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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谋杀(2/3)

“如果你看不见我就好了。”

乔拼命地想,害怕得牙关不停打颤。

胖子奇怪地摸着头,商铺的店员把头探出柜台,“先生,您怎么啦,需要帮助么?”

“我以为遇到贼了,但什么人也没瞧见。”

胖子回答。

“哦,的确没人,错觉吧。”

店员笑着说。

他们真的看不见乔了。

在那天,乔.

考利昂得到了最好的朋友,只要在影子里,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灵。

在地下世界,一位能在影子中完全隐形的刺客,让所有不可一世的大佬恐惧得发抖,暗影行者考利昂,是每个人无法逃避的梦魇。

安玫在发烧,两天前收摊时淋了点小雨,让有些透支的身体很快坏掉了。

姑娘早上吃了点药,一直犯困,昏忽忽地处于半睡半醒中。

福兰本来想陪她,但被姑娘拒绝了,“我吃了药睡上个热乎觉就没事了,你今天不出摊,未来的连锁餐厅就少赚两块砖头啦。”

楼下似乎传来杯子被摔碎的声响,大概是奶奶没拿稳吧,安玫迷迷糊糊地想,她想爬起来去收拾,但浑身没劲。

黑杰克“汪汪”

叫了几下,然后很悲惨的闷哼了声,“那只笨狗,被碎片扎到腿了?”

安玫挣扎着半靠在枕头上摇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准备下楼去看看。

刚坐在床边,朝脚上套着鞋子,姑娘身体忽然僵硬了,眼皮不停地跳。

一股莫名的,心悸不停的感觉像重物般压迫她喘不过气来。

卧室的门关得严实,再也没奇怪的响动出来,但她就是觉得,门外面正站着什么极端危险的东西。

这种感觉,以前似乎出现过一次,对,三年前的冬季,被福兰放鸽子的晚上。

那时小酒馆刚打烊,深夜下班时,被人跟踪了一路。

但那天的惊恐感远远及不上现在。

安玫哭了,眼泪不停地流,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要哭,但就是制止不了,她抱着被子,颤抖得连床微微都移动了,姑娘想喊,喊奶奶的名字,呼唤小狗黑杰克,但现实的恶梦让她的脑子和舌头都变成了石头。

“门外到底有什么?

奶奶在哪里?”

安玫想,她直楞楞地盯着卧室门,丝毫不敢移开目光。

视线中,门变得模糊了,透明了,如消失在空气里,是眼泪的原因吗?

但,那个挡在门前的高大人影,是谁?

“福兰,你千万别在现在回来。”

安玫绝望了,她似乎有些明白,这感觉,只有在自个生命受到危险时才会出现,提醒她小心死亡的召唤。

乔.

考利昂敏锐的感官已经查探到卧室里的情况。

他很惊讶,在资料中,猎物只是个流莺出身的普通女人,但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将要发生什么。

更惊讶的事情随后发生了。

如同烈阳下溶解的冰块,乔仍然和阴影融合在一起,呈现虚无的半侧身体,被影子抗拒了,左身的肩膀、胳膊、腿,一点点,从影子中剥离出来。

无论再怎么召唤,他也无法得到阴影的回应。

“难道?”

乔很粗暴地踢开门,他猜对了,倦缩在床上的姑娘,看到陌生人闯入,发出凄惨地尖叫,眼角凝集的泪花,在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上绘出一道道水迹,但无论怎样,都无法掩盖那两只氤氲着绿芒,几乎看不到瞳孔的眼珠。

“新生的龙脉者!”

乔想,而且还是刺客的天敌,能预感危险和探知危险来源的优秀能力。

有些看上去碌碌无为的庸人,在生死关头能激发出隐蔽在血脉最深处的力量,但乔没料到,这百万分之一的几率,会在今天遇见。

刺客大师有些犹豫了。

安玫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勇气,把枕头扔向杀手,连滚带爬地朝楼下逃去,乔本能地伸出手,只需要两根手指就能捏断对方的喉管,在快碰到姑娘时,他停止了动作。

一楼的小客厅乱七八糟,奶奶仰面倒在一大滩血泊中,黑杰克被厨房的菜刀钉在墙上,没死透,尾巴还在微微直抖,安玫扑倒在奶奶身上,狂乱地喊着。

凶手一步步跟随在后面,走下楼梯,用很好奇地眼神打量着歇斯底里的女人。

“是安玫小姐么?

出事了?

我进来了。”

艾尔.

杜纳闻抱着一束娇艳的蔷薇,穿着体面光鲜,他还没放弃,寻思几个月来的艰苦,应该让姑娘失去了骄傲的幼稚想法。

而在屋外听到的尖叫,更让他觉得是个大好机会。

也许正在和福兰吵架,挨了那该死家伙的打?

一位是有钱的,如拯救灰姑娘的王子般出现的救世主,另一位是集市卖盒饭的小贩,不如意时打骂身边的人出气。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如何选择。

“你夺取了我的职位,我就抢走你的女人,何况,那妞的确漂亮。”

艾尔阴险地笑,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屋子里的尸体和杀手让满怀希望的首席法官呆住了,他快步挡在姑娘身前,“你是谁?”

艾尔对自个的身手很有信心,剑术是每个有地位的贵族家庭必修的课程。

在小圈子里,还没人是他的对手,虽然没剑,但携带的拐杖也能派上用场。

“也许弗莱尔得罪了费都的流氓,遭到了灭门之祸,噢,这结局我喜欢,顺便再接收你的女人。”

艾尔想,英雄救美虽然老套危险,但值得一试。

艾尔摆出最威风的姿势,“我是十三庭的大法官杜纳闻,你是哪个帮派的混混?

老鼠派斯还是刀疤小吉米?”

他轻藐地说了几个流氓头子的名字,“连你的头儿见到我都得恭恭敬敬,还不赶快滚出去。”

他的话救了自己的命。

“杜纳闻?

正在和金雀花接近的费都家族,如果杀了他,也许会给结盟带来不利。”

乔在一瞬间,将匕首翻转过来,用刀柄敲昏了来不及反应的艾尔。

姑娘抱着奶奶,声线嘶哑地呜咽着,眸子茫然得没有焦点,恐惧已让她处于失神的状态。

“杀掉她?”

乔思索,“不,让她活下去更有好处,用不了多久,地下世界所有的杀手们都得重新学习潜行,除了我自己。”

催眠和洗脑,并不算太难的事儿。

※※※ 树林里,被腐烂的叶子填满的泥土,贪婪吸收着星星点点鲜红色的液体。

长达几小时的虐待,让福兰.

弗莱尔产生痛苦的器官麻木了,他血肉模糊,身体不断抽畜,已停止流血的伤口,很快又被扎上一刀。

好几处,已经能瞧见淡红色的骨头,连墓地的尸体都比他的现状要好。

伊戈.

安德希兴高采烈地在对头的身边游走,看着福兰用露出骨头的手指在地面上一点点爬行,“逃快点,伙计。

这么慢,很快就能追上哦。”

他不时狠狠踹上一脚,欣赏着从可怕伤口处喷溅出的,夹杂着红色肉芽与残损皮肤的血雾。

福兰爬不动了,眼皮越来越重,冥主的使者正在迎接他的路上,离得不远了。

“亲爱的,再爬呀,如果能爬出树林,我就放过你。”

伊戈舔着嘴唇,兴奋得满脸潮红,他把福兰面朝天翻过来,朝着胸口踩了几下,顿时,福兰的口鼻涌出大量泛着气沫的血液。

这是肋骨刺穿肺叶的象征。

“我应该安慰你一点,在费都的那幢破房子里,估计已经被装饰成红色。”

这话让福兰有了反应,他勉强睁开被血染得通红的眼睛,虚弱而愤怒地骂道,“你这遭天谴的,那只是老人和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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