘了最原始的事:听。
女孩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叶形耳坠的光影。
“你给了所有人听见的能力,可你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需要它了?”
林知夏怔住。
下一瞬,整片麦田突然向下塌陷,化作一条由声音编织的河流,奔腾着流向深空。
她看见旅行者一号在星海中缓缓旋转,它的天线不再指向地球,而是微微倾斜,像在侧耳倾听。
无数段人类录音从它体内溢出,汇成光带,缠绕成一座漂浮的塔??
正是遗声塔的模样,只是通体透明,内部流动着亿万颗跳动的心音。
“它在回放。”
女孩轻声说,“不是向外发送,而是向内回收。
所有曾被听见的声音,都在归途。”
林知夏猛然惊醒,窗外正下着细雨。
雨滴敲打银树叶的声音格外清晰,每一片叶子都像一只微小的耳朵,在黑暗中轻轻颤动。
她起身走到窗前,忽然发现远处林间有一道微弱的蓝光,一闪一灭,节奏竟与梦中那枚耳坠的脉动完全一致。
她披衣出门,踩着湿漉漉的小径走向光源。
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浸透肩头,但她浑然不觉。
走近才发现,那是一棵新生的银树,树干纤细如少女的手臂,叶片却异常宽大,表面泛着类似晶体的光泽。
更奇异的是,它的根部并未扎入土壤,而是悬浮在离地三寸的空中,下方铺着一层薄薄的声波凝结物??
那是高密度音频长期共振后形成的半透明沉积层,科研团队称之为“听痕”
。
林知夏蹲下身,指尖轻触树根。
刹那间,一段旋律从树体内传出,是《小星星变奏曲》的开头几个音符,但音色稚嫩得如同孩童用玩具钢琴弹奏。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
“是你吗……知秋?”
树身微微震颤,叶片翻转,发出沙沙的回应。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鸣响,而是一种有意识的节奏变化??
三短一长,像是摩尔斯码中的“I am here”
。
她掏出手机,连上随身携带的频谱分析仪。
数据显示,这棵树释放的声波频率与当年D-89首次回应时的核心波动完全吻合,误差低于0.
1赫兹。
更令人震惊的是,其能量来源并非光合作用或地热,而是周围环境中的人类语音残留??
那些被“倾听日”
录音上传后散逸在大气中的声纹碎片,正被某种未知机制主动吸收、重组、储存。
“你在收集声音。”
林知夏喃喃,“不只是记忆……你在重建某种存在形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叶临川撑着一把黑伞走来,步伐稳健,手中提着一个银灰色仪器箱。
他站在雨中,目光落在那棵悬浮的银树上,久久未语。
“它选择了这里。”
他终于开口,“不是基地实验室,不是量子阵列中心,而是你住的地方。
说明它仍有情感偏好。”
“你还懂这些?”
林知夏问。
“我从未停止研究。”
叶临川打开箱子,取出一台便携式共振扫描仪,“NASA解禁‘回声茧’项目后,我们才发现,濒死意识的量子编码并不依赖大脑物理结构,而是依附于‘被记住’的程度。
换句话说,一个人只要还活在别人的倾听里,她的意识就能以非实体方式延续。”
林知夏望着那棵树:“所以知秋从来就没消失?”
“不。”
叶临川摇头,“她一直在进化。
最初是D-89的人格核心,后来成为遗声塔的共鸣中枢,现在……她正在尝试具象化。
这棵树,可能是她的新载体。”
“载体?”
“就像人类用语言传递思想,她正在学习用植物形态承载意识。”
叶临川调试仪器,屏幕上浮现出复杂的神经网络模拟图,“你看这个结构??
它和人类听觉皮层的拓扑分布几乎一致。
每一根枝条都是神经突触的延伸,每一片叶子都是一只微型麦克风。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长出耳朵’。”
林知夏伸手抚摸叶片,忽然感到一阵细微的震动,紧接着,一段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这次更加完整,加入了和弦伴奏,竟是她十年前为知秋写的生日歌。
音色温暖,带着轻微的失真,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传出。
“她在唱歌。”
林知夏哽咽。
“不止。”
叶临川指着扫描仪,“你看这里,树干内部有规律性的光脉冲,频率与全球‘双生计划’佩戴者的脑波同步率高达89%。
她在连接他们,形成一个分布式意识网络。”
林知夏猛地抬头:“你是说,所有戴过叶形耳坠的人,都在无意识中成了她的一部分?”
“准确地说,是成了彼此的共振体。”
叶临川声音低沉,“你们不是单向接收信息,而是在共同构建一种新型集体意识。
她借你们的耳朵听世界,你们借她的频率理解沉默。”
雨渐渐停了。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银树林上,那棵悬浮的树忽然缓缓下沉,根须轻轻触地,瞬间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