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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炮灰媳妇 二十二(1/2)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姜母一时间不知道该怪谁, 沈嘉鱼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身手这般利落,是他们看着沈嘉鱼娇娇弱弱,加上沈家家境不错,下意识以为这是个养宅闺中的弱女子。

不过, 姜母心中更明白的是, 哪怕知道沈嘉鱼下手凶狠, 他们也还是会答应这门亲事。

毕竟,沈嘉鱼面上还是挺尊重儿子的,又愿意拿嫁妆出来给儿子科举。

这样的姑娘可不多。

姜母反应过来后, 用力搀扶儿子:“继孝,地上凉,快起来。”

姜继孝感受到母亲的力道, 回过了神来,他勉力撑起身子,坐在了椅子上,却再没了说话的力气……其实是不想说。

他回来之后发现妻子平安生产,听说了当时的惊险,心中一阵后怕的同时,只余满心庆幸。

大抵是母子平安,他心中虽然怨怪双亲,但念在生养之恩, 便也没到恨的地步。

可此刻,他真的想恨, 喃喃道:“怎么就那么巧?”

姜母听到儿子嘀咕, 疑惑问:“你说什么?”

那边的姜父痛得厉害,真心认为自己受了伤,这种时候是要看大夫的, 万一五脏受了损,得赶紧买药来治。

不然,拖下去兴许会要人命。

他感受着腹中的剧痛,尖叫道:“快请大夫。”

楚云梨事不关己,模样还跃跃欲试,似乎还想动手。

姜母怕闹出人命来,一把上前拽住儿媳:“我去吧!”

说着,她转身就要开门。

姜继孝冷声道:“不许去。”

姜母:“……”

都说女子出嫁从夫,前头的二十年,她最听姜父的话,将人伺候得妥妥帖帖。

但如今不同,她是跟着儿子过日子,这时候就得听儿子的话做事。

她不敢动,却又怕地上的人没命,小心翼翼地道:“万一你爹有个好歹,回头又说是嘉鱼打的,对你们夫妻俩的名声不好。

你是读书人嘛,不能不孝!”

姜继孝眼神沉沉的看着地上的姜父,只要想到是这个男人赶走了马车,才让稳婆来迟,他就恨不能将人掐死。

事实上,他连母亲也怨上了,这人怎么就那么老实呢,沈家人不在,可以找邻居帮忙啊,再不济,那给牛马接生的人找一个来守着也行……甚至于他还怨孔氏,让这个婶娘来就是照顾沈嘉鱼的,结果呢,正要用人的时候她回家了。

他满腔怨愤,胸口起伏不止,眼睛都是血红的。

姜母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儿子,当即吓了一跳:“继孝,你……”

她看向姜父:“你爹他是有些私心,行事也霸道,又爱喝酒打人……纵然他有万般不是,他也养大了你。

城里的富家老爷就要来接你回去了,眼瞅着你全家都有好日子过,可别在这个时候自毁前程!”

提起这些,姜继孝只觉心中一片悲凉。

哪怕今天婆子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他心里却明白,大户人家不会缺一个公子的花用。

接了他回去,哪怕不让他接手家业,也会分给他一笔丰厚的家产……母亲这话没有说错,眼瞅着他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可嘉鱼呢?

她在哪里?

姜继孝闭了闭眼。

楚云梨看他心绪起伏不定,大抵猜到了他的想法,上前将姜父踹了一脚:“别装死!”

姜父又挨了一下,大叫道:“反了天了!”

“看来你还不痛。”

楚云梨冷笑了一声,伸手拿起边上的棒子,放在手里掂了掂。

姜父见状,瞬间就想到了当初姜贵受的伤,只是用干竹竿就能打的他浑身都是红条,这用上棒子,他哪怕能捡得一条命,大概也要断几根骨头。

“不要!”

好汉不吃眼前亏,姜父垂下眼眸:“别打了,就当我没来过,成么?”

“成啊!”

楚云梨上前将门打开:“怎么来的,怎么走就是了。”

姜父努力爬起身子,一瘸一拐往门口走。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上前帮他,包括曾经视他如天的姜母。

楚云梨看着他的背影,提醒道:“你若是再暗地里跟我做对,回头我就到你家里来找你算账!”

姜父肚子里的肠子像是揪成了一团,痛得他喘气都难,听到她说“算账”

二字,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看着他背影,姜母有些不安:“他这模样回去,若说是你打的,回头村里人一定会说你们的不是。”

楚云梨冷哼:“他都活了半辈子的人,不会说错话的。

对吗?”

最后一句,她是冲着姜父的背影问的。

姜父满腔悲愤,忍着屈辱点了头。

送走了人,姜母还是满心不安,她认为沈嘉鱼下手有点重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跟儿媳说,扶着儿子进屋后,忍不住低声道:“继孝,你还是劝劝嘉鱼,一个女人别动不动打人……”

姜继孝一点力气都没有,靠在床上,道:“娘,我想歇一会儿,能让我静一静吗?”

姜母看着儿子灰败的脸色,真的比方才挨了打的姜父好不到哪儿去,甚至还更差一点,整个人精神头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似的。

她担忧道:“你是不是怕?”

姜继孝确实有点怕,他不知道如今的沈嘉鱼到底是谁,不过,那点害怕在得知妻子已经消失后,便算不得什么了。

他看着面前的母亲,忍不住问:“当初嘉鱼临盆,孩子都要生了,你在镇上找不到稳婆,为何不先找个人来看着她,不管是邻居还是大夫都好,之后再去村里请人?

或者,你完全可以找人帮你去请稳婆,为何要亲自跑一趟?”

听到这话,姜母愣住了。

她不明白儿子怎么会在沈嘉鱼都已经满月了之后重提此事。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姜继孝不耐烦打断她,吼道:“你回答我啊!”

姜母哑然,苦笑道:“生孩子这种事,都是请熟悉的人和稳婆帮忙。

一般生人是不进产房的。

你在村里长大,谁家生孩子的时候会让外人知道?

你是不是都是等人生完了才听说的?”

村里确实是这种规矩,好像是怕惊扰了孩子,也可能是怕生孩子的妇人羞涩。

总之,除了特别相熟的人,一般是不会将自家正在生孩子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那是两条人命啊!”

姜继孝捧着脸大吼:“是你的儿媳和孙子,你怎么就那么心大?”

在姜母看来,他这脾气发得没道理。

她委屈地道:“妇人生孩子没那么快,有些生三天三夜还下不来,我以为天亮之前赶回来都来得及的,哪儿知道嘉鱼那么快?”

妇人生孩子都不讲时辰,有些人确实很快,但也有的人很慢。

“继孝,你是不是烦我了?”

姜母问出这话时,已然泪眼汪汪,她此刻心里怕极了。

要知道,她已经和自家男人撕破了脸,如果儿子不管自己,她连落脚地都没有。

“嘉鱼母子平安,现在都满月了。

你还提这些……若是你不想管我,我……我只有去死了。”

姜继孝听着这些,只觉心中无力,其实他最恨的人是自己,当初就不该听妻子的劝说,如果没有去城里赶考,有他守在身边,嘉鱼兴许就不会出事了。

他摆了摆手:“我没有要赶你走。

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姜母暗自松了口气,真的不敢再纠缠了,飞快溜出了门。

那天后,楚云梨派人去村里打听了一下,据说姜父自称他的伤是摔的,但压根就没人信。

许多人都说,他的伤肯定是在外头得罪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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