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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章 教科书级别的辨证,明代宣德漆器(1/3)

一个复杂的病症在方言一顿拆解重组后,脉络就逐渐清晰了起来。

生动的给在场的人上了一堂疑难杂症的接诊分析课。

方言把自己理解的情况,用大家都能懂的方式讲述了一遍,就连带着患者都能听懂个七七八八的,至少她是明白方言是有清晰的思路的。

一个医生只要有思路,还能把内容一步步的拆分出来,并且很明显,还有能力让想法落地,这就让患者和患者家属相当的信服了。

说完过后,方言对着患者说道: “来吧,现在我们就来找找偏差,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患者听到后,赶紧配合,吐出舌头来。

方言盯着患者的舌面看了片刻,自己做了个卷舌头的动作,又示意她模仿自己将舌头卷起来,露出舌下的络脉。

患者照做,金无病这边当即拿起电筒打开,帮着方言打光对着照。

方言在电筒灯光下,那里的颜色偏暗紫,藏着几点瘀斑。

“好了!”

方言点头。

等患者收回舌头,他拿起钢笔和医案写了起来,同时说道: “舌淡红、苔白,看着不算虚损太重,但舌下络脉瘀紫,说明气血里藏着瘀滞。”

“来,我再把下脉。”

方言放下笔,对着患者说道。

患者伸出手,方言搭上患者的手腕,按在寸、关、尺三部。

刚一上去,方言就感觉指下的脉搏细软而浮,像是浮在水面的羽毛,他稍一用力就几乎摸不到了。

是“濡脉”

的特征。

他继续数患者的脉搏跳动,等到时间够了后,换了右手再诊,脉象与左手如出一辙,只是关部的濡软中带着几分滞涩,要形容的话,像是被湿泥裹住的丝线。

脉濡,主湿邪;关部滞涩,是脾运化出问题了?

接着他收回手,目光转向患者问道: “你平时有没有觉得吃饭稍微吃点油腻的就腹胀?”

“没有。”

患者摇头。

方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你确定?”

一旁金无病问道。

患者看他一眼,点头: “嗯,确实没有。”

金无病有些惊讶,方言居然没问对,不过这时候方言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他摸了摸下巴,对着患者问道: “那平时会不会觉得嘴里发黏?”

“或者是总觉得嗓子里面有痰?”

患者愣了愣,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 “您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早上起来嘴里黏糊糊的,得喝半杯水才能舒服点,痰倒是不多,但总觉得嗓子眼有点堵。”

“这是湿邪吧?”

李卉对着方言问道。

方言这时候已经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同时嘴里回应道: “嗯,右手麻木从手指蔓延到上臂,正好是手少阳三焦经的走向。

三焦经主水道,一旦被湿邪堵住,气血走不动,麻木自然就找上门了。”

一旁的患者家属提醒道: “我太太还有,头晕,心烦,失眠,健忘,神疲,乏力,视力障碍出现,腿部短暂的间歇性瘫痪。”

方言笔尖一顿,抬眼看向患者家属说道: “这些症状,正好印证了湿邪郁久化热、耗伤阴津的问题。”

他指着医案上刚写的“三焦湿阻、瘀血内停”

,继续说道: “三焦经上连头面,下通腿脚。”

“湿邪堵在上面,清阳不升,就会头晕;郁久化热,热扰心神,自然心烦失眠;瘀血阻滞经络,脑窍失养,便会健忘神疲。”

说到这里,他看向患者问道: “视力模糊的时候,是不是总觉得眼睛干涩,像蒙了层纱?

腿软瘫痪多在傍晚发作,稍微休息会儿又能缓过来?”

患者怔了怔,随即点头: “是!

眼睛干得厉害,滴眼药水也没用;腿软就像突然没了劲儿,坐下歇十分钟就好,不过最近几天晚上发作的厉害一些。”

“这就是湿瘀互结,耗伤肝肾之阴了。”

方言放下笔,指尖在医案上点出“肝肾阴虚”

四个字,“肝开窍于目,肾主骨生髓,湿邪久堵,不光耗气血,还会伤阴津,就像河道又堵又干,船划不动,河底还裂了缝。”

方言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个病的特点是“正气虚”

是根本,“邪气实”

是表象。”

“正气虚主要体现在气血不足、肝肾虚弱;邪气实则主要是体内有痰、湿、瘀这些病理产物。”

“从中医理论来说,脾胃是“后天之本”

,是气血生成的源头,所以患者气血不足,主要问题出在脾胃上。

而且脾掌管四肢,“清阳之气能滋养四肢”

,如果脾虚,清阳之气升不起来,就会出现头晕、四肢肌肉无力、麻木的症状。”

“另外,肾是“先天之本”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里说“肾能生成骨髓”

,而大脑是“髓海”

也就是骨髓汇聚的地方。

《灵枢海论》也提到“髓海不足的话,就会出现头晕、耳鸣、小腿发酸、眼花、精神懈怠、总想躺着”

的情况(髓海不足,则脑转耳呜,胫酸眩冒,目无所见。

懈怠安卧)。

所以,只有肾里的精气充足,髓海才能得到滋养,耳朵才能听得清、眼睛才能看得明。”

“这个病是“虚”

和“实”

混合存在的,除了正气虚,还有痰、湿、瘀这些邪气阻塞的问题。

因此治疗时,除了健脾补肾、巩固根本,还需要祛除邪气、疏通经络来缓解表面症状。”

方言话音刚落,诊室里静了片刻,大家都在理解方言这话的意思。

许建强摸着下巴琢磨,又追问道: “那健脾补肾和祛邪通络,总得有个轻重吧?

总不能一把药全堆进去。”

方言拿起桌上的空白处方笺,笔尖在空白处画了个圈,圈里写“湿瘀”

,圈外写“肝肾阴虚”

,中间用箭头连起来: “湿瘀是因,阴虚是果。

就像一块木头先受潮发霉,慢慢才被蛀空,不先把霉斑刮掉,直接往蛀洞里填新木头,照样会烂。”

他抬眼看向患者:“但也不能只顾着刮霉,木头已经空了,得边刮边补。”

方言这一番拆解,把‘虚’和‘实’的来龙去脉说透了。

接下来,方言开始写处方。

众人则是都凑了上来,这一顿分析后,大家都想看看方言到底是要怎么来开这个方子。

“柴胡10g,黄芩8g。”

方言边写边念。

他解释道: “这两味是君药,柴胡疏利三焦,黄芩清湿瘀化的热,就像给堵塞的管道开闸,再把里面的浊水清一清。”

今天这么多广州中医药大学的人在这里,他才会这样,毕竟人家师父们当时帮自己那是真的二话不说就参与了进来,手里的方子那也是一点没小气,都往外拿。

换做其他人方言肯定不能这么贴心。

他笔尖一顿,添上: 泽泻12g,车前子10g(包煎)。

写好过后开对着众人解释: “泽泻能引水湿从小便走,车前子清热利尿,跟着柴胡、黄芩往下走,专门对付三焦的湿邪,这是臣药。”

患者家属盯着“车前子(包煎)”

几个字,忍不住问: “额…这包煎是啥意思?”

没办法没怎么使用过中药,看起来就像是黑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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