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把楚凡的所有情绪尽收眼中。

顾长歌不紧不慢地把杯中的茶水喝完，神情带着微微的笑容。

然后，这才开口道，“不知，道兄如何称呼？”

这话一出，楚凡的瞳孔猛然一缩，表情剧变。

这一刻，整个人像是被完全剖开，所有秘密尽皆暴露于外，丝毫不剩。

虽然这个秘密对他来说，巴不得没有。

顾长歌这句话，可谓十分简单直接，不拐弯抹角。

一下子就说明了楚凡的来历。

直接的让楚凡表情不禁变得苦涩起来。

至今他都还没有搞明白，自己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

而顾长歌他又是怎么看出并得知这一切的？

想到这里，楚凡心中忽然生出股希望来，没准顾长歌能够帮到他。

毕竟顾长歌的身份和权势在这里，他的话显然蕴含极大的能量，即便是如今的太古万族，也得掂量掂量。

“顾兄真是目光如炬，这都被你给发现了。不住顾兄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凡不禁苦笑开口道，以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面对顾长歌，尤其还是这种劣势的局面下，别说冷静了，他说话能不发颤，已经算厉害了。

但一种久居上位、高高在上的气质，随着他开口，还是自然而然地展露出来。

“看来果然是换了个人。”尹湄不由吃惊。

在这之前，谁知道她的小厮，陡然间成为了另一个人，这太让人惊讶了。

“怎么看出来的这并不重要。”

顾长歌面容上的微笑不变，继续道，“道兄难道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一直这样。”

这种被夺舍的人，肯定是万分不爽的。

好端端的，谁愿意忽然间从一个大佬，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顾兄难道有办法帮我？”

闻言，楚凡的声音陡然变大了起来，很是惊喜、激动的模样。

难以保持平静了。

如果顾长歌真的能帮他恢复原本身份的话，顾长歌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道兄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顾长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笑意敛去。

楚凡表情一变，后背一寒，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他向顾长歌请求帮助的时候。

顾长歌肯定不会轻易选择帮他的。

这个世界，没好处的事情谁愿意去做，除非是真的烂好人，不图回报的那种。

显然，顾长歌不可能是这种人。

这一点，楚凡也清楚。

所以为了让顾长歌见到他的价值，让顾长歌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楚凡开始开口了，毫无保留地将他的来历全盘托出。

他不傻。

现在他一无所有，除了原本的记忆，什么都不剩下。

所以在顾长歌面前，他压根没有谈判的资本，一开始就注定了只能由顾长歌来决定他的命运。

“不瞒顾兄，我名叫赢霜，其实是赢天皇的亲子嗣，自古时一直尘封到这个时代，一直在天皇殿修炼，未曾离开过那里……平日里倒是听闻不少外界消息，关于顾兄的事情，更是了解诸多……无比钦佩，恨不得出世之后，前来追随顾兄，愿为顾兄效犬马之劳……”

听到这些话，一旁的尹湄美眸都睁大了，显得无比震惊和不敢置信。

她万万没想到曾经统御过太古万族的赢天皇亲子嗣，如今竟然变成了这么个模样。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势必会引发惊涛骇浪的。

谁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即便是她亲眼所见，这个时候也感觉脑袋里嗡嗡的，难以相信。

“此人竟然是天皇子……”

尹湄身后的九尾天狐一族，乃是太古王族一脉。

她关于天皇子的消息，倒是知道不少，明白此人是赢天皇亲子，曾经天赋冠绝过一个时代。

不过被其父亲封存，打算让他在后世破封，和众多无上天骄争锋，百川归海，力夺万古第一。

她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身份见到天皇子。

还是对顾长歌如此卑微到近乎谄媚讨好的态度。

在太古万族面前，天皇子的身份，就和人族皇朝的皇子无异，无比尊贵。

“竟然会是天皇子……”

顾长歌的想法其实和尹湄差不多，不过他的考虑明显更多0

也就是现如今在天皇殿内修行的天皇子，其实是尹湄之前有过救命之恩的小厮。

这种巨大的身份转变，倒也符合他所认知的夺舍流套路。

就差没有夺舍了古之大帝，然后来个一步十米。

“倒也是有趣，那小厮转眼成为天皇子之后，恐怕对九尾天狐一族的尹湄有了之前不敢有的想法，这样一来，不免把我也扯上去了。”

“还是难免俗套的戏码，不过蝼蚁终究是蝼蚁，换了个身份就妄想成为真龙，也还真是可笑。”

“就算原主在我面前，也不过是蹦跶不起来的小虫子罢了。”

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顾长歌的神情，陡然变得冷漠起来。

这楚凡的价值，在他看来也仅有这些罢了。

问出这些来，已经让他确定了现在的楚凡，除了记忆之外，并无多余手段。

不然，他也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眼前的楚凡，在这瞬间，也察觉到了不对，表情剧变。

“不好……”他神情绝望，想往身后退去。

嗡！！

但是顾长歌一掌落下，虚空顿时坍塌，一个漆黑色大掌印落下，遮蔽一切，瞬间把他抓住。

“道兄打算去哪？”

顾长歌淡淡问道。

“顾长歌你能不能别杀我，我可以发誓，一切都听你的，不管什么事情……”楚凡面容一片苍白，无比绝望。

虽然他猜到了顾长歌的秘密，但他对顾长歌压根就没有威胁啊！

“噗！”

但是，顾长歌没有让他把话语说完。

这一掌落下，楚凡的身躯顿时炸开。

不过漫天血花之中，有一口泛着乌黑色的大道宝瓶浮现，上下沉浮，扎根当中。

楚凡的神魂被顾长歌所炼化吸收，翻阅查看起他的诸多记忆来。

这些神魂碎片之中，有着身为天皇子的他的诸多传承积累以及宝术经文、规则感悟等等。

对于顾长歌来讲，倒也是聊胜于无，最主要的还是楚凡原本的记忆，让他感兴趣。

毕竟有这些记忆以及他所吞噬吸收的神魂碎片在手。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再创一个傀儡天皇子出来，完全由他来掌控。

这种夺舍的手段，顾长歌本身也没手段可以令其变回来。

楚凡就一个没有丝毫作用的小厮，估计还知道了顾长歌的秘密，自然没有已经留着他的必要了。

至于那个夺舍了天皇子的小厮，顾长歌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而且在他看来，这可就是活生生送上门来替他继续背锅的大好人。

“如果有人问起这名小厮的事情，就说他疯了，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