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当其时也(2/3)
杨弘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登城观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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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派了三四个信使往去汝南,袁术却一直没有消息回信,这让杨弘甚至有些担心,不会是汝南也有什么异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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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忧之下,他已连续两日不曾闭眼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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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前日起,徐州军射入城中的书信,忽然有了个转变,不再用王政的语气,而改用了阜陵王刘赦的口吻,且信中的内容,也从招降转向了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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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其信中所讲,袁术已然被其擒获,不日便可运至城下。
若城中文武知趣早降,尚可免死,执意顽抗者,待城破之日,则必满门抄斩。
语气一天比一天酷烈,只差“屠城”
两个字没有威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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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就杨弘来说,他是绝对不相信徐州所讲之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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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光是带去的扬州军马便有两万人,而汝南更是其势力大本营,该地本身也有数万人马,纵然变生不测,也绝对有自保之力,岂会轻易落入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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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袁术若真的被擒住了,庐江和汝南恐怕就是传檄而定了,可前日还有军报来说,援军不日就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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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分明是王政在令人散步谣言,妄图动摇城中军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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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杨弘忘记了一件事,谣言止于智者,可这世上的智者永远少过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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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弘不信,不代表他人不行,三人成虎之下,不久之后,不仅军中士卒,城中百姓,就连些中级的将官,也渐渐对此半信半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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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关键不在城内,而在城外。
有必援之军,方有必守之城。
一旦陷入孤立无援、与世隔绝的状态,那么,困守城内部队的军心士气必然日久生乱。
杨弘遥望东南、又转望西南,忧心忡忡,喃喃自语:“怎么至今连一支援军都没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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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神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杨弘转首一看,却见甘宁神色凝重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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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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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将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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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范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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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沉声道:“信使派去三拨了,每次这厮都说不日发兵,援军将至,可到现在却还迟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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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地方倒也罢了,那可是下曲阳啊!
离寿春不过百里之遥,他的兵马便是爬也该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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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弘默然无言,甘宁能想到的他岂会想不到,是啊,下曲阳几乎便是离寿春最近的一座城池了,赵范的援军要来,早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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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至今迟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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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的原因,杨弘早有分析,不外乎眼见强敌压境,又兼群龙无首,所以自保观望而已。
但他不愿把自己的判断讲出来,只是强笑道:“赵范也是北人,其兄当初更为主公尽忠而死,忠心方面必无问题,也许他在等一个时机参入进来,好一举扭转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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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将知道,他是冀州人么,祭酒莫要忘了,如今冀州可是袁绍的势力范围,还是提防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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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冷哼一声,又问道:“杨祭酒,往去汝南郡的信使,今日有没有州牧的回信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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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弘叹了口气,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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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甘宁的神情愈发阴沉:“围城数日,城中谣言四起,军中的士气一日不如一日,这样下去恐怕.”
却是不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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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乃军之魂,兵之胆,甘将军身为三军主帅,主公更把坐镇寿春的任务交给你,越是紧要危急之时,越不能露出彷徨犹豫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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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弘正色道:“如何是好之类的语句,以后不可在人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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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所言极是。”
甘宁道:“只是这般下去,孤城困顿,终难固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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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固守,那便出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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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弘看着城下的天军营盘,目中闪过一丝狠厉,沉声说道:“城围至今,我军固然士气不振,但敌军筑营雨中,依吾看来,彼之军心,更不如我军,破敌之时,已然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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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甘宁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计将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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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间,忽闻三声鼓鸣,登时一惊,以为王政又要攻城,转目望去,却见城下营中,敲锣打鼓、旌旗飒飒,数百军卒簇拥着一人骑马奔出。
那人年岁不大,不过二十来岁,冒着降雨绕城一周,左右更有有大嗓门的传令官高声往城上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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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此人,甘宁无奈地叹了口气:“阜陵王又来招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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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前天起,王政开始用阜陵王刘赦亲自出营喊话,招降寿春将官,每天两遍雷打不动,杨弘也紧皱眉头道:“竖子此计,果是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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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狠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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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论起地位尊贵,正朔名分,便是袁术这位扬州牧名义上也要低于刘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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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寿春乃至九江郡严格论起来,可是从东汉开国之初便算是刘赦这一系汉室宗亲的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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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地方暂且不论,他来寿春招降那些士卒百姓,却是绝对的师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