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红袖令(1/2)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红袖方才似问非问道:“你与她什么关系?”
杨戢见她又1下变得1本正经,心中实是不敢想象,她究竟哪1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生怕自己1个说错了话,又莫名奇妙的把自己小命送掉,当下倚在墙角,闭目养神,来个不闻不问。
苏红袖见他在那装起大爷,不由心头1怒,正欲伸脚去踢转念1想:“这人也不知是夏语冰是何关系,莫不要给自己踢坏了?”
念及于此,便有急急收回脚来,皱眉道:“喂!
问你话你?
再要装死,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杨戢吓了1跳,忙睁开眼来,苦笑道:“苏门主,在下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苦苦相逼呢。”
苏红袖却是不理,只露了个你说与不说的表情。
眼见大魔头发怒,杨戢这小虾米哪还敢东张西望,胡思乱想,强自打起精神来,叹道:“我与夏小姐萍水相逢,虽是相见如故,却只是普通朋友。”
念及她诀别时的话,心痛难当,暗地里1叹:“只怕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吧。”
苏红袖却意思不信,冷笑道:“普通朋友,你这人看似老实,却最是狡猾。
若只是普通朋友,她怎会将浩然正气的运功心法尽数传给你。”
杨戢诧异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夏小姐说,这只是上林书院普通的内功心法,算不得高明,便是刚入门的弟子都可习得。”
苏红袖见他语出真诚,不似作伪,心想:“这人莫不是真是傻子,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
3是老娘,倒绷孩儿,这人诡计多端,可莫轻信了他,且让我来探他1探。”
念及于此,便道:“你且将那心法说来听听。”
杨戢哪会想到自己已成诡计多端的奸猾小人,皱了皱眉,心想:“你平白无故打听人家内功心法干什么?
自己受人所托,岂能轻易说出。
若是你拿去害人,自己岂不成了帮凶?”
转念1想:“这内功心法稀疏平常,便是刚入门的弟子都练得,想来苏红袖1派门主,此刻虽是龙游浅谈,虎落平阳,也断不会看在眼里。”
心中打定主意,当下便也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苏红袖见他也原原本本说出,便即了然,明白这傻子当真不知,心下更是好奇:“这傻子与语冰那孩儿究竟是何关系?
语冰聪明伶俐,怎会轻易将上林书院的不传之秘传给这傻子?”
当下凝神打量,大有1点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
杨戢被她看得心惊胆颤,生怕她1下又发起病来,说1句自己根骨不错,5音律虽是练不成,还可改练其他武功,比如他方才所言的逆音指云云。
念及于此,顿时面色惨然道:“苏门主,在下丹田被废,练不得高深内功,若是谈些诗词音律,倒还使得,习武练功,在下万万不敢奉陪。”
说, 苏红袖见他面有菜色,实是被吓得不轻,寻思道:“这人倒是个谦谦君子,即便是遭了无妄之灾,方才又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差点丢了性命,却是言语谦恭,不出恶言,倒是品行纯良。”
想到此处,心头1软,柔声道:“你且起来,陪我说些话吧。”
杨戢只觉莫名其妙,不知这大魔头怎会忽然转了脾性,难道又在打什么古怪主意,心头1跳,忙笑道:“没事,吾辈少贱,最喜躺在地上,苏门主想问什么,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红袖哪会不知他打得是什么主意,微微1笑,却也不去管他,颔首道:“你叫杨---什么?
萱萱,还是朝朝----”
杨戢听得她把自己名字叫得7歪8扭,什么萱萱、朝朝,真个叫人难为情,忙正色道:“在下杨戢!”
“杨戢?”
苏红袖只觉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微1沉吟,蓦地抬眼道:“原来是你。”
杨戢吃了1惊,生怕她随手又补上1句:“总算让我给逮着了。”
忙将身子往后缩了1缩。
苏红袖却似不觉,点了点头,笑道:“诗万首,酒千觞。
几曾著眼看侯王。
今日1见,当真不凡。”
杨戢不料自己竟是这般出名,连连搓手道:“醉后狂态,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苏红袖看了他1眼,只觉这人是不是读书把人给读啥子了,絮絮叨叨,罗里吧嗦,明明聪明绝顶,却总是无谓干些傻事出来,当真让人哭笑不得,嘴上却随口问道:“你就是在碧落之会上,与语冰认识的。”
杨戢听她与‘语冰’相称,自是承认了两人的关系,抓了抓头道:“算是吧。”
p 苏红袖颔首问道:“她就是那个时候将浩然正气的练功心法传给你的。”
杨戢忙摇头道:“这倒不是,在下练不成高明武功,怎会无端窥人秘籍,学这内功心法,也是形势所迫,病急乱投医。”
苏红袖诧异道:“此话怎讲?”
杨戢心想:“大丈夫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苏红袖乃是夏小姐娘亲,也无需瞒她。”
当下便将与夏语冰1路逃亡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然漏了最后诀别1段。
饶是苏红袖1生纵横天下,见惯了大风大浪,听得这两人的曲折经历,心中也不由翻江倒海。
听得姓顾的竟将语冰托付给1个不懂武功的傻子,饶是她素来处变不惊,也着实被惊出了1身冷汗。
又听得看这傻子痴痴傻傻,只凭姓顾的1句托付,便能性命不要,千里护送,又有些佩服这傻子的义气。
待到两人为抗强敌,洞中习武,红袖添香,又有些脉脉温馨,自然而然便感觉到女儿的脉脉情意。
待到最后两人扮作算命先生,又惊无恐的进入‘锦和宴’,又不得不佩服此人的百般智计。
心下暗暗点头道:“此人生性纯良,智谋百出,将语冰托付给他,亦算不枉1生!”
念及于此,便问道:“杨公子家中还有何人?”
杨戢听以‘公子’相称,1下将自己上升了无数个档次,愣了愣道:“在下1穷2白,当不得公子,苏门主莫要胡乱称呼。”
苏红袖‘嗯’了1声,神情还算温和道:“我说的是以后,以杨公子的聪明才智,公子之称,早晚能够。”
杨戢叹道:“在下生来贫贱,自带霉运,文不成,武不就,这辈子也当不上公子。”
苏红袖耐着性子道:“公子人品智谋都是上上之选,1是落魄,只是时运不济而已,万莫灰心。”
杨戢摇头道:“谬矣,3岁看大,7岁看老,我这辈子只怕都不会转运了。”
—— 苏红袖纵横天下,闭眼喝酒,睁眼杀人,若不是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岂会这般温声软语,款款来问。
此刻性子磨完,在其背后便是1脚,喝道:“老娘问你话呢,你推3阻4干什么?”
念及夏语冰的身份,自承1句‘老娘’,也说得过去。
杨戢武功稀疏平常,又被5音律折腾得死去活来,此时已然只剩了1口幽幽气,1脚之下,差点喷出1口血来,连连咳嗽道:“在下当不当公子,关苏门主何事,你为何打我?”
老魔头发怒了,冷冷道:“你想找死不是?”
杨戢哼了1声,只觉这些千金大小姐都是1般模样,喜怒无常,难伺候得紧,先还觉这魔头改了性子,能说上几句话,哪知转眼间便又打又骂,当下忍着疼,闭了眼,转身靠在那墙里面去了。
苏红袖何曾受过这等怠慢,直气得脸色发白,想要伸脚再踢,又真个把他给踢坏了,厉声叫道:“杨戢,苏红袖纵横天下,自来辱我者,没1个好下场,你当真要试上1试。”
杨戢1听,更是气往上冲,心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处处忍让,你却倒我好欺,以其这般受辱,不如给人好好踢死。”
心中抱了必死之心,任凭苏红袖在那威严恐吓,却是不管不顾,泰然处之。
苏红袖见他1副宁可折断骨头,不愿低头受辱模样,1时间,倒也有些莫可奈何,回想生平所遇之人,从没1个这般奇怪的,这人说软不软,说硬不硬,说勇不勇,说怯不怯,当真是古怪的紧,心下明白,这些读书人都是些傻子,脾气又臭又硬,1旦认了个死里,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得另想其他办法才是。
转念1想,便盈盈笑道:“腹中天地宽,常有渡人船。
杨公子名动扬州,想来是非凡人物,想不到竟是这般小气。”
大魔头转了脾性,杨公子却是心如铁石,不闻不言,仍在那闭眼沉睡。
眼看动之大义无用,大魔头眼珠1转,又想起晓之以情来,低眉敛目,低声唱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3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当真唱得个如泣如诉,凄凄惨惨,衬托着那小黑牢,越发显得天愁地惨起来。
杨戢本想不理不睬,但听得那歌声,又不由心头1叹,自己男子汉大丈夫,这般小肚鸡肠,未免心胸太过狭隘了,苏红袖虽然偏激了些,毕竟是1派门主,早年时纵横天下,何等风光,此时却被囚禁于此,好生了1身怪病,当真是晚景凄凉,可悲可叹,她又是夏小姐的亲生母亲,自己若与她计较,倒是有失风度了。
念及于此,便即睁开眼来,忍着怒气道:“凄凄惨惨戚戚,苏门主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小说 大魔头纵横天下,手段何等高明,岂是这初出茅庐的小虾米碧得,3两下便把杨公子给收拾了,见其开口说话,心头暗想:“老娘收拾男人的时候,你小娃娃还没出生呢,凭你那3脚猫,也想跟老娘斗,真个不自量力。”
心中虽这般想,脸上半点声色不露,轻声把词来唱:“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1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这1番,又是唱得离愁萧索,心绪凄迷,细眉轻蹙,满腹心事。
杨戢知她千变万化,可不敢轻易相信她,想起她那怪病,柔声问道:“苏门主究竟生的是何怪病?”
苏红袖见他关心自己,倒是1愣,叹道:“你听说过逆音指吗?”
杨戢茫然摇头:“什么逆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