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正邪同途(1/2)
李晓宁在医院躺了三天就出院了,这次的事情令他感到很窝火。
张老爷子对自己是人管够,钱管够,自己到西疆也将近一年了,除了打掉恐怖分子一个窝点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成绩,反而还差点儿把自己折进去。
这让他觉得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的工作方法,之前自己太过自信,也太过依赖人员素质和技术能力,忽略了反恐战争的特殊性。
要知道哈桑他们都是维族人,他们在西疆有着最好的隐蔽条件,想要取得这场反恐斗争的胜利,还必须要发动当地的群众才行。
李晓宁决定去博斯坦乡再走访一下,之前已经初步断定那儿的热合曼家就是哈桑的联络点之一,虽然打掉了哈桑的一个基地之后,已经等于告诉哈桑这个联络点已经暴露了,哈桑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但是说不定能从热合曼那儿再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哈桑能够混到今天,也不是光靠能忽悠,他也是有着超高智商的,那天夜里,当轮流值班的恐怖分子发现绑在外面的田赛飞不见了时,吓得面如土色。
哈桑则立刻意识到警察很快将从天而降。
他当然清楚,以这二十几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强大的警方抗衡,他迅速做出决定:撤退。
哈桑和买买提带着恐怖分子们连夜转移。
买买提问哈桑朝哪儿去。
哈桑说回博斯坦乡,热合曼家。
“你疯了?”
买买提惊恐地说道,“那儿已经暴露了。”
“我知道。”
哈桑笑嘻嘻地说道。
“你知道还要去那儿?
不是找死吗?”
买买提被哈桑搞糊涂了。
“你不懂。
这叫灯下黑。”
哈桑胸有成竹地说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警方肯定想不到我敢回热合曼家,所以那儿现在反而是最安全的。”
“你有把握?”
买买提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有把握。”
哈桑自信地说道。
“就算那儿现在安全,以后呢?
以后怎么做?”
买买提又问道。
“躲过这阵风之后,咱们就去边境开辟新的基地。”
哈桑不假思索地说道。
显然是早已经想好了的。
买买提立刻醒悟过来,皱眉问道:“你是想与东-突那帮人合作?”
哈桑微微一笑说道:“记住,只有永久的利益,没有永久的朋友。”
买买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走。”
说这话的时候,买买提偷偷地握住了枪柄,他怕哈桑会因为他的分裂行为而生气。
没想到哈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多人步行很难通过封锁严密的警方。
既便扮成商人,也无法携带太多武器。”
买买提又斜眼看了看走在队伍里的妮娜,问道:“她怎么办?”
哈桑问道:“什么怎么办?”
买买提四下瞅了瞅,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是说应该干掉她,我怀疑是她放走了咱们的俘虏。”
哈桑耸耸肩说道:“你以为我猜不出来?
不过现在不是指责她的时候。
我留着她还有用。”
买买提摇头叹气道:“你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
哈桑哈哈一笑说道:“果真如此,也是一种幸福。”
买买提牵着一匹骆驼,带着他的人向西去走去,哈桑让另一个手下带着人往北去藏区,然后他把妮娜抱上骆驼,然后自己一跃跳上去,他吻着妮娜的耳根说道:“亲爱的,我们回家,爸妈看见我们会激动的。”
当哈桑和妮娜悄悄闪进家时,热合曼惊恐不已。
他气愤地质问道:“哈桑,你这头恶狼,这段时间你把我的女儿弄到哪儿去了?”
哈桑一边搂着妮娜,一边呵呵笑着说道:“亲爱的爸爸,别这样没有修养嘛,我不想跟你把关系弄僵,暂时我还得靠着你,以后谁靠谁可就难说了。”
热合曼怒道:“谁是你爸爸,你这个混蛋。”
哈桑冷冷说道:“我没工夫跟你生气。”
热合曼顿足说道:“放开我女儿,我就不去举报你,然后你走,走得越远越好。”
哈桑冷冷一笑说道:“抱歉,我暂时还不离开你,也离不开她,我很需要你们的帮助。”
热合曼嘴上说的强硬,但是他现在也明白,主动权其实就掌握在哈桑手里,只好无奈地说道:“你又耍什么花招?”
哈桑不回答热合曼的问话,而是径直吩咐道:“你去给我准备毛驴车。”
然后,他突然拔出有消声器的手枪,指着热合曼的妻子说:“还有你,快去把家里所有的食物都给我准备好。”
妮娜惊叫一声:“妈妈。”
但是哈桑立刻把她拉回怀里,笑着说道,“别动,宝贝,你要是被子弹打穿我会心疼的。”
热合曼醒悟过来,说道:“你要逃跑?”
哈桑微微一哂说道:“既然你知道了,就动作快点。”
热合曼趁机说道:“要我给你准备驴车和吃的东西,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还是先听听我的条件吧?”
哈桑冷冷地说道,“你的女儿在我手中,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杀死她。”
热合曼咬牙怒道:“你这个恶魔。”
哈桑哈哈一笑说道:“你女儿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恶魔的种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热合曼的妻子停了这话顿时一惊,急忙问道:“妮娜,是真的吗?”
妮娜羞愧地说道:“妈妈,救救我。”
热合曼怒视着哈桑说道:“我把你送到地方,你还我的女儿。”
哈桑挑眉道:“这是你的条件?”
热合曼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必须答应我。
否则我就报警。”
哈桑冷笑道:“你认为警察会相信一个为恐怖组织提供经济资助的商人吗?”
热合曼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哈桑从口袋里拿出热合曼的身份证,微微笑着说道:“我想告诉你一个事实,热合曼本人用这张身份证开了一个账户,账户上的存额高达八百万,又被热合曼本人分三次提走,转给恐怖训练基地作为经费使用。
而热合曼本人的指纹都清楚地留在这张身份证上,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去给警察说清楚吧。”
这些话一说出来,热合曼彻底被惊呆了,他手指着哈桑大喊道:“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干?”
哈桑把身份证轻蔑地扔在热合曼的脚下,说:“捡起来吧。
我没有工夫再跟你纠缠,我需要马上赶路。”
在通往昆仑山的土路上,一个戴着一顶小花帽、留胡须的维吾尔中年汉子赶着一辆毛驴车。
毛驴车上坐着一名年龄约在十六、七岁,身体包裹得齐眉、只留两只眼的维族少女,她的身边躺着一个身着银灰色葬礼服的维吾尔蒙面老妇人。
看体态,老妇人应该是中年男子的母亲而且在病中。
果然,每当遇有警察设卡检查时,赶车的汉子总是对检查人员说:“我的母亲生病了。
我拉她去医院看病。”
再看看少女的一双眼里已蓄满泪水,她在无言地哭泣。
检查人员便同情地挥挥手:“那就快去治病吧。”
毛驴车叮叮铛铛地走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走到昆仑山脚下的一个村庄。
一行人停住脚,把毛驴牵进一个很大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