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做的，就是查出泄密者是谁。

其实还真挺不好查的，要不然也不至于开会一小时都毫无进展，一个小时对旁人来说或许什么都不算，可是对顾亦城来说，就太慢了，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从来不会允许自己有超过一个小时的没进步，这还当真是头一遭！

不过对于是元氏推出的配方产品，顾亦城很是耿耿于怀，他总觉得有哪个地方错漏了…… “恩？”

李秘书早就起了心思，卖给谁都是一样，就看谁的价钱高，而元祀，只不过是在这个时候恰好撞了上来，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不仅先于顾氏开拓了市场，又害的顾氏与祥荣反目成仇，不说击垮顾氏，可到底能够大伤顾氏元气，一箭双雕！

他元氏则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不会。”

点点头，慕兮年的拥堵思绪确实是被疏通了，这就好像是筋脉被打通，豁然开朗…… 扬起手中那一沓子文件，顾亦城开口问道，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慕兮年淡淡道：“李秘书也没把你怎么样，你好歹口上积点德。”

之后，李秘书就把配方以高价卖给了元祀，而且顾亦城所料不假，李秘书同祥荣李总是同一个镇的人，两家是仇敌，李总在李秘书小的时候曾经陷害过他父亲，害的他家破人亡的，他早就记仇了，恰好的，趁着这次顾氏与祥荣的合作，悄悄在背后动了手脚。

“不，应该说，这是商人的本能。”

这滋味，光是想想就觉得销魂，那要是真做…… 诬陷？

这话怎么说？

掏出手机，给纪寻发了个短信，让他去查查李秘书和祥荣老总的关系，纪叔叔是警署司的一把手，从他手头上调出些人口资料查询，还是相当简单的，就交给寻子那小货去办吧，免得他成日里喊着无聊，想要来吵他。

难得顾亦城能够忍得住不骂一句鳖孙，也难得他能够稳下心性来换个角度去为对方考虑问题，眉间一抹诧异一晃而过，紧接着又几不可闻的敛回，慕兮年点着头：“嗯，我现在联系李总，先探探他那边的态度，然后再商量对策。”

“你！”

想想李总那张趾高气扬的猥琐脸，她就脑仁疼！

竟然被吓成这样？

所以，无论怎么样，都得他来。

“乖。”

先做密谁风。

瞪眸，很没好气的盯着顾亦城，看他不羁样，慕兮年就恨不得一螺丝钉往他脑袋上敲去，狠狠的敲！

“不是让你学的狡诈，只是希望你能多往弯弯道道上去想，以后你要在商场上混，这么点小手段，是必须掌握的，明白了么？”

“只要他来了，没有吐出真东西，老子绝对让他再出不了顾氏大门！”

“果然，我就觉得是有哪里疏忽了。”

明明不是时候，也明明应该更心烦，可是看到这样的顾亦城，慕兮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面竟然生出了些许笑意，柔美如樱花瓣的唇儿浅浅一抿，她轻声开口：“李总死咬着不放吧？”

李总说，他不管到底是谁泄的密，但泄密对象是顾氏员工就足够了，他就认准顾氏，只向顾氏索赔偿，顾氏要是觉得心有不甘，那么就去找泄密者再要赔偿，这就是顾氏自己的事情了，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是不是都想去下午与李总的洽谈会？”

故意对着慕兮年眨了眨眼睛，翘起嘴角，顾亦城一张脸叼的不像话，或是抿嘴或是捂嘴或是咬着唇的，在场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窃笑了起来，他们都是一起处理祥荣案子的团队成员，才不过短短一上午的时光，就见证了未来顾总和慕经理之间的激烈火花…… 慕兮年一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男人，看看那耷下来的脑袋，周围点点挫败感环绕，竟还真有几分可怜呢…… 打自己的脸啊。

看慕兮年那端着的样子，顾亦城心又痒痒了，这女人还真挺能装的，摆起谱来一套一套的，经理架子端的十成十的足，这样的严肃刻板，说真心话，当真是……欠操！

“什么情面，就你，还不配跟老子讲情面！”

“哟，敢情李总骂了这么久，连对象是谁都没搞清楚？”

“放心吧，这世上能让我顾亦城吃亏的人还没出现！”

妈的！

说话间，从兜中掏出录音笔，往对面一扔，顾亦城冷冷吩咐道：“这是证据，他说的话都在里面，法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会有人接应，带走就是！

别让他脏了顾氏的地板！”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憋闷是什么时候了，顾亦城连毛都要耷拉下来了，摔了电话狠狠往沙发上一坐，他摸出烟点上，狠狠的吸了起来，心里面，眉头皱的死紧…… 两手一摊，顾亦城神色很是无所谓，压根就不在意她的警告，不过态度，却还是收敛了些，把那抹随意收起，他脸上又重新注入了认真。

这点顾亦城早就想到了，可他是真没料到，祥荣一老总竟也耍的一手好泼皮，他就是揪住这一点不放，饶是他再傲气，也依旧无可奈何。

果然，他狂傲自有他的实力，还真是……挺好的。

无论他心里面对祥荣李总有多大的意见，到底是顾氏这边出了岔子，给个说法还是必须的，如果换做是他，公司未来发展的命根子都被人给剽了，他只怕会比李总更生气！

收起了所有的痞子气，顾亦城认真的很，这样雷厉风行的态势，倒是把其他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啧啧，真是没有想到，顾公子寻常放荡不羁的，玩性十足，可是认真起来，竟也有模有样的，还颇有几分商场精英的气质，挺像那么回事的。

虽说这个姓氏的确很是常见，相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然而为什么，他却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呢？

祥荣老总也姓李，不行，得查查！

在顾亦城的面前什么样子都露过了，慕兮年也懒得再遮掩了，将黑框大眼镜取了下来，放在一边，她一双清眸，直勾勾的望进他的眼：“顾亦城，还是改改吧。”

臻首，将手上的笔一放，身子往后靠去，揉了揉额头，慕兮年轻声叹道：“我话还是说的太满了，到底是顾氏的员工，让李总知道后，肯定会一口咬定是我们泄的密，亏我昨天还那样肯定的说不是我们泄的密，简直是……”

“那天正好元祀也来了。”

那被他开了的男秘书姓李，李？

“可是顾少，万一他不来……”

“嗯。”

摆摆手，顾亦城一脸的自信，光华熠熠：“都交给我。”

李总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可是李秘书不过一介平民，任何背景家世都没有，那天价赔款，给他几辈子他都赔不起！

哪怕追要的再紧，没钱就是没钱，顾氏到最后还不是无可奈何？

到底是顾亦城，做事就是利索，当李秘书来到公司之后，两人在接待室，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连半个小时都不到，李秘书就招了干干净净。

“不必。”

“顾少，接下来怎么做？”

说真的，有的时候还真挺孩子气的，尤其是慕经理，明明是那样冷淡严肃的一个人，也会偶尔打打嘴仗，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靠，她不问还好，一问他就又要炸了！

而且由他出面的话，祥荣那边再得理也多少会有所收敛的，至少就他那气势，就能镇住对方。

慕兮年竟是那样的认真，还真把自己当成老师他是学生了…… “不要动不动就往这方面扯！”

他是男人，脸皮厚，怎么骂都无所谓，他根本就不介意，可她不一样，连平常他说两句流氓话都会耳朵尖通红，哪里受的了真正的粗话怒骂？

最关键的是，他……不忍心。

可是再怒又有什么用，他又不能真去宰人。

“你呀，到底还是太耿直了，想事情就还是只会往人性善恶方面入手，我虽然挺欣赏的，但是。”

慕兮年当然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她连半分欣喜之情都没有，心情，反倒是越发凝重了…… 寻子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李秘书这鳖孙铁定是完蛋了，可是，光是惩处了他又有什么用！

就算他后期被开除了，但到底是他在职期间了解到的配方，祥荣若要真追究起来，顾氏还是脱不了干系。

“是、是你又怎么样！”

李总可真是吃惊，虽说顾大公子狂傲名声在外，可是，现下很明显是顾氏理亏，他竟然还敢这样拽？

就不怕他把事情闹大来吗？

“不鳖孙，那就龟孙好了，其实，怎么前缀都掩饰不了他是孙子的本质。”

“好吧，那我现在去联系他，可是然后呢，顾少，还需要我们做……”

“是姓李的泄的密！”

光是看她那样儿，顾亦城就很肯定，她那层妆容背后的面色，一定是沉而重的，就像他一样。

“他只会在乎泄密之人是不是顾氏员工，才不会管到底是什么时候何种原因，你想啊，即使我们把录音呈上，说是他被开除以后才与元祀勾搭上的，可祥荣也只会说我们是开脱，肯定早就知道他泄密了，为了护全顾氏，才特意将他开除的。

这样下来，我们不仅落了个不诚不实的罪名，还会被以为专爱在背后搞手段，这样的公司，谁还敢相信，未来谁还敢合作？”

咳了一声，盯着顾亦城，镜片中反射出了警告的光芒，慕兮年面无表情的告诫着他，安心做事，别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敢两眼泛绿光，她绝对不轻饶了他！

没准，或许人李总也没她想的那么龌龊，虽然他昨天带小流氓冲进顾氏这事确实做的就已经够龌龊的了，但…… 果然不出他所料，李总一听是顾氏的电话，张口就开骂了，他就是个粗人，小学都还没毕业，是半丁点素质都没有，骂出口的话自然都是最底层次的糙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不过顾亦城也懒得跟他吵，一声不吭的听着，他傲宇微微蹙起：“骂够了？”

“嗤”

了声，顾亦城略是不爽的挑挑眉：“怎么，慕经理端了一上午的架子还没够？

逮着机会就开始对我说教了？”

“李秘书的离职日期……元氏……”

李总可万万都没有想到，顾大少爷竟然会亲自出面打这通电话，乍一听到顾氏来电了，他火气就上来了，所以接过听筒就不管不顾的开始咒，谁会知道竟然是他啊？

轻轻点了个头，喉头低低一声“恩”

，顾亦城神色认真：“不管怎么样，先给祥荣一个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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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为什么顾亦城会突然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同事都有些迷茫，倒是慕兮年，眼底晃过一丝精光，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去另想办法，我估摸着那边是不会松口的，先做好另一手准备总不会错。”

“这简单，把那鳖孙喊来，就说公司对于上次让他匆匆离职的事情深感歉意，而顾氏又从来都不会是亏待员工的，打算给予他一些精神赔偿，请他前来洽谈赔偿事宜。”

顾亦城现在就恨不得把她那层伪装给撕裂了，让她从职场女强人化身成纤纤俏美人，在他的身下软成一滩水！

下意识的想要去推眼镜，却落空了，眼底划过一丝赧然，慕兮年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没有坏处的。”

翘着个二郎腿，顾亦城说的异常豪气，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当真耀眼，好似连眼睛里面都在泛着光，这样的人，是极难降服的，更别提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