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大家也就都习惯了。

饭量超级大。

里面传出细细碎碎的说话声，过了好几分钟，曹爽才又问道：“大宝爷，你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嘛？”

真正那种有铆钉，有狮子，看起来威武雄壮的铁制大门，至少要等到下半年。

“还挺有道理是吧，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为什么大半夜到你们家里呢？”

王天孝也不恼，今晚他已经做好准备，就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做什么。

后来，那个孙子长大后果然不负众望，因为入室盗窃被判刑三年。

王天孝却没心情继续和这个女人啰嗦，跟她讲道理，简直是浪费时间。

这是基本的生活常识，拐拐巧旦也没办法抵赖。

经常天刚蒙蒙亮，人们还没起来，就听到村里有人在骂她，而她根本无所谓，你骂归你骂，我该偷照样偷。

而且，她们家从来不养鸡，可要是仔细观察，经常能看到她们提着一筐的鸡毛倒进垃圾坑里，又是哪里来的鸡呢…… “你不知道队长来干什么是吧，好，那我现在来告诉你。”

王天孝看都没看，只是淡淡一笑。

本来他是占据上风，占着道理的制高点的，如今差点就要失守了。

芮巧旦说她也是川里逃命而来。

新建设的房子，很多都是红砖砌墙，门也就换成了铁大门。

虽然陇省也不是很发达，但至少比川里当时要好。

王大宝也跟着跨了进去。

那锅里的豆腐汤还热气腾腾，根本无处躲藏。

王天孝说着，径直来到锅台前，指着里面的木材说，“你们这个锅台还真是高级，连个风箱都没有，这么深的炉膛，哪里来的风，你的柴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庆城有很多来自川里的人，因为两个省份本来就是接壤的。

曹家一共两兄弟，哥哥曹爽，生得五大三粗，脑子有点不灵当。

她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去别人家地里偷西瓜，被人打断了左腿，所以从此走路就是一瘸一瘸的，村里的人们都叫她拐拐巧旦。

“我管你们为什么呢，我说大宝叔啊，你怎么回事，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呢，怎么也跟着搞这种事情，还说你摔了，你哪里摔着了，真是说谎话不打草稿，你好歹是当队长的人，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身份。”

曹爽大概有一米七三七四的样子的，不是很高，但身体非常壮实，常年干体力活锻炼出了一把力气，若是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拿他有办法。

这家人，是都不聪明啊。

主要是小时候王鹏和王芳都很瘦弱。

“队长，说这些做什么啊，你们是不是看我们好欺负啊，”

拐拐巧旦还是没有服气，换了个角度继续挣扎，“是，我们是用了一些电，没有经过你们允许，可这电又不是你们家的，是政府的啊，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如果当场抓住，她就会拼命哭，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别人心里生气，但也不方便继续严格要求下去。

说着，她还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王天孝，祈求王天孝心软。

“还要嘴硬是吧？”

也算是有始有终。

可她的想法明显有问题了。

当时因为川里的日子比较苦，很多人直接活不下去，基本都是一路乞讨过来的，就像李雅丽的父亲李万福，也是川里逃命来的外乡人，到了这边定了家。

也算是光宗耀祖，将他们曹家的事业发扬光大，妥妥的，真正的曹贼。

这个老头子卖了一辈子豆腐，最后有点老年痴呆，他们本来都已经搬到地坑院上面建房子住，但某天晚上，他去上厕所，也不知怎地，就直接走到地坑院边上，跌了下去摔死了。

“吱！”

做豆腐的锅都很大，不是普通做饭的小锅，所以整整一锅豆腐，就算突然要收拾，也收拾不到哪里去。

看拐拐巧旦还不低头，又郁闷地说：“你说你，整日里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知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只是大家都乡里乡亲的，不愿意让你特别难堪。”

一进去，其实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不行嘛，我们就喜欢这样挂着……”

看拐拐巧旦有些迷惑，王大宝继续补充道：“也就是说，你偷的这些电，都要天孝兄弟给供电站补齐电费，所以你现在还觉得，这事情与我们没关系嘛？

你能不能顾及点脸面呢，自己年龄一大把了，也不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整日就是为这点蝇头小利，丢不丢人？”

心里鄙视是鄙视，该骂也骂，却也是客观上容忍了她。

反正就是不走空。

王家村无数个夜里，总是活跃着她跳动的身影。

眼前的王天孝，早已不是昔日的老实人。

例如，曹家根本没有杏树，但每年到了杏子旺季的时候，她们场里总是晒满了杏干，每年要卖好几百斤杏干，想想都是怎么来的。

毕竟他是个老实人，以前和大家都相处得还不错。

王大宝差点没乐得笑出来。

王大宝本来就是个老实人，那能经得起这家伙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总不能听到王大宝这样，还视若无睹吧。

既然有人答应了，就该王大宝出马了。

王大宝直接来到豆腐房门口，拍拍门喊道：“巧旦，曹大能，我知道你们在里面，都出来吧，你们有胆量偷电，现在又躲在里面算什么呢。

把灯和门打开。”

那是我想把你们当贼看，压根是你们这家人，他娘的就不做人啊。

怪只怪，他娶了个不要脸的媳妇罢了。

“天孝叔，你怎们也跟着来了？”

要是一般的灶台还可以说是木材自己燃烧，可是做豆腐的灶台很深，若是没有鼓风进去，里面氧气会严重不足，根本没办法烧起来。

一九八五年八月份，庆城附近几个县市下了罕见的暴雨，因为已经到了人们心中的秋季，所以对可能到来的暴雨缺乏认识，也就没有预防。

世间很多事情，看起来没有道理，可它就偏偏存在着。

这种措辞都是之前商量好的，要是曹家人直接开门就好，不开门的话就要想点办法。

用李雅丽的话说，就是也不知道曹爽是怎么吃那么胖的，可能吃大馒头喝凉水就会发胖吧。

可能是大家还念及曹大能吧。

“你总不能会告诉我，你接这个鼓风机，就是为了玩吧，根本没有从我们的线路上偷电进来？”

王大宝看不下去了，直接指着拐拐巧旦脸就说：“你这个女人真是无知，愚蠢到极限了，你以为偷电就像你拿别人家其他东西，拿走没个记录什么的，我告诉你，电是有电表记录的，谁偷了电，从电表上直接就能判断出来，要不，我们为什么能锁定你们家呢？”

可王天孝曾经和李雅丽聊过这个事情，觉得逃命应该是真的，但估计不是穷的活不下去，肯定是因为偷了人家东西，被别人追的没办法，只好跑到这里来了。

因为王天孝回来后，基本都是在山里，所以她其实对王天孝的认识还是之前的那个老实人，想着只要自己扮个可怜劲，王天孝就因为不忍心，说不定会放过她也不一定呢。

“所以，我们不想继续和你啰嗦，只想解决问题。”

王天孝能听出来，是曹洪的哥哥曹爽。

“啥啊，天孝叔，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安排好后，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王天孝看看表盘，已经来到凌晨三点左右，他对王大宝说：“大宝哥，我们两个人下去，让天义和天信就守在上面。

等下你来喊门，就说临时有点傻气，如果是我的话，我担心他们不一定会开门。”

王天信踹了门之后，里面果然有了动静。

不好好修理修理，还真是以为人都拿他们没办法。

拐拐巧旦被王大宝骂的有些难以自处。

“干嘛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要说就把话说清楚。”

他们毕竟是三队的人，以后很多东西都要靠着队长分配和安排，县官还不如现管呢，你要是把队长得罪了，那后面什么事情都轮不到。

“嘎吱”

一声，豆腐房的门开了，有人在院子喊道：“谁啊？”

没有好的家教，怎么能教育处好的孩子呢。

其他人，都是他们的兵，附属物。

曹爽有点尴尬，他脑袋笨，却不是傻子，不禁看了看母亲。

“没问题，就这样办，这狗日的曹家，恶心事做尽，真是丢我们三队的脸，早就想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了。”

即使他们没在上面看到灯光，单凭这个，也能找到线索。

曹爽又不知在干嘛，几分钟后才慢腾腾走过来开了门。

说起芮巧丹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猛。

“我再给你们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