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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通法间谍埃尔德(2/2)

埃尔德,你向来行的端做得正,安全调查有什么好怕的?”

埃尔德脸涨得通红,他讪笑了两声,故作轻松道:“确实,安全调查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我一直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在账目上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轻轻咳了一声,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窗外:“只是嘛…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事务性的工作,总是牵涉到许多环节,合同、库房、船坞、承包商,其中但凡有一个环节写得模糊一点,就可能在调查时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亚瑟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比如说呢…”

埃尔德满头大汗的替自己辩解开脱道:“比如说嘛…这个…呃…账面上写了五百卷绳缆,可船坞里实际只堆着三百五十卷。

这种情况,外行一看,便会以为我们少了货物,就好像谁把那一百五十卷装进了自己口袋似的。

可你想啊,亚瑟,皇家海军的舰队在全世界跑,马耳他、牙买加、开普敦,补给和调拨的过程本来就千头万绪。

货物在海上走一遭,文件上跟不上实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说到这儿,急忙又加上一句:“当然了,我并不是说这种情况多见,只是偶尔。

账面和实物有差额,并不代表有人中饱私囊,它也许只是时间差,也许是运输途中延误,也许是文书习惯不同。

可一旦查账的人钻牛角尖,就会认定这里头有问题。

其实嘛,这只是制度上的瑕疵,惯例如此,咱们这些小书记不过是替帝国维持齿轮的运转而已。”

大仲马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拍着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上帝!

埃尔德!

我原以为你们海军部动辄都是战舰、殖民地、炮台、香料和黄金起步,干些天文数字的大买卖,结果到头来…你们居然跟老鼠差不多,连几卷绳缆也都要偷?”

埃尔德涨红了脸,急得连脖子都伸长了,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胡说八道!

绳缆怎么能叫偷呢?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制度上留下的余量不能算偷…制度性的建设,能算偷吗?

而且这些东西又不是只有海军部才有,像是内务部,苏格兰场采购警服和装备的时候,不也…”

亚瑟闻言赶忙站起身,示意他打住:“行了,埃尔德。”

埃尔德意犹未尽的开口道:“我就是举个例子,就拿苏格兰场来说吧,他们…”

亚瑟听到这话,脸色黑得就和锅底似的,他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埃尔德!

你这样在白厅是走不长远的。

倘若约翰·巴罗爵士,倘若海军委员会的各位委员们,听到你今天说的这些话,你说他们会怎么看你呢?”

埃尔德听到亚瑟把他脑袋上的几座大山全给搬出来了,这才悻悻的闭上了嘴。

他把披巾往身上一裹:“罢了罢了,海军部如果是从顶上漏水,大伙儿可以一起装瞎子。

但如果是从腰部漏水,那他们可就得启动安全调查了。”

大仲马看着他这副怂样,忍不住揶揄道:“埃尔德,刚才那位在茶几上扯着嗓子喊自由、平等、博爱的革命者哪里去了?

你这要是上了断头台,恐怕还没等刀子落下,就先自己跪下求饶了。”

埃尔德如今道行见涨,他可不吃大仲马的激将法:“得了吧,亚历山大,断头台的零件都被我揣在兜里,到时候它能不能用还说不定呢。”

说到这里,埃尔德忽然回过味来了:“等会儿…你们俩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亚瑟缓缓摘下手套,放在膝盖上:“埃尔德,在巴黎找一个醉鬼,和在伦敦找一个小偷,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尤其是我事先就知道,你昨晚是在某位女演员家里过夜的。”

“嗯?!

难道说…”

埃尔德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他狐疑地瞥了一眼大仲马,咬牙切齿地喊道:“该死!

亚历山大,难道是你?

你小子是不是背地里藏着一本巴黎所有女演员的住址通讯录?”

大仲马没好气的回道:“别血口喷人!

我可没有那种东西!”

“好小子!

还想蒙我?”

埃尔德气得直跺脚,他可不信大仲马的鬼话:“你有这种好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借我用用?”

大仲马摇了摇手指:“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但是,弗朗索瓦·维多克先生确实有一整本。

只要你价钱出的到位,他甚至可以把包括了男演员的那本一并给你。”

“男…男演员?!”

埃尔德像是被马蜂蛰了屁股似的,浑身的酒气都被吓跑了一半:“亚历山大!

你怎么能这么说?!”

大仲马一本正经道:“这就是巴黎,只要价钱高,管你是演朱丽叶的,还是演罗密欧的,巴黎都一视同仁。

当然了,其中也有些价钱到位也请不来的,比如说弗朗茨·李斯特什么的。

关于李斯特,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李斯特?

记得些什么?”

埃尔德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慌了:“我…我可不记得…我来了巴黎之后,就听了一场李斯特的演奏会,还是和海因里希·海涅先生一起去的,中途我们俩应该是喝了点小酒,但是我们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亚瑟淡定的反问道:“你确定吗?

再回忆回忆也不迟,我说的,可不是你和海涅喝了几杯小酒的事。

到底是海军部的二等书记官了,埃尔德,你这妄下定论的毛病最好早点改掉。”

“那…那还能是什么?”

埃尔德一愣,他像是被戳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似的,忽然双手一抱,把那条女演员的披巾死死的裹在胸前,满脸惊恐道:“你…你别吓我啊!

亚瑟,你该不会是想说…李斯特他?

不,不可能吧!

他那么忙,怎么会…怎么会对我…”

大仲马装出一副的严肃的模样:“埃尔德,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把罪过推到人家李斯特身上。”

亚瑟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大仲马的插科打诨,只是淡淡补了一句:“你最好好好回忆。

海涅可是亲耳听你说了,亚瑟·黑斯廷斯来巴黎,就是为了教训教训那个弹琴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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