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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埃尔德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这么糟糕(7K2)(2/3)

亚瑟,你是知道我的,遇到这种场景我浑身上下的古典文学细胞都忍不住在躁动,看到海面的朝霞与这些海上精灵们,我禁不住击节称赞,打算赋诗一首!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拜伦勋爵的那首《雅典的少女》,也终于明白了拜伦勋爵当时作下这首诗时的心情。

面对波涛翻涌的金黄海面与这群同我们渐行渐远的美丽造物,我情不自禁的朗诵道。

“雅典的少女呵,在我们分别前,把我的心,把我的心交还吧!

或者,既然它已经和我脱离,留着它吧,把其余的也拿去!

请听一句我临别前的誓语: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我要凭那无拘无束的鬈发,每阵爱琴海的风都追逐着它。

我要凭那墨玉镶边的眼睛,睫毛直吻着你颊上的嫣红。

我要凭那野鹿似的眼睛誓语: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还有我久欲一尝的红唇,还有那轻盈紧束的腰身。

我要凭这些定情的鲜花,它们胜过一切言语的表达。

我要说,凭爱情的一串悲喜: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然而,我刚刚朗诵到这里,我扶着的栏杆兴许是被海浪打的腐朽了。

老子一不留神,居然直接顺着栏杆跌进了海里。

那群海豚本来都要走远了,结果发现我掉进海里之后,它们居然又从海面上折回来了。

几只海豚一上一下的把老子夹在了中间,一下子就把我顶到了海面上,让我不至于溺水身亡。

然而还不等我感谢它们,我忽然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顶我。

当我回头看去的时候,那个场景我实在是不忍描述了。

这时候我才幡然醒悟,它们才不是什么温婉动人的雅典少女,这就是一帮最粗暴、最无礼、最野蛮的海上斯巴达!

虽然它们最终没有得逞,但我真是操了,被海豚如此羞辱还不算,关键当时一船的人还都站在甲板上看着呢!

不过当时他们离得远,所以应该不清楚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我就连查尔斯都没有透露过,当时船上的人把我救上来以后,只是看到我一言不发。

菲茨罗伊上校还以为我是惊吓过度,于是让随船医生给我开了点药便让我回船舱休息了。

但是一个人有了这种遭遇,又怎么能那么快从伤痛中走出来呢?

当时我躺在船员休息室里,望着舷窗外的风景,只觉得人生都变得灰暗了,人也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我一合上眼便是掉进海里的场景,那就像是一场噩梦,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几乎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我在船上磨蹭到了三点,这才勉强有了点困意。

但是刚入睡没多久,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凄厉的牛叫,我疲惫的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已经因为洗不清的罪恶而航行到了最深也是最黑暗的地狱深渊了。

在查尔斯的搀扶下,我拄着拐杖来到了甲板上,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天上看不清星星也看不见月亮。

菲茨罗伊上校命令升起灯火,探照灯照射在海岸上,我这才看清了那些凄厉的牛叫到底是哪些家伙发出来的,那原来是成群的海豹和企鹅。

肥硕海豹扭动着水桶般的腰肢、挺着大肚子在沙滩上打着滚,它们时不时还要拍打两下自己的大肚子发出点响动,说实话,它们看上去就和亚历山大似的。

至于那群企鹅,身上的皮肤都是黑白相间的,彼此之间看起来也很有礼貌,遇上同伴的时候它们都要微微鞠躬以示天才一住言情小说s23us敬意。

亚瑟,说来你可能不信,这帮企鹅看起来就像是那会儿出席科德林顿将军宴会的你。

当然,它们和你还是存在不同之处的,它们缺了单片镜和一顶合适的礼帽。

如果能再给它们搭上一根手杖,那我觉得伦敦社交宴会上应该不会有人比这些企鹅表现的更绅士了。

看到这些场景,我不仅感觉心中悲凉。

一个年轻力壮、满腹经纶的不列颠有志青年,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种地方。

我是为了来看这些海豹和企鹅的吗?

可明明我留在伦敦也能看到他们的啊!

而且你和亚历山大做的还比企鹅和海豹更好!

我当时心想:喔,我的上帝啊!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你最忠贞的信徒?

你难道是要让我成为耶稣吗?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启示世人,让我去做那弥赛亚,那么请您把我钉死在十字架上,请用我干涸的血滴染红这片蔚蓝的海洋吧!

但是请不要以如此行为羞辱我,您为什么要用海豚来充当我的犹大?

我凝视着深邃漆黑的天空,紧紧的揪着查尔斯胸前的十字架,将十字架贴在我的胸口向上帝祈祷。

在一片寂静之中,我什么都感知不到,查尔斯脖子被我扯的不舒服,他想骂我,那他就骂吧。

这些世间的杂音已经无法阻挠我坚定的信念了。

忽然,我仿佛感受到了来自上帝的回答,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雷电与乌云密布,突然,一个霹雳划过天空,即使我紧闭着眼皮,但我的眼睛依然被那璀璨的光芒所照亮了。

紧接着,我在风雨中听见了查尔斯的一阵惊呼,他大叫着喊道:“快看啊!

那是圣埃尔默之光!”

我猛地睁开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看见过的,最绚烂美丽的场景了。

贝格尔号的桅杆上,连接着一道闪电网,那是如火焰般璀璨瑰丽的蓝白色闪光,它缓缓盛开、绽放。

亚瑟,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你从前同我说过的那个东方神话。

那恐怕就是如来佛祖座下的圣洁莲花吧?

我不想隐瞒你,亚瑟,那一晚,我流泪了。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又要到哪里去?

环球航行的这一路上,我被无数人问过这三个问题。

只不过当时,我还没有理解这三个问题的含义。

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才终于明白了。

我是一个东方和尚。

我自东土大唐来。

要到西天取经去。

阿弥陀佛,亚瑟,我必须郑重的向你询问,和尚们是这么叫的吗?

捎带提一句,我悄悄改宗这事儿也是个秘密,你可别胡乱往外说,要不然会给我惹麻烦的。

对了,最后问你一句,你从前给我讲的那个东方故事,主角是叫悟空没错吧?

嗯,这个法号不错,我暂时借用了。

最后的最后,你有空的话,记得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哪个教派的和尚是允许娶老婆的。

你的朋友,贝格尔行者,皇家海军居士,南美洲的第一个和尚,埃尔德·悟空·卡特。

作于1831年7月8日,阿根廷拉普拉塔河口。

亚瑟看到这封信的末尾,品味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把埃尔德心路历程给梳理明白。

他眼角抽搐着停不下来,对于自己的这位朋友,纵然是心境平稳如亚瑟也忍不住念叨了两句:“埃尔德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这么糟糕?”

至于一旁的红魔鬼,则早就笑得直不起腰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埃尔德这小子可他妈算是找到一条入地狱的捷径了!”

而听完埃尔德来信的大仲马等人也一个个被这位脑回路清奇的朋友给干沉默了。

狄更斯问道:“所以说?

他现在是个佛教的和尚了?”

亚瑟轻轻摇头道:“算了吧,查尔斯,埃尔德对和尚的了解仅限于他知道世界上有和尚这么一个东西。

他甚至不知道做和尚是要剃光头的。”

“光头就能做和尚?”

大仲马嘬了口烟道:“那不列颠的和尚未免也太多了。”

迪斯雷利强调道:“亚历山大,我们这儿只是秃子多,但是秃子多少还是有点头发的!”

大仲马微微点头道:“那我更正一下,不列颠的假和尚还是挺多的。”

狄更斯望着埃尔德的来信想了想,开口问道:“所以这封信能够见报吗?

我怎么感觉这封信的内容比文学爆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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