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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上 漾漾好奇要喝白酒 老马小戏桂英大溃(2/3)

小山早转到了普通病房,今日的状况又好了很多,不仅能认得出马桂英,还可以和人打招呼、聊天了。

明天小山有一场眼部手术,桂英、叶宏展还有老郑下午在病房里跟小山说了好些鼓励的话。

三人在医院外草草吃了晚饭,匆匆散场。

桂英回到家已经快六点了,进屋后闻到一股子酒味儿。

家里只有老头一人,仔仔出去补课还没有回来;漾漾在周周家得意地卖弄她今早买的新玩具;老头一人无聊,听戏听到动情处自斟自饮。

漾漾六七天没有洗头发了,桂英心里着急,放好水、调好水温,找来漾漾专用的沐浴露、洗发水、大小浴巾,诸事齐备以后,去楼上周周家叫漾漾回来。

漾漾见妈妈来接她,欢天喜地、张牙舞爪,回家后和妈妈嬉嬉闹闹地洗了澡,小孩子香喷喷、清爽爽地穿着小熊维尼的橙黄色睡衣出来了。

桂英给女儿洗完澡自己一身大汗,待女儿出去后自己也准备好好洗个澡。

“咦?

呀!

你睡着了为什么还在说话?”无聊的漾漾跑到爷爷跟前,见爷爷明明闭着眼睛嘴里却在哼唱。

“谁说我睡着了!”老马喷出一出口浓浓的酒味。

“好臭!

臭!”漾漾右手直指爷爷的大嘴巴,左手捂嘴,两脚撤退。

“哪臭呀!

这是好酒,香的!

浓香型!”老马指着酒瓶子反驳。

“那它好喝吗?”小孩歪着脑袋清脆地提问。

“肯定好喝呀!

这玩意儿贵着呢!

一般人还喝不上呢!”老马炫耀。

“真的吗?”漾漾蹲地上,端详那模样古怪的酒瓶子——白底红花、红鸟(凤凰)起舞、磨砂质地、特殊气味儿,小孩天生的好奇心被空前绝后地调动起来。

虽不是第一次见爷爷喝酒,也不是第一次见西凤酒的酒瓶子,但今天这瓶是厂家为了惠顾老客户,凡是买了一箱子标准型西凤酒的,额外送一小瓶装的国脉凤香系列作为赠品。

国脉凤香系列的西凤酒将凤香型、浓香型、酱香型白酒香型融合为一体,口感柔和,饮后不上头。

为了将该系列区别于以往的普通系列,厂家匠心独运,将该系列的酒瓶子设计得美轮美奂、质感独特。

老马最近发现了这小瓶酒的奥妙以后,每日饭后常爱嘬几口记记味儿。

四岁半的小孩头一回看见这么漂亮的酒瓶子,哪里抵挡得住与生俱来的天性——好奇。

“我也想喝!”漾漾冲着酒瓶子闻了又闻、摸了又摸,恨不得趴地上舔两口。

“那不行,你太小了!”老马摆手赶她离开。

“那我舔一口这里,可以吗?”漾漾指了指酒瓶口问爷爷,见爷爷没反对,小人儿将小手伸进酒瓶里,四处摸了摸沾了些酒水,然后收回手指伸进嘴里又抿又舔,奈何啥味儿也没有,好个遗憾。

老马被小儿整笑了,从躺椅上坐起来问她:“你真想喝?”

漾漾眯眯眼甜甜地笑,抬眼思考后,点了点头。

“成嘛!

爷给你整点儿!”老马伸手端起西凤酒,取来扶手上的金色瓶盖,小心翼翼地给小孩倒了半个瓶盖,然后端着瓶盖冲漾漾说:“你得听爷说的做,爷才给你喝!”

“嗯!”漾漾两手合住,万分期待地点点头。

“听好了!

你把这瓶盖端住了,喝的时候把瓶盖里的酒倒进嘴里,然后赶紧这么一仰头,最后一口气把酒咽下去,你得这么喝爷才给你!

你敢吗?”老马正儿八经地表演,然后笑嘻嘻地挑战小孩。

“敢!”无知者无畏。

“给!”老马于是将瓶盖递给漾漾。

漾漾接过金色的瓶盖,闻了闻奇怪的酒香,囫囵地晃了晃头,然后有些胆怯地望着爷爷笑。

“你喝不喝?

不喝给我!”老马伸手讨要,毕竟这酒着实好喝又珍贵。

“喝!”漾漾说完,用舌头舔了舔瓶盖,舔完后没知觉,嘻嘻笑。

“喝酒要一口闷!

像你妈那样!”老马在旁演示喝酒的动作。

以为小孩不敢喝,老人只当逗逗乐子,谁成想漾漾快速按照爷爷动作重复了一遍——一口灌,仰头咽!

喝完回过神来了,辣得小孩满地打滚,嘴里嘻呲嘻呲地啊啊叫。

老马见跟预期的一样,坐在摇椅上拍着扶手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本来想好好洗个澡,可累得无力的女人简单冲了冲,听一小一老在外面嗷嗷地叫、哈哈地笑,桂英特别好奇,加速擦干穿上睡裙,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

一见女儿抱着肚子、捂着嗓子嗷嗷叫忙问:“她怎么啦?”

“没咋!

她要喝酒,给她倒了一瓶盖。”老马笑着解释。

“什么酒?

西凤酒?”桂英端着脸、屏住气、大声问。

“要不然呢?”老马依旧望着漾漾远远地憨笑。

桂英眉头一皱,走过来拿起观音瓶模样的酒瓶子一看,上面赫然显示一行“五十二度浓香型白酒”,桂英心里咯噔一下,仰头一啧,然后望着地上嗷嗷叫的漾漾冲老头说:“你喝糊涂了吧,小孩能喝这个吗?”

“哦吼吼!

你搁她这么大也喝过这个!”老马指着漾漾,鼻孔一笑。

桂英咬牙皱脸,心中火起,道:“五十二度!

你不怕她喝死吗!”

“一口酒能把人喝死?

那这酒不成毒药了吗!”老马见她吼,不乐意了。

桂英一啧又一叹,开口道:“她才四岁!

脑门还没长全呢,她能喝酒吗?”

“拢共喝了半瓶盖,能咋地!”

“你没听网上爆出来四岁小孩喝酒喝死吗?”

“我没听!”老马端着脸回答,见她大呼小叫的,亦怒了。

桂英见沟通丝毫无效,拿老头束手无策的女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撇了撇湿湿的头发,默默地回房火速换衣服、梳头发。

对着镜子正梳头呢,桂英忽然间崩溃了——泪流不止,龇牙咬嘴,一出拳把卫生间的大镜子打碎了,而后坐在床上,无助地急速啜泣。

哭了好大一会儿,见绷不住了,委屈又愤怒的桂英出了房子指着老头质问:“这是深圳,不是你马家屯!

自从你来以后发生了多——少事情!

这几个月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仔仔在家里写个作业你吵吵嚷嚷地听戏,这是村里吗?

你一言不合把孩子小提琴砸碎了!

漾漾性格多好多善良,你到家后她三天两头地被吓哭;小孩以前从不知现金能干什么,你来了三言两语地引导,漾漾活生生偷了五次钱;娃儿拉个屎没冲厕所你也嫌弃!

这四个月里,全家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让着你,你还要怎样?

你没瞧见我钟叔、天民叔过的日子吗?

少从父、晚从子,人家老了老了以后,全心全意地帮衬儿女——你呢?

处处给我拆台!

何致远这几年一直在带孩子,他要不带孩子那就是我在带!

他把他外出工作的机会让给了我!

要不是他带孩子我哪里有资格出去赚钱给你三天两头地买药、买酒、寄礼物!

好家伙,你一到家里,张嘴闭嘴地使唤人!

他鼓起勇气本来打算后半辈子要写小说的,你一来他的第一个长篇小说直接泡汤了!

你整天说他没工作,当着我的面说也就罢了,你当着孩子的面叨叨,你想过他当父亲的滋味吗?

为了满足你的意思,他一个文绉绉的人出去找工作干苦力!

何致远这辈子从生下来到你来之前,什么时候干过那么重的苦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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