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见家人(1/2)
只有一种解释,他穿越了,重生了,或说他带着五十多岁的记忆回到了从前。
虽然这么说很荒唐,但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通。
三个月前,他出了一场车祸。
那天他驾车去临省参加一个收藏品的拍卖会,中途遇上了车祸。
他醒来时,莫名的就回到了1982年。
只是,他失去了记忆……恰恰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和过往。
今天被大货车一撞,撞开了他的记忆大门。
肇事货车的突然逃逸,他并没有多少气愤,只是有点可惜,没让那司机赔偿他几十元的回家路费。
从心底,他甚至感谢那位疲劳驾驶的司机,不是那司机迷糊中的一撞,他还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是谁呢。
再多的金钱也买不来时光的倒流!
往事,像未剪辑的繁杂视频,纷至沓来…… 上辈子范建新过的很不好,若不是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妻子,他能像芸芸众生一样,庸庸碌碌的过完平凡的一生。
而事实上,他过的一团糟!
很窝囊!
很憋屈!
很闹心!
现在,苍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没有理由不活的像个人样!
他记得,在他18岁那年,他被一个小痞子打急了,举起从学校门卫室找来的棍子,夯了对方一下…… 然后,他就什么不知道了。
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与五十多岁的自己,发生了时空的错位或说灵魂的叠加,人生重新定格在了18岁。
究竟是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平行的时空?
还是重生回到了从前?
……他想不明白,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年轻了一次,他的生命重新来过,定格在他18岁的那年。
这一次,在五十多年的人生阅历的加持下,无论如何,他也要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当他确定,他现在就处在1982年的12月6号,他在小镇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这一年,改革开放刚刚在长三角、珠三角等沿海地区试行,像他生活的洛河省仍是闭塞落后的。
不过,农村也开始推行包产到户了…… 他印象很深,这一年英阿两国为争夺马岛发生了冷战期间最大的一次战争。
最后,英国特困舰队成功突破了阿根廷的防线…… 这一年,以色列全面入侵黎巴嫩…… …… 往事如潮,他回到了1982年,人却在异乡。
以他后世中年人的眼光,他当然能理解他流落的这座小镇人们的种种行为。
这三个月,一个失去自我认知的外乡人,在这座小镇受尽冷眼、嘲弄、欺辱和饥寒,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小镇人的冷漠和排外,与小镇的经济落后是分不开的。
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你叫他或她还如何来接济别人,施舍别人?
即便这样,这个小镇还是有闫大姐这类的善心人。
虽然她的家,也是难维持温饱,但她犹如这寒冷的冬天里的一抹春绿,一抹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和煦阳光…… 有她和小镇的善良人们,让车祸失去记忆而滞留在这座小镇的范建新,生存了下来。
两次车祸的叠加,让他五十几岁的灵魂加持到了18岁的身躯上。
不幸中的万幸!
他重生了!
这一年的12月,他的父亲莫名的失踪,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他从一个学习差劲的下等生,变成了一个勤勤恳恳的优异生。
来年的高考,他考上了临省一所师范大学。
毕业后,他成了一名中学的英语老师。
父亲失踪的头几天,他浑不在意,可以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无心无肺、麻木不仁。
等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也不知该上哪去找父亲…… 那一年,他家过了一个最凄凉的年!
后世湖南怀化新晃中学操场埋尸案的侦破,让他受到了启发,难道父亲当年也遭到了类似的伤害?
在他的记忆中,那一年,跃进面粉厂建设了新车间…… ......
确定了现在的时间,范建新在小镇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但饥饿难耐,他寻着香味走向炸油条的摊铺。
“大疤头,你怎么又来了?
……喂!
你怎么还坐下了?!
滚!
快滚!
弄脏了桌凳……”
“吃早餐,不行吗?”
“噫嘻!
你有钱吗?!”
“有。”
“哼!
你会有钱?!
……你要是有钱,哪怕是有五块钱,我摊子上的油条尽你吃,不要钱!”
“对!
只要你能拿出五块钱来,油条免费让你吃个够!”
范建新看看旁边几位嫌弃他的顾客,又看看炸油条一唱一和的夫妇,说:“真的?”
“当然真的,你若拿不出钱来,赶快滚蛋!”
范建新摸摸搜搜的从衣兜里拿出一张10元的大团结,炸油条的两口子一看,有点傻眼。
女人迟疑了一下,说:“我说的是5块钱……”
范建新听后,从口袋里翻出一张5块的工人老大哥。
这一下,炸油条的两口子真傻眼了!
可是女店主仍喋喋不休的狡辩着……不愿意兑现赌约。
在店里吃早点的顾客不愿意了,都在嚷着快给大疤头几根油条,让他滚!
油条这种含铝的油炸食物,范建新并不喜欢,可实在是饥饿难耐。
他也管不了许多,起身抓起几根油条,转身离开。
女店主企图阻拦,却被顾客劝住了。
范建新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那对炸油条的夫妇,开始互相抱怨起来,女人最后拿起炸油条的长筷子,点着男人的脑袋骂开了…… 小镇离范建新的家乡有两百多公里,驾车走高速的话也就两三个小时的路程,若乘高铁更快。
可是,现在是1982年,整个华夏还没有建成一条高速公路。
离通车最早的高速公路——沪嘉高速,还需要8年的时间,更不要说高铁了。
范建新先乘汽车,再乘火车,复又乘汽车……几经转车,在第四天的傍晚,他终于出现在跃进面粉厂职工宿舍的家门口。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舍,他,竟不敢推门!
屈指一算,他回到了阔别38年的老窝。
此时,他的心情不是一句“近乡情怯”
能形容的!
从空间上看,他这趟离家只有两百多公里,在后世根本就不算什么;而时间上,竟是差了38年啊!
现在,他还能见到父亲吗?!
这一年的12月是父亲失踪的日子,具体是哪一天,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后来的岁月,他是最不愿意回忆这段日子的。
他的心一阵的慌乱,乱的他整个人跟着凛冽的寒风在颤栗。
这根本不像他当年18岁的光景,那时的他,是穿着单衣在冬天里也不知冷的青头。
老爸老妈和妹妹都在家,只有姐姐上小夜班去了。
“妈——”
现在的范建新心理年龄五十有六,可身体的荷尔蒙分泌实实在在的处在18岁,时刻萌动着青春期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