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虐恋情深你妹（十五）

接下来的日子里，随着与“阿九”的进一步接触，霍五娘发现，这个阿九仿佛什么都会。

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剑术马术，样样优秀。

还有他对朝堂的了解，对于政务的熟悉, 也让霍五娘暗自惊叹。

霍五娘基本上已经有八、九分的笃定：阿九就是九皇子！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霍五娘压下纷乱的情绪，也想赌一把。

她开始有意识的讲一些皇族的“轶事”——

“陛下最宠爱董贵妃。

董贵妃原本只是京中小官之女，十二岁那年，宫中采选才女，为公主做伴读。”

“董贵妃才貌俱佳，顺利选做汝阳公主的伴读。”

但，越是这样，霍五娘行事的时候，就会愈发谨慎。

顾倾城说完了今日份的“重点”，就又开始扮演头疼欲裂的模样。

顾倾城狂飙演技。

巧得很, 当初的汝阳公主，也就是现在的汝阳长公主，她差点儿就做了霍五娘的便宜婆母。

“嗯！

做了个噩梦！”

她的演技太精湛，近在咫尺，眼睛死死盯着她的霍五娘都没有发现破绽。

“所以，过去的两年里，九皇子愈发‘神隐’了，跟着熟知丰朝的大儒苦心学习。”

阿九，定是九皇子！

说到这一节的时候，霍五娘都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这、算不算孽缘？

她继续说道，“原本是君，出嫁后也是君。

但她的丈夫、她的儿女却都是臣。”

温温的茶水顺着口腔，划入了肠道。

她似乎又被霍五娘的话，唤醒了某些记忆。

九皇子作为一个序齿靠后的皇子，既不是长子，又不是储君，却能接触到这些机密，天真的他，就以为是庆帝重视他。

“这也是身为公主的‘悲哀’。”

“你猜的没错，汝阳公主，哦不，现在是汝阳长公主，最不喜欢董贵妃！”

她，霍五娘，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将九皇子培养成“该有”的模样。

顾倾城还是魂出天外的状态。

不多时，在途经的县城找了个本地最有名的大夫。

人家是越走越高，越来越高贵。

这，应该也是他失忆前最后一个画面，对他而言，也是最深刻、最可怕的经历。

她的额头上满都是汗，表情也或是诚挚或是愤怒或是惊恐的变化不停。

平时没有人提及，阿九也就“遗忘”了。

祸水：……霍五娘看着似乎比吴燕娘更纯粹一些啊。

“三年后，董贵妃和离，入宫侍奉陛下。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就从才人晋升为贵妃！”

所以，阿九睡着之后，就开始做梦。

她将茶盅送到了顾倾城的嘴边。

霍五娘知道，阿九这是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顾倾城：……智障就是智障！

霍五娘可不是无知又野心的蠢货，她是从小接受严格教养的勋贵之女。

她刻意强调了，汝阳公主做媒, 以及董贵妃的迅速崛起, 以及随后的无限尊荣。

她还知道，原主会精通丰朝雅言，就是在这段时间学习到的。

不要看了几本穷酸书生YY的话本，就误以为富家千金都是轻易跟男人私会、随随便便捡个人回家的“痴情”女子。

“陛下十分疼爱，从小就将他护在宫中，极少外出。”

霍五娘觑着顾倾城的脸色，柔声问了一句。

“……阿娘给取的。

阿娘！

啊！

我的头好疼！”

霍五娘故意跟阿九讲了董贵妃母子的轶事，触动了阿九心底的某个点，然后就——

人在昏睡之中，警惕性是最低的。

只是身为帝王，庆帝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江山，自己的统一大业。

顾倾城猛地睁开了眼睛。

顾倾城点点头，随口说了句，“汝阳公主心里应该是不高兴的吧。”

霍五娘已经懒得瞳孔地震了，她百分百确定了阿九的身份。

继而——

霍五娘状似客观的陈述, 可还是夹带了些许个人感情。

“九皇子单名一个诚字，今年十六岁。

刚出生时，先天不足，身体一直不太好！”

“呼~~”

有了茶水的滋润，她整个人似乎也“活”了过来。

“有人爱屋及乌，汝阳长公主则是‘恨屋及乌’。

十来个侄儿，她最不待见的就是董贵妃所出的九皇子！”

霍五娘见她如此痛苦，不禁有些不忍，赶忙伸手轻轻推了推。

霍五娘的瞳孔又是一个收缩, 能够说出这般辛辣的君臣论，阿九的政治素养和见多识广，毋庸置疑。

霍五娘可不是一厢情愿的兀自脑补，这一路走来，她以“为阿九治病”为由，遍访了沿途的知名大夫。

为什么是“孽缘”，因为——

霍五娘一叠声的吩咐着。

顾倾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跟班, 结亲都要靠她的“施舍”。

顾倾城眼神幽深，似是脑海中又有什么画面闪过，她蹙了蹙眉头，压下了那抹不适。

她嘴里说着“他”，仿佛是围观了一个其他人的遇险经历。

而似董贵妃这样的臣女呢，原本是臣，却因为嫁入了皇宫，她的丈夫、她的儿女都成了君！

若是命再好些，儿子登上了皇位，她就是太后！

人家有教养，有必要的常识，有起码的规矩，更有着严苛的尊卑观念。

最后，顾倾城“啊~~”的大喊了一声。

顾倾城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一通问诊，然后大夫开了安神药。

现在看来，效果极好！

失忆的九皇子，庆帝的爱子，此刻就像一张白纸，又像一只刚刚破壳的雏鸟。

又所以，九皇子会误会，不是纯粹的天真，也是感受到了庆帝的“父爱”！

“丰朝，雅言！”

“梦魇了？”

结果呢，一朝飞上枝头，竟成为自己都要忍让的宠妃，这对于天家贵女来说，真的很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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