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个意外。

陈韬事先的计划当中可没有预计过这样的局面，弄到这样的地步，让他都有些意外。

此时，初号灯侠已经抓住了陈韬，或者说陈韬抓住了他。

而他蓄谋已久，饱含着怒火的杀机，则随着那植入的恐惧，猛地冲入蝙蝠侠之龙的心灵中—— 紧接着完全被陈韬使用阿尔弗雷德协议将这份恐惧传递给了狂笑之蝠。

于是此时此刻，世界熔炉之中，狂笑之蝠的脸色大变。

他原本打算连接上破晓诡灯的意志，从而驱使对方破开囚笼，把自己的下半截身体也拿出来，然后把身体拼在一起，等到巴巴托斯归来的时候，好整以暇的、优雅的在对方的面前宣布自己的胜利和强大，紧接着如同计划中那样重新得到巴巴托斯的任用，拿回属于自己的黑暗骑士团团长宝座。

在做到这些之后，他就会再继续启动下面的后续计划，继续推进自己的终极目标。

但现在在控制住破晓诡灯这个最简单的小问题上，他居然出了如此之大的纰漏。

而比起他代替蝙蝠侠之龙承受了初号灯侠的恐惧植入之外更让他说不出话来的是：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狂笑之蝠能够在破晓诡灯的精神世界中感知到陈韬意志力的存在，初号灯侠的恐惧植入就像尖锥一样插入了狂笑之蝠的大脑，而陈韬意识就蹲在旁边观看。

“你策划好了一切！

你是先在破晓诡灯的脑海中留下了后手，某种我不知道的能力，你早就预料到我会利用破晓诡灯来逃脱？”

陈韬蹲在旁边默然无语。

我要说我也没想到，你信吗。

没有，嘤，没有。

这完全是彻头彻尾的意外。

但陈韬顺势就承认了：“桀桀桀桀桀，没错，这一切都在我狂笑之…咳，我蝙蝠，不，我狂笑之蝠的计划之中！”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陈韬甚至感到有些微微的感动。

这一次，攻守易型了，这一次，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不是你狂笑之蝠，而是我蝙蝠侠哒！

狂笑之蝠深吸了口气，他并没有被蝙蝠侠的刻意自称自己的名字而激怒。

他越是反推自己的失败，就越是觉得背后发冷。

他… 他第一时间启动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后手。

远隔无数超时间流和时空间之外，之前受到陈韬驱使。

最后又被狂笑所控制的那些魔法师们纷纷扬起了头。

狂笑之蝠在利用他们施展一个能将自己挪移出来的魔法，但紧接着… “魔法失效了…”

狂笑之蝠看向陈韬：“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陈韬张了张嘴巴。

这这特么还真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原本不知道狂笑之蝠想让那些法师们干些什么，但现在似乎知道了，而那些狂笑药剂也确实发挥了作用。

狂笑之蝠的大脑一阵刺痛，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于蝙蝠侠之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时候，他现在有比起蝙蝠侠之龙更需要面对的对手：初号灯侠。

他不得不强行构筑出虚假的记忆来蒙骗初号灯侠，以防止对方真正找到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那个时刻。

初号灯侠的攻击本质上就是植入恐惧，但你知道，不，没错，怪物是不会有恐惧的。

他们扭曲，错乱，癫狂，不可预知，邪恶透顶。

没有人能知道狂笑之蝠的计划，也没有人能够预料得了狂笑之蝠的行动，这才是怪物，这才令人恐惧。

但如果狂笑之蝠被初号灯侠发现了恐惧的时刻，那么他还是怪物吗？

但狂笑之蝠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会沦落入此等处境的。

一个计划的发动，绝不可能雁过无痕，即使是狂笑之蝠自己，他也很清楚他的所作所为必然会留下痕迹。

他只是算定了巴巴托斯不会找得到，或者压根不在意罢了。

可蝙蝠侠凭什么？

“这不可能…找到破晓诡灯的宇宙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你也绝不可能在我的身上留下什么足以监视我的东西，你没有这样的能力…你无论怎么…”

狂笑之蝠一边抵抗着初号灯侠，一边喃喃自语，但突然间，他猛的恍然大悟。

他侧过脑袋，用他护目镜上的尖刺恶狠狠地盯着在这片混沌的精神海洋中，陈韬意识的化身：“你能用某种方法入侵黑暗骑士团其他成员的大脑…之前蹂躏者和红死魔的时候，你就在为此而作出尝试，甚至不惜控制着他们做出与平日行为不相符的行动，从那时起你就有了这样的能力！”

陈韬在旁边听的叹为观止。

仅凭着如此少的数据就几乎要猜出真相，只能说狂笑之蝠也不愧是蝙蝠侠吗？

但猜出来了…又如何呢？

陈韬没法在这精神链接的空间中多待，尽管他很想看一看狂笑和初号灯侠的斗法，但是现实世界中，帝皇小丑已经穿越了熄灯程序所制造的黑暗，像暴怒的疯狗一样朝着陈韬杀了过来。

陈韬都没有弄明白对方是怎么在这漆黑如墨的领域中准确找到他和初号灯侠的，他明明已经将对方分割了开来。

但现在事已至此，陈韬当然不可能任由帝皇小丑和初号灯侠汇合之后联手。

趁着初号灯侠现在还在和狂笑之蝠的意志隔空斗法，陈韬急忙赶来阻止。

他原本打算直接对着初号灯侠痛下杀手，但很快意识到初号灯侠才是攻击方，他既然一击杀不死对方，就不该将对方从这种沉寂的状态中打醒，所以阻拦帝皇小丑就成为了他行动的第一要务。

“又在保护初号灯侠？

那可是你的敌人，你真让我作呕！

蝙蝠侠！

一点都没有幽默感！

我要把初号灯侠挫骨扬灰，把他的骨头都扬了！”

陈韬无视了帝皇小丑的废话。

总而言之，现在初号灯侠在精神空间内大战狂笑之蝠的现状已经达成，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对方分出个胜负，这对于他来说，不管是谁失败都会是一件好事。

而小丑这样的搅局者，陈韬一点都不打算让他靠近初号灯侠。

巴巴托斯正在以一敌二对抗黑死帝和布莱尼亚克，这对于黑暗多元宇宙之主来说尚且游刃有余，帝皇小丑和他的盟友们是不会放任巴巴托斯逃离的，所以现在他必须和陈韬合作。

此时的初号灯侠，则完全浑然不知自己弄错了连接的对象。

他知道自己要找的是蝙蝠侠也只感觉自己读取到了正确的记忆。

狂笑之蝠也是蝠！

“让我看看…”

他低语着。

“你拥有怎样的人生？

怎样的痛苦？”

“你因为什么东西而沉入深渊吗？

为什么而在深夜里辗转反侧？”

他读到了对方的人生。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没错，是对方没错，初号灯侠已经读取到了对方前半生的一些记忆。

让我看看…正如初号灯侠所知道的那样。

尽管蝙蝠侠之龙是来自黑暗多元宇宙的蝙蝠侠，但他之前人生的轨迹看上去和主宇宙那个初号灯侠所熟知的蝙蝠侠没有什么两样吗。

犯罪巷的两声枪响，父母当场去世，掉落在地的珍珠项链，还有过来摸头的戈登警长和领回家的阿尔弗雷德。

紧接着就是成长的修行，与塔利亚和忍者大师的恩怨的恩怨，理念冲突，最后成为蝙蝠侠，经典，太经典了。

初号灯侠正在思考着该怎样在这样的人生上施加一个创口，一个深入骨髓的、恶毒的创伤。

他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挣扎…十分的剧烈。

只能说真不愧是蝙蝠侠之龙吗？

上一个被他植入恐惧却依然能挣扎着如此剧烈的人是哈尔乔丹，主宇宙的哈尔乔丹。

初号灯侠继续向下阅读完了蝙蝠侠之龙的所有人生。

组建正义联盟？

宇宙危机吗？

然后对抗巴巴托斯？

真是波澜壮阔的人生啊…但是初号灯侠知道自己必须慎重，他只有一次机会，他必须慎重的选择。

上一次，他向着哈尔植入恐惧后，将这个最伟大的绿灯侠作为意志能量的接入点，从中抽出了造物之光，紧接着就放任了哈尔进入死亡地带。

这才有着哈尔驾驶黑死帝回归一刀将被塞尼斯托削弱的他劈死的失败。

他知道自己不能陷入半点颓势…他与帝皇小丑联手而同盟的成员中，同样有着黑死帝。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他从死亡地带逃脱，这对于黑死帝这样的死亡代言人来说是个错误，他在对方的眼中和视差魔哈尔没有什么区别，黑死帝只是因为帝皇小丑所承诺的更多死亡而暂时选择合作，但这并不代表如果初号灯侠落入劣势，他不会“遵从自己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