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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2/4)

三天里,许肆月依然不太能抓到顾雪沉的影子,想扒掉他衣服欣赏身体的美梦也一直是幻想,别说实现,连擦边都困难,只能全凭脑补。

好在加了色气镜头的新连载人气暴涨,拿到了首页推荐位,评论数也直线上升,除了彩虹屁之外,其中有些内容让许肆月不得不在意。

“黄花鱼太太是神仙吧!

为什么人物这么美,互动这么撩,还能把主角的包包画得那么好看!

我要不是手残,真想动手照着做一个!”

“太太可不可以考虑出周边?

就要第一话女主刚出场时候拿的那个小挎包!

不管多贵我都要买!”

“你们只喜欢包吗?

明明礼服更惊艳!

每次女主穿上各种小礼服,都盼着男主亲手撕开!”

许肆月随手一翻,十条里有四五条是这样的,再加上那天编辑的话,确实有很大一部分读者,在关注着她笔下人物的衣服配饰。

她不自觉低下头,定定凝视自己的双手。

原本……她就是个设计师啊。

大学学了设计,热爱也是设计,她的天赋,能力,从前的执着和热情,都放在这件事上,哪怕在英国四年的折磨里,她也潦草画过很多图。

约好去明城艺术馆的下午,许肆月特意隆重打扮,想精致漂亮地接回妈妈的画。

临出门前,她电脑一响,漫画网站后台弹出一条新的私信:“黄花鱼太太!

求您给我一个授权!

我想把女主的两款包包拿出去手工制作,保证绝不商用,就是自己背,跪下磕一万个响头!”

许肆月顺手想回个可以,但发出去前的一刻,她手停住,脑中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一刺。

那是她的画,她的原创设计。

为什么…… 她不可以自己做?

许肆月没有回复,关电脑准备先下楼,却在推门的一刻,手机骤然响起,显示一个明城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以为是艺术馆,积极接听,然而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她目光一寒。

“姐姐,你在瑾园吗?

我……我在外面试了各种办法都不准进,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许樱轻软又急促地说话,唯恐她挂断,“你的号码是以前我从梁嫣那里知道的,不是什么不良渠道,你放心!”

“我是想说,程幻阿姨有三幅画在明城艺术馆展出,今天到了时限可以取回——”

许肆月冷声打断:“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许樱立刻说:“爸中午就去过艺术馆了!

他把那三幅画都带了回来!

我也是看见了才知道,他还在跟我妈商量出手,好像已经找到了买主!

我急得没办法,才来瑾园找你。”

许肆月脑中轰的一下,激起的血液几乎把她淹没。

她挂断许樱的电话,立即给艺术馆的联系人拨过去,对方核实以后,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许小姐,因为当初把画送来艺术馆的时候,把您和许丞先生都登记为家属联系人,我们的同事可能分工有误,就分别联系了,许丞先生今天来得很早,并且强调你太忙没有时间,让我们不要打扰,他作为程幻老师的丈夫和您的父亲有权领取,我们依照规定,就交给他了。”

许肆月的情绪到了爆发临界,生生压下来。

她发再大的脾气,说许丞另娶已经不是她妈妈的丈夫,把这些不严谨的工作人员都告到免职,现在又有什么用?

许丞把画拿走了,也许为了怕麻烦,今天就会找人出手换钱!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许肆月稳住气到发抖的手,给许樱打过去:“你开车没有?!”

许樱大声说:“开了姐!

我就在瑾园大门外!”

“进来接我。”

许肆月把长发高高扎起,快步出门。

她来不及叫车,来不及找负责她的司机,她必须争分夺秒去许家。

不止要回三幅画,还有她留在那里的记忆和属于她的东西,正好一并取回来。

外面阴天了,暗灰色的浓云层层叠叠覆盖在天际,压得人难以喘息。

深蓝科技基地大楼十六层办公室,顾雪沉捏了捏酸胀的眉骨,手随着目光快速移动,检验庞大复杂的代码。

乔御进来打开灯,试探着说:“顾总,瑾园那边的管家机器人有消息传过来,太太刚才出门了,坐的是一辆陌生宝马,扫描到驾驶人,是……许樱,我又顺着查过了,应该是因为艺术馆有三幅画被许丞领走,太太去抢画的。”

顾雪沉猛然抬眸,眼前视野却毫无预兆地在刹那间一片昏黑。

他发不出声音,所有想说的话全部挤压在喉咙里,像带着尖刺的武器,一路割着血肉坠入深渊。

他反射性地按住桌沿,短短几秒钟,骨节就已绷得要突出皮肤,泛出极限的青色。

乔御似乎在惊恐地叫他,他隐约听得见,又被不知从何处袭来的巨大钟鸣声侵袭,一声一声,犹如丧钟砸在他耳朵里,震得一片嗡鸣,翻搅着五脏六腑。

顾雪沉凭着本能去摸抽屉,胡乱翻找熟悉的药瓶,手指被边缘的金属划出口子,他毫无所觉,机械地倒出药粒吞下。

药很大,很涩,他没有时间喝水,强行往下咽,无比剧烈的恶心感却不给他机会,掐住他的咽喉。

“给……肆月……”

顾雪沉的头犹如被刀劈斧凿,他短暂的失去视力,眼前什么也看不见,踉跄着站起身,用尽力气咬字,“最好的……车……去许家……接她……”

剧烈的疼痛能把人折磨疯狂,无数尖锐的利器捅进他太阳穴里肆虐,他的世界一切光芒消失,只剩下最残酷的蹂|躏。

顾雪沉撑不住了,跌撞着找到卫生间,甩上门呕吐,他没怎么吃东西,根本吐无可吐,脑中劈下来的刀斧丝毫不肯减轻,要把他打落地狱。

乔御吓得跪到他身边去扶他,救护车的电话马上要打出去的时候,听见他微弱嘶哑的声音:“找……江离,别让……其他人看见我。”

到最后一刻,他终于拿仅剩的气力,讲出和自己有关的几个字。

华仁医院的救护车没有鸣笛,悄悄开进深蓝科技的地下车库,江离穿白大褂,带人进了封锁的专用电梯,一路赶到十六楼,狂奔进办公室。

江离看见顾雪沉的第一眼就爆了粗口,他疼得衣服凌乱,头发湿透了,那么精雕细琢的一张脸白得像纸,嘴唇咬出破口,还在殷殷流血。

江离大骂着“活该,找死,你不疼谁疼”

,却等不及别人慢手慢脚,直接把他从沙发上背起来。

顾雪沉一动没有动,已经陷入昏迷。

华仁医院距离深蓝科技不算远,救护车开出大楼,就一路响起鸣笛争分夺秒,顾雪沉被推进抢救室之前,清醒了片刻,他双眼还是涣散,静静看了一下江离,断断续续说:“别告诉,肆月。”

江离怒目横眉:“你再敢说一句话,我现在就要你命!

剩下她自生自灭!”

许樱把车开进许家之前,许肆月犹豫许久,还是给顾雪沉打了个电话。

内线号码无人接听,微信语音无人接听,文字也不回,最后她给他手机拨过去,响了很久后还是自动挂断。

许肆月抿了抿唇,不愿意承认心里有一抹失落不安。

又不理她了。

她攥住手里的包,硬着心思想,不理就不理,她又不是要依靠他。

许家败落后,许丞为了最后的颜面,其他房产都已经出手变卖,唯独一直住的这套别墅还留着。

许樱刚把车开进庭院里熄火,许肆月就推门下车,一楼客厅是落地窗,里面人影晃动,她恍惚看到男人熟悉的身影,手里揽着几个画框,像是准备要外出。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这栋生活了多年的房子,与记忆里并没有多大差别。

花园里有她荡过的秋千,有她养过的兔子,外墙攀爬的花是她亲手种下,角落里断掉的瓦片是她恶作剧弄坏,房子里的人,她的父亲母亲,也曾经恩爱扶持,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许樱从后面跑上来,紧张叮嘱:“姐姐,无论吵架的时候爸怎么说你,你都要记着,你最好,最漂亮,最骄傲,你要做公主。”

许肆月轻轻冷笑:“我本来就是公主。”

没人捧着,没人爱护,她也依然是。

许肆月挽了挽垂落的鬓发,直接闯进许家大门,在许丞夫妻目瞪口呆的注视里,她甚至笑了一下,镇静说:“要去卖画?

先等等,十分钟。”

她上二楼,踹开自己原本的那间卧室,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没了,有的卖掉,有的被许樱还给她。

许肆月轻车熟路找出一个大旅行袋,把那些许丞眼里一文不值的,妈妈的遗物,她画过的厚厚设计图,从前顾雪沉送过她的礼物,全部收进袋子里,一件不剩。

许丞大步追上来,瞪着她问:“你想怎么样?

婚礼上闹得那么难看,一点脸面也不给你爸爸留,现在又跑回来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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