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做了两三天的硬座，年近八十岁的陆老确实已经非常疲惫，一直睡到了六点多才起来。

七点多，天色渐黑，医院下班，邓老来到陆老下榻的酒店。

“老路！”

“老邓！”

陆老和邓老两人热情地握手打招呼。

两人分别是南北中医泰山北斗级别的中医大师，两人虽然未曾谋面，却已经神交已久。

邓老比陆老年长四岁，已经是满头的银丝，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没有半点粤语口音。

“老邓，这位是天津中医学院的张校长。”

“这位是中医研究院的博士生黄素，就是他建议我们来南粤实地考察的，身边这位小姑娘是黄素的徒弟。”

邓老解释道：“两个多月里，这样的重症我们治疗三位，其中一位已经康复出现了，另两位已经转入我们刚刚经过的轻症病房。”

张院长停下脚步问道：“陆老，羊城第八人民医院我们还用去看看吗？”

来酒店的路上，还看见罗大佑二月份演唱会的广告海报。

站在重病病房的窗户前，陆老问道：“这样重症的病人，附属医院治疗过吗？”

陆老都没有进入房间，透过玻璃就能看见，病人处于半昏迷状态，靠着呼吸机维持呼吸。

听了黄素的解释，邓老恍然大悟。

也正是羊城中医大学附属医院严格的要求，从接诊病例以来，附属医院没有一位医护人员感染新型肺炎。

邓老继续说道：“轻症患者，我们以清肺解毒，化湿透邪之法治疗，病人发热二三天内就能退热，其他症状也能快速缓解。”

邓老担心地问道：“研究院有没有把可能出现肺炎扩散的预测向上汇报。”

李燕好奇问道：“邓老，什么是激素冲击疗法和五早治疗方案。”

自从羊城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接受第一位患者以来，邓老带领的中医团队日以继夜的工作在一线，确保了病人无死亡情况。

邓老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我先去看地是轻症病房，这里住的都是早期患者，病人地基本症状表现以头痛，身痛，肢困，干咳，少痰，咽痛，气短，乏力，口干为主。

患病初期表现为发热，或有恶寒。

舌象舌苔白或黄，脉象滑数。”

病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些气短，喘息略显急促地说道：“喝了中药身体地烧很快就退，现在就是偶尔干咳、身体酸痛乏力。”

黄素急忙解释道：“邓老，我们这次来就是向羊城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学习的，就是为了预防可能出现的全国困难。”

走出病房，邓老继续说道：“我们根据症状的轻重主要分成四个阶段，下面去是稍微严重一些的病房。”

走出病房，邓老继续介绍道：“下面要看的就是极重症患者，这位患者昨天刚刚从中山医院转院过来。”

酒店的自助餐厅，众人挑选食物，选择一个靠近窗户安静的角落坐下，方便接下来交谈。

“羊城火车站巨大的人员流动，这让新型肺炎流向外省的可能更大了。”陆老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陆老亲在为病人进行四诊合参，了解病人症状、舌象、脉象的情况。

看见这老中青幼的组合，邓老一一和三人握手。

哎！

黄素长叹一口气说道：“说白来是上面和洋墨水的大人不相信中医，一线工作的西医蔑视中医，即使中医有疗效，人家也只认为是巧合。”

“今天我们就在酒店里随便吃点自助，有什么事情我们在饭桌上谈。”

这里病人要依靠氧气呼吸，胸部起伏非常急促。

陆老在病房外看见病人的状态，没有选择进入病房。

邓老热情和陆老握手，向身边的人介绍道：“这四位就是中医研究院过来实地考察新型肺炎的医疗队。”

邓老继续说道：“重症病人出现了肺闭喘憋，主要以清热泻肺，祛瘀化浊，佐以扶正之法治疗。”

酒店大厅，陆老和邓老握手告别。

“陆老、张院长、黄医生，邓老让我过来接你们，在南粤都是由我负责接待几位。”

最关键的是二月份，罗大佑四万多人的演唱会却如期举行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上下对新型肺炎的态度。

今天是除夕，依然奋斗在工作的一线。

黄素继续解释道：“南粤是用工大省，新型肺炎出现的时候正赶上春运，新型肺炎流向外省的可能性，不得不防。”

李燕用中医理论解释了病人出现股骨头坏死的原因后，又天真地问道：“那另一半的病人怎么样了。”

程鹏带着黄素、陆老来到会议室，恰巧碰见邓老带人开始查房。

给双方介绍之后，邓老说道：“我们正要查房，老路不如直接跟我们实地去病房看一看。”

第二天，黄素四人吃过早饭，看见在酒店大堂等候的程鹏。

看见汽车，陆老说道：“小程，医院不是距离酒店不远吗，我们走过去就行了，随便也消化一下刚刚吃的东西。”

“老路，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派人来接伱们！”

“这个病房两个病人都是刚刚住院的病人。”邓老继续说道：“对于邪毒壅肺的病人，我们主要以清热解毒，宣肺化湿之法治疗，高烧的情况基本上在五天左右有极大的改善，各类症状也会出现明显的减轻。”

果然三名病人地症状都非常轻，偶尔出现咳嗽的情况。

程鹏一边介绍，一边带着黄素四人走过门诊大楼，在住院楼后面的一个小楼前停下。

邓老继续说道：“对于这类极重症病人，我们采用中西医结合办法治疗，西医急救和中药汤剂共同治疗，中医以益气敛阴，回阳固脱，化浊开闭之法治疗为主。”

“在证实新型肺炎具有人传人的特性后，我们设置了单独接待的地方。”

面对可能恶化的局面，所有人都没有在继续吃饭的心情，这顿晚餐也就草草了事。

说着，陆老又问道：“这个‘五早’方案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羊城这边提出了这个‘五早’治疗方案，我们提出材料被搁置了。”

回到房间，就在各自准备进房间的时候。

知道黄素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哎！

邓老再次叹气说道：“经过激素冲击疗法治疗的病人有一半都出现股骨头坏死的后遗症。”

“陆老，请跟我来。

邓老他们现在正在开会，估计马上就要开始查房了。”

程鹏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四人。

在全副武装医护人员的带领下，黄素四人和程鹏换上了全套的防护服，做了全身的杀菌处理。

“羊城呼吸研究院接收的第一个病人，被西医激素冲击疗法治愈后，他们就提出了这个五早治疗方案。”

邓老耐心地解释道：“激素冲击治疗是采用短期内大剂量应用糖皮质激素，迅速地控制病情恶化的一种静脉给药方法。

常用方法就是甲泼尼龙五百到一千毫克，每天静滴，滴注时间应不少于1小时，连续三到五天。”

陆老端着餐盘刚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老邓，你亲自参与一线救治，最了解这种新型肺炎，你评估一下，它的传染性有没有出现全国扩散的可能，这也是我们这次来的主要原因。”

“上报了，结果不太好！”陆老接着说道：“我们到羊城就和吕老通过电话，上面并没有给回复。”

走进一间病房，里面躺着三名病人。

邓老继续介绍道：“这里的病人已经属于重症病人了，高热不退或开始减退，呼吸困难，憋气胸闷，喘息气促，有干咳，少痰，痰中带血的情况，舌象舌红或暗红，苔黄腻，脉象滑数。”

走出酒店，酒店的停车位停着昨天接四人的汽车。

“这里的病人属于进展期，邪毒已经壅肺，症状主要表现为高热，汗出热不解，身痛，咳嗽，少痰，胸闷，气促，腹泻，恶心呕吐，或脘腹胀满，或便秘，或便溏不爽，口干不欲饮，气短，乏力，有的甚至出现烦躁不安的症状。

舌象表现为舌红或绛，苔黄腻，脉象滑数。”

陆老仔细观看病床的病人，可以明显看出病人口唇紫暗。

邓老和陆老并肩而行，张院长、黄素、李燕自然地跟在队伍地后面。

因为忙于救治病人，只专注专业内的事情，没有考虑到外部因素。

“肾主骨，使用大量激素造成肾损伤，出现股骨头坏死也是正常。”

由于李燕并没有听到陆老和吕老的对话，对五早治疗方案并不了解。

“至于五早治疗方案就是早诊断、早隔离、早治疗、早用皮质激素、早上呼吸机的五早方案。”

“重症病人转好，基本在七天至十天作用。”

哎！

邓老长叹一口气：“还要从第一个确诊病例说起。”

“老路，欢迎！”

现在张院长还很年轻，还没有武汉时期包容的胸怀，对于西医这种有求于中医，却不承认中医疗效的无耻行为，心里还有着芥蒂。

一听说要注射五百到一千毫克的激素，李燕惊讶地问道：“注射如此多的激素，不会给病人的肝肾造成伤害吗？”

口唇紫暗说明血分热盛，心肺异常。

邓老语气低沉地继续说道：“呼吸研究院要中医会诊后，中西结合一同治疗死亡率降下来后，他们再一次提出了‘五早’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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