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肖家一直在喜气洋洋地筹备婚事。

忙得不可开交。

只有一件不怎么喜庆的事。

那就是楚溪和肖屹还官司缠身。

王律师打来电话。

他说：“肖总，李芊还在举报您窝藏罪犯。”

“幸好您提早给警方李建林的线索了。”

“等抓到李建林警方会通知我。”

肖屹眉梢微挑。

李建林他们的事肖屹当然没有忘记。

眼看银行等已经纷纷起诉，李建林的案子也立了案。

他当然要供出李建林的位置。

肖屹对王律师说：“李芊的二审定在什么时候？”

王律师：“很快，就正月底。”

肖屹“嗯”了一声，“有把握吗？”

王律师：“老实说，可能会改判。”

“我的论点只能是当时确实更严重了，至于后面好了，那是后面的事。”

“可是精神伤害本来就不像物理伤害那样方便鉴定。”

“社会关注度很高对我们也有利。”

“但是如果改判，也很正常。”

肖屹听王律师这么说之后，脸色就暗沉下来。

李芊做了这么伤害他家溪溪的事，如果只是判个几年，她在里面表现好点，很快就能出来。

他不甘心。

楚溪也听到了，见肖屹咬得腮帮子紧紧的，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肃杀的氛围。

手机一直在他手中捏紧，骨节泛白。

她知道他恨李芊恨得恨不得杀了她。

她握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

她神色郑重地对肖屹说：“哥哥是英雄。”

“千万别为我毁了清誉。”

“我们马上结婚了，你还要守护我一辈子。”

“我们幸幸福福的，管她判几年？”

“哪怕她很快就出来了，她一辈子也被自己毁了。”

“我们过得好就好。”

楚溪担心肖屹。

他太恨了。

李芊是个魔鬼，与魔鬼斗久了，肖屹也会失去自我。

不是说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凝视着你？

楚溪叮嘱道：“她如今唯一能用来伤害我们的，就是你的恨。”

“哥哥别上当了。”

“就算她被判无罪出来挑衅你，你也不能踏破底线。

知道么？”

“否则，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的。”

“你答应守护我一辈子，不管什么理由，如果中途失约，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要是蹲监狱了，我不会来探监的。”

“等你七老八十要是有命出来，我可以带我的孙子来喊你一声舅公。”

肖屹：“.”

带她的孙子来喊他舅公？

好狠。

她的叮嘱堪称威胁。

他发过誓了，她就是他的首长。

再恨李芊，他也听她的。

肖屹捏紧手机的手松开，轻轻抱住楚溪。

他深吸了一口她身上香甜的气息，“遵命，首长。”

楚溪放心了。

能收住肖屹的恨的，就是他的诺言了。

肖屹问她道：“休息到年初几？”

楚溪轻笑说：“想我多陪你几日？”

“本来想初七就工作的。”

“那不然陪你过完元宵？”

“刚好把结婚的很多事安排一下。”

肖屹嗯了一声。

忽然他灵光一闪又想起什么来。

他打了王律师电话：“李建林那儿跟他说，给他国外的亲人钱，让他供出李芊究竟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

肖屹虽然答应了楚溪不做偏激的事，但是当夜做起了噩梦。

他梦见李芊被无罪释放。

梦见溪溪怀孕的时候，李芊来挑衅，导致溪溪流产。

然后，他疯了。

他真的亲手杀了李芊。

他被关进了监狱，再也不能跟溪溪团聚。

他让溪溪守了活寡。

二十年后，他被放出来，已经是个半百老人。

他没脸去找溪溪，又想去找溪溪，但在那之前，他发现满世界正在哀悼著名科学家楚溪。

溪溪已经逝世五周年。

死因是胃癌晚期。

全世界都歌颂她为科学的付出，付出到废寝忘食。

可，她常年独居，没有人叮嘱她按时吃饭。

积年累月下来她的胃就不行了。

他悔恨得一头撞死在她碑前。

然后，他就被吓醒了。

他摸到了正在酣睡的楚溪，心情像从洪荒中被解救出来。

他轻轻地抱住她，脸颊不断在她娇软的脸上磨蹭。

楚溪迷迷糊糊也转醒了，感觉到了他的情绪，转身抱住他的脑袋，细声问他：“怎么了呀？”

肖屹双臂紧紧圈住她，说：“做噩梦了。”

楚溪深知做噩梦的恐怖，毕竟她多年被噩梦缠身，她坐起来，伸手拧开夜灯。

屋里被昏暗暖黄的光线充满。

肖屹眼角还有泪痕，神情颓然痛苦。

楚溪一见他的神色，心疼得不得了，什么噩梦把肖屹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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