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读无字诉状(2/3)
有原告,可惜是个哑巴,有状纸,可惜是一纸空文,啥都没写。
没有被告,不知道咋回事。
他突然一拍脑袋,想出一条计策。
“啪——”
靳山猛地一拍,惊堂木拍在案几上,响声清脆,回荡在空堂,将哑巴也吓得一哆嗦。
“来人啊!”
靳山突然喊道,“这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哑巴,故意扰乱公堂秩序,看他是哑巴,就暂时不打板子,不过,板子免了,但是另外的惩罚是免不了的。
要将其游街示众,对其进行羞辱,看他还有没有下次。
简直岂有此理!
瞎浪费时间!”
“大人,游街多长时间?”
“半天。”
靳山吩咐道。
然后,他又叫了几个衙役留下,其余的去执行。
差役们带着哑巴,将其五花大绑,背后插有牌子,上面写着:“无理取闹告状者。”
哑巴不识字,看不懂插在他后背上的字,还以为好看,竟然开心起来。
靳山考虑,如果打了哑巴,他也不能说出来,只能默默承受,这样的人太多,受够了,就会反抗。
这样就更接近真相。
于是,差役鸣锣开道,绳子捆着哑巴,开始游街示众,不一会儿,街道两边都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他们非常开心,看到一个哑巴被游街示众,心里得意,议论纷纷,真的大开眼界。
看到这一幕,等一会儿,结束后可以回家在街坊邻居朋友亲戚面前吹吹牛,赢得虚荣,让他们刮目相看,简直太好了!
哑巴气得直哭,嘴巴里发出哇啦哇啦的声音,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咒骂,总之,谁都不懂。
有人看到,窃窃私语。
有的人说:“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长工吴三。
吴三上头有两个哥哥,他是老三,都叫他三儿,实际叫吴三。”
“对,他就是吴三。”
“吴三在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很严重,看样子要死了,结果没死,治病吃药,药量过了,结果不会说话了。
这就成了哑巴。
其实,他以前会说话的。”
“哦,不,我从来没见过他说话,就是给富户付布壬打工,付布壬有钱,但是太小气,经常殴打哑巴,他知道哑巴挨打也没法告状,就肆意打他,说到这,哑巴吴三真的可怜。”
“那个付布壬真不是个东西,欺负哑巴,不仅不给工钱,还说哑巴吴三欠他的钱,欺负吴三不识字,又是一个哑巴,不知道这帐怎么算的,怎么算到一个残疾人头上?”
“这就说明付布壬真是一个坏蛋,是为富不仁的代表人物,应该严厉打击,不知道他坑害过多少人。”
“据说他拖欠了吴三哑巴三年的工钱,不是哑巴的母亲急需要钱治病,吴三也不会去县衙告状了。”
“笑话,吴三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肯定吃亏了,三年的工钱要不到,还挨了一顿打,他就生气了,要去告状。
人家说告状需要写诉状,他不会写。”
“那怎么办?
不会写。”
“不会写,他怎么告状?”
“他就去找人写。”
“他不会说话,怎么交流?”
“后来找了一个懂哑语的,去帮忙做翻译,然后去找人写。”
“别人不愿意写,因为听说告的是付布壬,大家都知道付布壬是一个恶霸,在当地欺压乡里。
财大气粗,有钱有势,谁敢写?
谁写的,到时候,他查到了还能轻饶?”
“那是,难道就算了?
放了那个付布壬?”
“当然不能算了。
吴三不就去县衙击鼓告状了吗?”
“对,可是靳山大人咋就不管呢?”
“靳山靳大人想管,无从下手,没有诉状,没有被告,问吴三,吴三也没办法说,这事不就挺尴尬吗?”
“也是,吴三也不说不干了,三年竟然不给一文钱,还算人吗?
我看付布壬就是一个恶魔,吃人不吐骨头。”
“小心,隔墙有耳,被他听到了,就有好看了。”
“做都做了,还怕说?
我看,付布壬快到头了,人狂必然垮台,狗狂必被豹子拖走。”
“你说得对,再看看后面会怎么样发展?”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
“这个付布壬应该遭到雷劈。
恶人咋就活得这么好!
可怜人咋就这么可怜!
辛苦工作三年分文不给,去县衙告恶人反而被游街示众,还有天理吗?
有王法吗?”
大家都很气愤,吴三更是气得呜哩哇啦乱叫,借此表达他的无比愤怒。
时间很快过来半天,人们散去,哑巴吴三被带回县衙。
到了县衙公堂,吴三发现地上跪了一个人,吴三仔细一看,不是别人,他激动地大声乌拉呀呀呀呀地叫着,上前就要踢打这个人,被衙役分开,抱着他,不让他胡来。
他要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付布壬。
付布壬怎么会到这里?
原来是靳山安排的。
他让吴三去游街,最后留下的几名差役,他吩咐他们换上老百姓的衣裳,然后跟着吴三,在人群中搜集信息,从人们的谈论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然后回去给靳山报告,靳山知道实情,立即派遣捕快去捉拿付布壬。
付布壬被抓,很不服气,一直喊冤。
加上付布壬朝廷有人撑腰,胆子越发大了,自然不把靳山放在眼里,去捉拿他的时候,他痛骂靳山,捕快不管那么多,只是执行命令,到了县衙,付布壬还是大骂不止,靳山吩咐掌嘴。
结果,付布壬一看靳山来真的,“啪啪啪”
挨了几个巴掌,他才老实下来,跪在公堂,开始瑟瑟发抖。
他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靳山就是敢惹朝廷的人。
付布壬从此改变对靳山的看法,以前还真没把他瞧起来,通过几个大嘴巴子,他彻底清醒,这个靳山就是为了百姓,敢把皇上拉下马的人。
付布壬脑海里出现几千次要搬家的念头,除非靳山搬走,他只要有机会,就要想办法搬走,离开这个地方,远走高飞,免得以后麻烦。
因为靳山下了决心要和这些人进行斗争。
付布壬到了公堂,见到游街回来的吴三,心里得意,看到后面的牌子,就不懂靳山的安排了。
这是先打了原告,再打被告的节奏么?
要是都打,谁还敢告状?
靳山这是唱的哪一出呢?
他正狐疑之间,靳山问:“你就是付布壬?”
“是的。”
“你服不服?”
付布壬一听,这是要试探开打的节奏吗?
“服。”
他很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