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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归途

第97章 归途 作者: 风肆娘 第97章 归途 闫庆立马站起来捂住他的嘴:“没没没贤弟,别听‘弟妹’胡说……”

周围的食客耳朵恨不得竖的跟驴一样长,三个男人纠缠不清的,还有绿帽子!

惊天大瓜啊!

一时之间碗筷相撞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呸呸呸!”

薛斐白挣脱开闫庆的手,呸完还用袖子擦着嘴,对闫庆的厌恶之色形同实质。

杜蘅实在是不想回忆她作为始作俑者的闹剧,况且她和薛斐白的关系升级, 没必要老是提及这件事让薛斐白发现更多的细节…… “咳咳!”

杜蘅大声的咳嗽打算两人的交流,她接着问闫庆: “闫兄,你方才说的‘更便宜的药物’,究竟指的是什么?”

闫庆从袖袋里掏出一瓶药油递给杜蘅:“就是这个啊!”

杜蘅揭开盖子,又嗅又看的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何物?”

薛斐白凑上前来:“这是蓖麻油。”

“弟妹说的对啊,蓖麻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了, 大周朝几乎就没有它不长的省份; 而且这蓖麻油用处多多, 天然泻药,治疗癣疥, 润泽肌肤…… 最关键的是,它也可以缓解肌肉疼和关节疼啊,甚至治烧伤!

老百姓家里买不起红花药油,就用这个替代呢!”

“你要是再敢喊一句‘弟妹’,我今晚就把你阉了!”

薛斐白阴恻恻的警告。

闫庆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杜蘅倒是拍了一下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做灯油也行啊!

我记得我小时候编过这草的草籽玩过,烧半天烧不尽的……”

闫庆倒是听出了冷汗来:“贤弟玩玩也就罢了,可要记得蓖麻种子是千万不能吃的,会要命的。”

“吃草籽干什么?”

杜蘅说完就后悔了,她这一辈子没过过苦日子,可是很多家贫长在乡下的孩子说不定就有误食蓖麻子而死的; 她方才那话多少有点“何不食肉糜”

的意味了。

还是薛斐白出来打着圆场:“和马钱子一样毒?”

“差不多吧,总归是救不回来的……”

话题不知为何变得沉重了起来,而杜蘅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闫兄,既然你说这蓖麻随处可见轻易可得,会不会, 在北燕也是一样?”

闫庆:……玛德自己为什么没想到?

杜蘅:“这……闫兄,其实你不妨转换一下思路,卖治伤之药的商人如过江之鲫, 你应该去寻摸点止疼的药啊!”

…… 闫庆没有再搭腔,他注定失败的倒卖药材生意让杜蘅吃人家的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薛斐白显然不这么想,他甚至还想打包许多路上吃。

他们三人喝到后半夜,闫庆忽然收不住情绪,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衡弟,没想到还是你‘抱得美人归’了,愚兄我嫉妒异常啊!

你说我也年近而立,至今却茕茕孑立一人,如何就没个人愿意和我天涯海角的呢?”

杜蘅挑挑眉:真是为这事伤心的?

而不是因为要赔个精光而痛哭流涕吗?

但是她还是哥俩好的拍拍闫庆的肩膀,安慰的说: “闫兄,你的缘分说不准就在前方,在‘彩云之南,人神共居’的地方邂逅一个异域美人,也是一桩佳话呢!”

“遇不到了、遇不到了……”

闫庆打着嗝,都要哭倒在杜蘅肩上。

薛斐白嫌恶的推开他,找店小二将他抬走了。

而他们两人结伴回屋的时候,杜蘅洗漱完躺下都没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睡觉时屋里还有个人。

云南潮热, 且多蛇虫鼠蚁, 不适合睡在地上。

杜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开口:“云南的地上不适合睡觉,换个地方吧!”

薛斐白闻言顿时一蹦三尺高,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含羞带怯的问:“那……你说让我睡哪啊?”

“搬张床,换个房,或者躺去桌子上。”

杜蘅的声音悠悠传来,宛如古井无波。

“……”

谢谢啊,还给出三个选项。

不对啊,你还非得三押是吧?

他真是要被杜蘅这厮的不解风情气死了,恨恨地捶了一下地:“不用啦!

咬死我活该!”

“又生什么气,真是不识好人心……”

杜蘅摇摇头,无奈的说。

第二日,闫庆睡得跟死猪一样,杜蘅给他留了一封信,和吴有东、金花他们作别,就踏上了返程。

吴有东说让她给她爹带个好,他倒是很感谢杜升平把他打发来云南的事; 杜蘅心想,你要是真想让他高兴,还不如让我带点诸如“你过的跟个野人没什么两样”

的消息。

但是她才不会告诉杜升平她千里迢迢跑来云南了。

金花看着似是长大了许多,隐隐也有了大家长的派头。

她看着自己,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或许有些事情,只适合藏在心底。

杜蘅上前想要与她话别,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末了还是金花率先开腔: “公……杜姑娘,我什么都没有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 你助我复仇,我会放下过去,带领族人们在春城好好生活;”

杜蘅欣慰的笑笑,金花复仇的后半场,还是她去京中继续吧!

金花没有必要承担这些事情,重新开始生活于她更重要。

而把一座药矿说成金矿,进而害了金花几近全寨人的那个祸首,她也会亲手除掉, 毕竟,那是她们共同的敌人。

“……公子,我还是习惯这样叫你;等你们走后,我定会给你和吴大人立长生牌位……”

薛斐白撇撇嘴,合着就希望我短命呗?

又接着没好气的说:“可别,我看你给谁立那玩意谁就短命……”

可不是嘛!

比扎小人还管用,赤裸裸的事实啊!

他家都给谁立过长生排位来着?

哦对,那个厉臻年逾不惑的时候早早死了,之前的文渊阁大学士那个林睿虽然不是早死,但是带着全家死了…… 薛斐白是真真怀疑这牌位是长生用的还是诅咒用的。

“嘶——你做什么?

……”

薛斐白捂住肚子龇牙咧嘴的。

杜蘅面色如常的收回手肘,“金花,你别往心里去,这姓薛的吃蘑菇吃中毒了…… 你帮我立长生牌位我很高兴,吴大人也定是如此!

金花,我们走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杜蘅还是和薛斐白踏上了归途,踏上了一条布满荆棘的复仇之路。

不过此时,她的仇人们已经一一明晰。

骑在马上的时候,杜蘅忽然对薛斐白说:“我们去巫峡看看吧!”

故地重游。

薛斐白脑中立时闪过各种巫峡、巫山的诗词,寻思杜蘅是想和他培养感情了?

于是便忙不迭的答应。

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

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

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

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

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寄信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史铁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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