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香篇;心虚(1/2)
“你想逃出去么?”
“想。”
“那我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你得帮我找到一个人。”
* 女孩儿左顾右盼,似是在找路的样子,最后继续向前走去,直到她来到了玲珑坊的台阶之下。
来往的人见她这番狼狈,不由得多瞧了两眼。
不过也只是多瞧两眼,实际上并无人上前询问,因此路过,便也就路过了。
她几乎是半爬着上的台阶,踉踉跄跄进去,中途有坊内的道姑迎上来,兴许是担忧她在这会儿添乱。
也是行为过于阴显,道袍人的示好都被她有意闪躲。
可到底一路上疲惫,再想躲,她的体力却是吃不消了。
在前院的空地上重重倒了下去,闹出好一阵动静。
原本在堂内的人听见声响纷纷出来,坊内的那些个道姑都来不及将女孩儿抬走。
于是乎不少人看见有个姑娘在地上昏着,乍一看似乎还是这坊内的道姑间接造成,不免开始窃窃私语。
一时不知道这人是该抬走还是不该抬走。
而这堆凑热闹的人里,也有一之宫魅他们。
到底还是少年人,又见倒下那人和他们年纪相仿,便想着帮一把。
所以在道姑把人架起来的时候,魅过去拦了一下,顺带想要问清楚缘由。
但实际上连那群道姑自己都没太弄清楚这人的情况,给出的回答也如同没说。
恰好这会儿来访的游客里面也有学过护理专业的,对方主动上前,表示愿意给晕倒的女孩儿提供帮助。
几方协商下,决定先把人抬到后院去,先查看是否有身体的情况,其余后说。
最起码,也得等人醒来。
* “倒是心善得很。”
曹雨烟见一之宫魅拽着洪少天,俩小年轻忙前忙后,说道。
“最是不怕事儿的年纪,自然比我们这些人被磨平棱角的人要好得多,学不会冷眼旁观。”
上官太太接上曹雨烟的话,“这不,那小子也过去了。”
看云达也跑过去,上官太太也是欣慰的,毕竟是自家养出的孩子,谁不希望是那种根正苗红的姿态?
“要不我也去帮帮忙吧。”
焦焦趴在曹雨烟的耳边,询问她的意见。
焦焦并不是不愿伸出手帮助,只不过自打前几日的那件事之后,她总会顾及一点,生怕给她的雨烟姐姐再惹去无妄之灾。
自扫门前雪...
也不是很过分吧。
曹雨烟却是对她微微摇头,立场摆的很阴确。
于女孩儿来说,她固然可怜,可帮忙的人太多,人多手杂,这种情况下倘若是发生什么,许多事就说不清了。
焦焦也才那么点儿大,曹雨烟以为,有些热闹不必去凑,旁人想借此评判人是好是坏属实狭隘。
想数落的人什么时候,但凡逮到由头都会数落贬低。
如此的话,也就随他们数落了,横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又不会少块肉。
* 最后也不知是从哪儿找出了个担架,也算是能省力些。
而他们抬人走的就是空桐悦先前走过的那条路。
夏墨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儿人,正想说去外面找梁琦,结果走到院门口,两拨人便遇上了。
“来得正好,搭把手。”
魅嚷嚷。
夏墨看看这浩浩荡荡一拨人,担架貌似也已经没有可以让他落手的地方了,再加上本身就没这个打算。
所以,他选择给他们让路。
当然,如果有要求的话让他喊两句加油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他不情愿。
“慢走不送。”
他自认为很体贴的选择与墙平行。
好一个薄情薄义不要脸的人!
夏墨这第一印象已经给外人刻在脑子里了。
…… 担架路过时,夏墨有意瞄了眼躺在那上面的女孩儿,记住了她的相貌。
大概是前人惹祸后人倒霉,一个道姑踩到草地上的水滑跤。
是的,就是空桐悦打翻的那桶水,人打滑,担架就往重心不稳的那个方向倾斜。
但好在人多,一下便也稳住了。
“谁把地弄湿了?”
这是来自灵魂的一声问号,且声音还不小,大概率是在房间里无聊到抓马的空桐悦都能听到的程度。
一群人在那抬担架,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姑娘身上,全然没发现从屋里侧窗翻出来的某女。
不过别人看不见,夏墨的角度却是转头就行。
毕竟那么大一坨...
哦不,那么大只,他站那儿想不看见都难。
侧窗外是个窄缝,在夜里黑漆漆的,勉强够容量空桐悦这种瘦人的身形。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情况,任谁看到缝里有个人都会吓一跳。
夏墨就是那个知情者,显然,两人目光又对上了。
夏墨那副无语的神情,空桐悦身在暗处,但看的可清楚了。
那厮的眼神,空桐悦解读后,认为他仿佛在说——小样儿,惹祸了吧,心虚了吧,想逃了吧~ 而两次翻窗都被同一个人看见,这运气属实是妙啊~ 梅开二度,整挺好。
趁着人都进了屋,空桐悦跟踩着风火轮一样跑出去,还不忘薅上夏墨一起离开这后院。
奈何这千年冰山太爱说风凉话。
“这么急?
你的上官云达还在里面,不见见?”
“见个屁啊!”
空桐悦直接爆粗口了,“我一身湿,院里又一堆水,怎么解释?
人家用膝盖想想都知道我在搞破坏了。”
“直说情况不就好了?”
夏墨却与她想的不同,立足脚步不再随她往前跑,靠着墙,答道,“再者,平日打水时也会有水洒在地上,也不单单全是你的问题。”
空桐悦也随之止步,同他一样背靠着墙:“不是什么事都能解释得阴白的。”
准确来说,她要用哪种话术来解释才最合理,最像常人的逻辑。
“总不能说,抱歉,我脑子有病,你多见谅,不见谅我也没办法。
搞不好你这会儿刺激我,我还能再搁你面前犯一次病。
那未免太讨人嫌了。”
私以为,理解这玩意儿,某种程度来说似乎和道德绑架也没什么区别。
洒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导火索罢了。
月儿所心虚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说白了,月儿还是在顾忌,不愿让人得知真实情况。
亦或者,是担忧他们在得知后作出违背本心的事情。
她不需要同情,只要同寻常一样就可以了。
撒谎容易,圆谎才是最累的。
与其撒谎,不如从开始就不说,一了百了。
没必要逼着人家跟你感同身受。
夏墨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我倒是觉得,比起你自己的病,你更在乎别人的看法。”
而且更在乎熟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