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王大宝才冷静下来，虽然心里还“咚咚”

跳的厉害，表面上却安静很多。

他想起了王天孝刚才说得话，他这是原本准备做其他事情的钱，要拿出来，还不知是不是一定会呢？

必须要确认清楚。

“天孝，我刚才听你说这笔钱是用作他途，那……你本来是要干嘛？”

王天孝憨憨地笑道：“不要紧，现在说这个也没啥用，我暂时也不是特别急，完全可以等一等再说。

真的不急。”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说呢，王大宝越是在意了。

拉着王天孝的手臂就追问道：“不行，你还是说清楚为好，总不能因为大家的事耽误了你的正事。

再说，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忙呢。”

王天孝听到王大宝这样一说，眼前一亮，而他这种表情变化，自然而然看在王大宝的眼中，更加让王大宝确信自己能帮到王天孝，只是王天孝不好意思说出来。

“快说呗，你怎么还婆婆妈妈的，我们兄弟间还有啥不能说得？”

王天孝这才微笑道，“其实真不是啥要紧的事，就是我看队西边不是有一片苜蓿地嘛，现在也荒废了一些日子，有点浪费。

若是能养些羊，将苜蓿地承包下来，既能合理利用，还能开创一种新的致富模式。”

王天孝小时候很喜欢这一天。

这个时候人贩子实在太多了，只要仔细一打听，几乎每个村子都丢过一些孩子。

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孩子去镇上买风筝。

“对吧，原来是苜蓿地来着，现在不是队上没牲口了嘛，就闲置下来了，可不就长了荒草了嘛。”

大家齐刷刷将眼神看向王天孝身边的小姑娘，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拼命想从王天孝手里挣脱，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那费用呢？”

王天孝对这种状况很满意，他收回目光，准备慢慢将孩子带出去，可这个倒霉孩子真不会配合，她又哭着喊了声：“奶奶，我要奶奶，奶奶在哪里？”

挤起来力度和气势丝毫不输于青壮小伙子们。

两个小孩子就像是被她提了两只口袋。

周围显得安静几分。

顿时，人们可就不淡定了。

是进退两难。

这可把他给搞烦躁了。

“就这么办。”

“是有这个想法，闲着也是闲着。”

这幸亏是碰到自己，若是一般人，怕是很难注意到脚底下还踩到人了。

王天孝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挤进人群，将孙子护在身前，很快就进了人群里。

“费用？”

王大宝笑笑，“这个你放心，还能跟你多要不成。”

例如让孩子都读书就是典型的例子。

那几人正挤得欢呢，突然被王天孝吼了一声，愣住了。

这个时候，山里的花草树木已经彻底焕发了生机，经历过一个冬季的沉睡，阔叶林们都重新焕发出新芽。

三月三这日，是放风筝的好日子。

秋天人们却并不会直接穿上秋衣，而是在夏季衣服的基础上套外套。

虽然春天温度和秋天没啥区别，但是人们却穿着不同的衣服。

怪也只能怪那老太太，带孩子就好好带，也不急这会吧。

可她能挤，别人也能挤，大家谁都不愿意让着谁。

放眼整个王家村，几乎没有一家人能在这个年代让所有孩子们都读书，识字，这几乎是超越那个时代的想法。

思来想去，他没有追问，和王天孝道别后就离开了。

可足足半个小时过去，人流竟是纹丝不动。

倒不是有人说得那种不要毫无原则的善良，而是充分认识到人性的复杂性，抱有一定的期望，但又不高估人性。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找奶奶，你先不要哭行不行，你哭的叔头要炸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片刻变得有些太过精明，但却并不太讨厌这种变化。

见过世面的人，不仅气质迥异，而且思维也和村里的人不同。

孩子可不管王天孝的好心，她只是张嘴哇哇大哭，还不住喊奶奶。

玉米粒虽然也有类似效果，但吃起来没有黄豆好吃，处于大家不喜欢的最下层。

可没想到的是，他在街道扛着女儿走，却碰到一件糟心事。

他轻声对孩子说：“小朋友，你先不要哭了，你奶奶和你冲散了，等下到前面就能看到她了哦。”

试想，若是他们都没读过书，即使有那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就真的能抓住吗？

这恐怕要打个未知数的问号。

有时候他觉得她转不过弯，像个传统封建守旧的老太太，但有些地方，她又具有超出年代的远见。

心里便想着，或许王天孝有他的目的，但不会影响大事就行。

他也不知道是风筝平衡还是线的问题，反正大鱼就只能摊在地上，像极了一只死泥鳅。

走在山道上，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来到了春天，一天变一个模样。

“你是说，西边那片荒地吧？”

小姑娘就是知道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不时用袖子和手背擦着眼泪鼻涕，将个人直接擦得脏兮兮的，像个小花子。

“……好吧，那随你。

我真是前辈子欠了你的，走，我们去找奶奶。”

这其中不乏一些老头老太太。

“行，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我先去继续弄拉电的事情，等大致结果统计出来，我们再碰头商量。”

莫非是有什么其他鬼主意？

然而，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人喊道：“你把人家孩子带哪里去？”

更有一些早春的桃花地杏花都逐渐含苞欲放了。

也因此，这里的人们一年四季穿着不同的的衣服。

他家的三个孩子，都非常懂事听话，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哭哭凄凄的样子，就是他的孙子，也是很可爱皮实，打针都不流眼泪。

他看着手里的倒霉孩子，心想你这孩子，幸亏不是我的女儿，要不迟早被你害死。

她一只手牵着七八岁大小的孙女，另一只手还牵着个年龄更小的孙子。

但他审视了王天孝的脸，并没有从上面看到太多掩饰的东西。

别看他们年龄不小了，但因为干了一辈子活，身体可是硬朗的狠呢。

看着身边人还在挤破脑袋像蛆虫一样，他逐渐有些担心，这么多人，如果万一出点事情，来个踩踏的悲剧就不得了。

王天孝的烦躁正没地方出气呢，终于是忍不住了，转身对着那几人喊道：“你们挤什么挤？

都按照顺序慢慢走不好吗？”

而在王天孝的视野里，她的奶奶似乎还没注意到孙女被挤散了，依然还在费力朝前挤着。

恐怕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受了伤，甚至出了大事。

“奶奶，奶奶。”

而正是因为她这样的远见，才让王天忠和王天诚在当兵时，分别获得很好的机会，走上领导岗位。

他尽力稳住心情，继续宽慰孩子，肩膀上的王芳也跟着安慰小女孩。

也幸好，人们因为忌惮他，很主动地留出一条相对宽松的路途，让他走起来方便很多。

原本还有从他身边准备慢慢挤过去的人也都老老实实放缓力气，开始规规矩矩走起来。

“不会不会，必定不会。”

她这一哭喊，顿时吸引了很多目光。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