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何尝不知啊······”

“今日前来，并非是真的有什么话，想要和条侯商谈。”

“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旁人或许不清楚；”

——这，真的是‘德不配位’‘沐猴而冠’的皇九子胜？

“——孤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只窝在太子宫闭门谢客；”

···

“臣又何尝不知：臣这个‘怏怏者’，所非臣之少主，便是殿下呢······”

···

“臣在坚持什么，殿下这样的聪明人，不会不明白。”

“是什么事，又或是什么人，能逼得赵禹违背本心，做出这样恩将仇报，苛难恩主的事？”

“殿下既然自诩是个爽快人，那就有话直说吧。”

“廷尉赵禹，曾是条侯担任丞相时，在丞相府做事的吏佐。”

满是落寞、极尽无奈，又时刻不忘带着坚定地复杂语调，也使得刘胜一时哑然；

周亚夫却是在长达三五十息的摇头叹息之后，五味陈杂的抬起头，对刘胜残儿一笑。

···

“既然如此，那赵禹是个什么样的人，条侯不会不明白。”

真的是当年，一言不合便砸青当朝中郎将的眼眶，却丝毫不以为然的愣头青？

而不是那些年，更被坊间认同的······

“条侯，或许是记错了吧？”

都不用说旁的，就只例举一个往年正实发生，且大概率会名垂青史的往事，就可以看出老刘家的皇帝老子，对类似的事是什么态度。

“孤，是直来直去，凡事讲究堂堂正正的皇九子胜；”

刘胜却丝毫没有顾及其他，只自顾自继续说道：“什么私藏甲盾，什么密谋造反，孤心里有数，条侯心里有数，凡是明眼人，也都能看得明白。”

“殿下虽非嫡长皇子，但也绝对是个聪明人。”

“——赵禹此人，廉直、倨傲，精于律法，而不屑于与人往来。”

同理：作为币值统一一事的直接负责人，刘胜也同样可以到处转转，看看朝堂‘专行四铢钱’的政策，地方到底有没有贯彻下去。

毫不怯场，甚至几可谓针锋相对的对周亚夫‘公子’的称呼做出回应，顺带摆明自己‘绝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的态度，刘胜望向周亚夫的目光，也是愈发戴上了一抹好整以暇。

“更有甚者，如果不顾及物议沸腾，孤也完全可以微服潜行而出长安，在三秦之地到处游玩。”

让皇帝老子脱帽谢罪，当时的太子启事后，当然少不了挨一顿毒打；

日后继承皇位，天子启也非常‘顺理成章’的秋后算账，将张释之一脚踢去了淮南国做王相，好眼不见、心不烦。

“何必扯这些陈年往事？”

“这人世间还有什么事，能让条侯如此担惊受怕？”

···

“方才，条侯自己说：此番劫难抗不过去，便很可能无法保全性命，但即便如此，条侯也绝不会退缩。”

“那条侯，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