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镛甚至在一个字都还没见报的情况下，就成功拿到三千港币的巨资，年纪轻轻的查娘镛尚不明白：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临行前，何定贤又道：“对了，其它报纸有热销的小说，都去找作者谈一谈，便宜的几百块卖来，贵的也不能超过五千块。”

何定贤打开电视机，扭头看了一眼珍珠项链，平静的收回目光，端起碗开始喝粥，眼神则直视着电视上的英文栏目，冷漠的让人害怕。

他突然明白邹怀文未来为什么能成为电影巨鳄了！

邹怀文心里则是纳闷：“难道版权真的可以拆开卖？

改天得好好回去研究一下。”

当然，何老板绝不是压榨员工到死的恶人，一来作家有自主选择权，不强买强卖，二来，大到五千，小到几百，在目前都不是一笔小收入，无非是选择拿快钱、还是赌命运的问题。

“既然收了就戴好吧。”

何定贤看了她一眼，眼神再度移向电视机：“下回记住教训就行。”

虽然，事实上可以预见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快钱，但是，快钱能吃饱饭，能解燃眉之急，能养孩子，乃至能创业再造一个富豪！

谁又算亏谁算赚？

“以前在内地看小说的时候，可怜那些网文作者，啧啧，现在我照样可怜。”

何定贤离开茶餐厅后，坐着城渡赶回九龙，在椅子上吹着海风，表情庆幸：“写的好又点样？

写到有颈椎病又点样？

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给资本家打工，能不能卖，卖多少，你说的算吗！”

刚刚在外边你有多威风，等会就让你有多狼狈，每个人都有熟悉的领域，进入我的领域就狠狠打败你！

“坦白讲，这段时间收了多少钱？”

他眼神弱到白月娥脖子上的一条珍珠项链上，白月娥脸上的讨好变哀求，屈膝半蹲，双手摸着他大腿轻柔的摇晃撒娇：“贤哥……”

何定贤起码得花一年的时间筹钱，再用两年左右的时间，陆陆续续把影院给建起来。

虽然自明清时代有小说出现之后，书商间诞生出版权的概念，近代更是早已写进法律条文。

“就是该作品一切衍生出来的版权所有权，全部都归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将来除了署名权之外，作品其它利益同作者再无关系。”

她也在开门声中回过神来，快步来到客厅，看何定贤换好鞋子，便进入厨房来到灶台前打开一个铝锅：“贤哥，工作一天了，回屋企，喝一碗甜粥先。”

白月娥则吓得眉毛颤抖，脸色煞白，急道：“你你你，你不打自己女人的。”

“你果然是矮骡子养大的女儿，就算再有姿势，也不懂得怎么做好探长的姨太太，今晚我来教你！”

“啊？”

他没有在口语上同邹怀文交代的很准确，但是邹怀文理解的很清晰，一次性付钱再无瓜葛就是买断咯。

这种江湖出身的女人，不严厉的教一遍，下一回不知闯出什么事来。

这时邹怀文见大老板着重提出“全版权”

概念，脑袋反而混沌了：“大老板，我们给你一笔钱，本身就是要买所有版权呀！”

白月娥跪在地上，彻底慌了。

“我没那么好的脾气！”

“首先，我没有打你，其次，骗我的不算是人！”

何定贤狞声道：“说实话！”

“但是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心里要有数！”

“只能每天靠靓仔读者们投投票，打赏一下糊口饭，可怜虫！

幸好，老子就是资本家！”

前一晚。

邹怀文在报业摸爬滚打几年已经培养出一定的商业嗅觉，再加上总编《东方日报》的磨砺，他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报社编辑，骨子里的商业天赋已然被挖掘出来，他在大老板几句话的功夫里察觉到“小说版权”

或许是一个隐藏着巨大利润的玩意儿。

何定贤回到砵兰街的套房里，打开灯，见到白月娥身穿紫色吊带薄纱睡裙，正在卧室镜子前试戴着一条珍珠项链。

白月娥不敢再藏，连忙叫道：“是东福社丧门通送给我的……求我帮忙说几句好话。”

“镛哥，你不是说绝不写武侠小说吗？”

梁羽生补完新合同，拿着一个厚厚信封走出办公室同身边的老相识说道。

“不用。”

期间涌现的各类型电影、文化运动、明星大咖不胜枚举。

“你有资格摆平别人的麻烦吗？

不够资格，就别收钱！

你的钱，都是我的！”

他不用掏钱，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一切交易都是要有人买单的。

何定贤口中吹出烟雾，一只手捏着烟，另外摇了摇头叹气道：“你还是不懂。”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月娥急忙解释。

白月娥舀出一晚色彩鲜明，富有食欲的八宝粥，带着调羹一起放到沙发前面的桌子上。

其中刊印成书多是按销量抽水，实际上是一种版权租借，而本次买版权的商业行为则是指“版权买断”

。

“唰！”

何定贤一下探手捏住白月娥的脸蛋，目光不善的说道：“你老豆要送早送你了！”

查娘镛举起手里的信封一笑：“今非昔比，武侠小说这么火，傻子才不写。”

看来把文学作品版权细分开来，一个个卖，一个个削的商业操作，将来还得靠何老板来开创先河了。

何定贤冷声相对。

何定贤说道：“你拿钱没问题，连我自己都拿，谁能不收钱呢？

如你说的一样，有些钱不收，别人还以为有问题。”

何定贤重重地把汤碗放在桌面，转过头望向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二人眼距不到两厘米，白月娥吓了一跳，目露畏惧，想要后退又不敢，强挤出讨好的笑意却不敢开口。

“我要亲自审核。”

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东扯西扯，把你的主旨意识给扯歪，再找到话缝反戈一击，旋即立刻反客为主，先发制人，闹一个别扭给你看看，再仗着性别优势撒个娇，等你慌了再打败你，俗称“矫情”

。

没有自己院线的电影公司，永远都不可能竞争过有院线的电影公司，所以，开办院线比开办电影公司更重要，吸别人血，总比被人吸强。

虽然，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里，电影还是有钱人的消遣，华人第一家电视台都还未成立。

“你解释。”

“告诉我！”

邹怀文亦是点头：“没问题。”

当然，在有一元电影店、报社、武侠小说版权的情况下，将来成立电影公司，打入电影行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其实是一套用“感性”

压制“理性”

，用“情绪”

甩脱“道理”

的基本操作，从古至今都有，可以叫以柔克刚，也可以说是无理取闹，还有人觉得是“可爱的小脾气”

。

各类版权改编言之尚早，莫说动画、漫画等等、连电影、电视剧都摸不到边。

白月娥垂下头道：“我再也不收东西了。”

“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还有手腕上的金镯子哪儿来的？”

此时，何定贤的语气已经变得严厉，白月娥张张嘴，辩解道：“我，我老豆……”

“记得要全版权。”

用的那一套就是上位者御下的“打”

，其实就是母老虎，觉得雷洛欠她家的，雷洛上位之后不好抛弃妻子，自然在外边养了十几个姨太太随便玩。

这几位九龙区探长级的老相识，关系肯定是要好好维护，几人的女人几乎每天都凑在打牌一起消磨时间，个个都算得上是通家之好。

不卖就是不卖，有自信！

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