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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如何?(2/4)

“阁下,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迫害我剑气阁?”

在阵内悬空而立的司徒穹,看着外面一身黑衣的陌生人,声音有些颤抖。

太强了纵使自己已经十三境,可在他面前,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徐清沐并未吭声,而是又随手一道剑气,令人奇怪的是当徐清沐握住虚无劈砍出剑气时,那看起来无坚不摧的护山大阵,如同虚设一般,丝毫拦不住那隐约透明的剑气。

司徒穹心中大惊,若是这剑气劈中了阁内一众子弟,那造成的伤亡,不可估量。

当下,这剑气阁阁主倒是有几分气魄,猛然仗剑于身前,毅然决然挡在了那剑气前,一身黑红长袍直接被炸裂,半截手臂垂落,有鲜血滴落。

“爹!”

司徒静一个闪身,直接立于司徒穹身前,看着有些凄惨的父亲,那娇人看着徐清沐的眼神中,有怒火闪动:“你究竟是谁?!

是要对我剑气阁赶尽杀绝吗?!”

司徒静的声音传来,有悲愤含在其中,她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要如此对待他们剑气阁?

难道......

是他?!

不可能,正如父亲所说的,在与徐培天道之战时,不过是十境而已,这才仅仅过了几个月,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之威?

而且,从他的剑和剑气来看,也不像是那徐清沐本人。

可最近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任何势力与个人,与他们剑气阁结仇结怨啊?

徐清沐看着受伤的司徒穹和展开臂膀,挡在他身前的司徒静,开了口:“几年前,你们杀害林家林老爷的事情,是否还记得?”

果然!

司徒静全身剧震,真的是他!

“你是......

你是徐清沐?

我知道,一定是你,也只有你,才会为了林老爷报仇!”

司徒静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对着阵外那黑衣人歇斯底里,她想不通,为何当初在她眼里,不过是蝼蚁一般的人物,如今再看他们时,自己竟然成了蝼蚁。

徐清沐不再掩饰声音,开口道:“不错,正是我。”

又看了一眼眼中流露绝望的司徒穹,再次开口:“当年是谁杀了林老爷,交出来,此事我不再追究。

另外,我要你剑气阁阁主,亲自披麻戴孝,前往林老爷的墓前,守孝三日!”

徐清沐的声音有些冰冷,仿佛有刺骨寒意,穿透人心。

司徒静面如死灰,她知道,如今剑气阁内,再无一人可以挡住眼前这少年一剑。

背后的司徒穹也同样绝望至极,他万万没想到,从不会被自己视为威胁的一人,如今能够强大至此,言语之间,便可取了自己的性命。

当即,拖着受伤流血不止的身体:“如果我做到,可否放过剑气阁一马,我司徒穹一人做事一人当,静儿,她是无辜的!”

徐清沐并未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大阵内的父女。

司徒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女儿司徒静已经与那梨兰宫玄道弟子许昆,定下了终身,请你看在梨兰宫的面子,放过静儿一次。

至于你说的,亲自披麻戴孝,为那林老爷守灵三日......

只要你肯放过我剑气阁,我......

我做!”

徐清沐收回虚无剑,声音清冷:“明天,林老爷坟前不见你,此后,江湖没有剑气阁!”

说罢,踏步而去,消失在黑夜中。

司徒穹仿佛松了口气,落回地面后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气急攻心下,险些晕厥过去。

“爹!

爹你没事吧?”

司徒静看着面前的剑气阁个主,心中极为急切:“阁内大夫呢?

快请李大夫来!”

接着用手绢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声音如泣:“爹......”

“爹没事......”

司徒穹看着眼前的女儿,自从她娘亲去世后,这个阁主倒是并没有再次婚娶,而是一直独自一个人,将唯一的女儿抚养长大:“静儿,对不起,是爹没用,是爹能力不够......”

话还没说完,又是两声剧烈的咳嗽,口中鲜血吐出,极为惨烈。

“爹,不怪你,不怪你......”

司徒静的心中,连复仇的念头都生不起,那个少年,那个曾经连自己魅术,都抵挡不了的泥腿子,如今,自己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司徒静开口说道:“爹,我们不是有那枚铜钱,为何不......”

司徒穹伸出虚弱且满是鲜血的手臂,放在嘴边噤了声:“嘘......”

随后又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那枚铜钱,爹要当做嫁妆,给那梨兰宫,以保全你未来的地位,我想,那枚翻书人留下来的金精钱,这世间还没有谁,可以弃之不顾!”

“但是爹你......”

这位有些苍老的剑气阁阁主,伸手抚摸了下眼前的司徒静,像是舍不得一般:“放心吧,不就守灵三日吗,爹能忍的......”

司徒静眼泪不止,早知如此,当初绝对不会以此行事。

可世间,谁言后悔?

......

徐清沐返回伏牛镇时,已经是半夜。

少年并没有立马前去林府,而是去了趟那林家的墓地,果然在旁边,看到了林老爷的墓碑。

徐清沐翻手拿出了杏花酒,给地上倒了点,又用脚抚平:“林老爷,徐清沐来看你了......”

一些小时候的回忆,如潮水涌来。

徐清沐知道,那林老爷虽然对自己严格,却还是救了自己一命。

如果不是这位林老爷,他早就死在了那雪地了。

“以前总觉得,要是你能我好一点,就好了。

春节的时候总是期盼着,要是能邀请我进去,就好了。

总是再想,既然你救了我,那应该对我很好才对,应该视如己出才对......

可后来,拿了剑,习了武,才看了这山河,经历了人事,才知道,即使林老爷你当初都做了这般,估计我还是会不满足,会贪心......”

徐清沐喝口酒,眼睛有些微红:“人心总是这般,不足蛇吞象,林老爷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真的挺好了......”

徐清沐心里清楚,那林老爷之所以会被剑气阁的丫鬟加害,估计多数跟自己有关。

那日在房间里没学完的“林雪”

二字,估计就让那小妾查了觉,至于后面又发生什么,不用说,徐清沐也猜出了一二。

如今,自己去了那剑气阁,也算给林老爷报了仇。

半晌,徐清沐在坟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那壶杏花酒,徐清沐也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林老爷的坟前,少年依稀记得,这林老爷,是有些抠门的。

抠就抠吧。

......

回到住处时,徐陌上和红衣小姑娘如玉,两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徐清沐看着徐陌上一天天长大,有了自己的朋友,打心眼里高兴,少年似乎理解了,当初老乞丐,为何会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的看着自己,微笑。

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是因为美好啊!

只有真正付出过情感的人,才能在这个时候,微笑浮于心头,万般烦恼如烟,至少暂时的,烟消云散了。

白祈和七上已经睡下,那七上依旧有着流口水的习惯,咂嘴的时候,像极了口馋的老黄狗。

那只七八岁,有些坡脚的老黄狗。

徐清沐静静的躺在床上,这一切仿佛昨天,皆历历在目。

儿时的记忆,像是潮水般,即便自己不努力去回想,也依旧会触景生情。

少年心思,细如牛毛。

闭眼,在脑中想着一些或微笑、或皱眉、或遗憾、或苦恼的事情,唯独没有后悔二字。

......

第二天一早,北面那家向来早起的务农婶子,就大声在伏牛镇中,边奔跑,便大喊:“死人啦,死人啦......”

有好事者牙都没刷,揉着惺忪的睡眼,就拦住了那位婶子:“驴蛋他娘,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呢,什么死啦?”

“林家坟那边......

那边死了人......”

说完,似乎怕别人抢了她的第一手新闻,继续向前跑去,边跑便吆喝,那厚重的嗓门,真个伏牛镇,都在喊叫声中,起了身。

徐清沐自然而然听了明白,不过他有些好奇,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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