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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三叔公死了

“嗯,你的身手我没见过,但想来是特种兵,肯定不错的。

你就去敢死大队吧,先给我练一批真把式的人出来,要是有谁吃不了苦,或者抗拒,和尚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冉雄笑着看向了和尚。

“嘿,嘿嘿,咱敢死大队的仔最听话了,就该练好本事,族长放心。”

脸上笑嘻嘻,只是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和尚也拍着胸口保证。

“嗯,那各部门操练起来吧?

记住了,没有特殊待遇!

更没有你愿不愿意,只有把自己的活干好。”

冉雄一一望去,一个个的是该减减肥了,这才多久胖成这样?

“报告族长!”

带刀侍卫七人众的毛仔进了会议室,走向冉雄说道,“族长,三叔公快不行了。”

“啊?”

冉雄赶紧起身,匆匆向着屋外跑去,那个老头啊,很识时务的,就是思想有点守旧,是个很矛盾的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跟着出了门。

三叔公,是族里辈分最大,资历最老,也是最年长的长辈了,虽然现在不太管事,但在当年那可是风里雨里建设家乡最踊跃的人,深受爱戴,也最愿意为全族奉献一切。

三叔公确实是老了,老的只剩皮包骨,哪里还有几个月前叭叭抽着旱烟的精干?

你看他,却又好像在看着吃不饱的自己,只是三叔公是老了快死了,而你是在末世煎熬生不由己。

“三叔公。”

冉雄坐到了老头的床边,不知怎的,面对这种事情,冉雄的心乱了。

“来了,你小子现在是个大忙人,来干什么?

嘿,但既然来了,就给三叔公点支烟吧?”

三叔公说话还利索,还能笑,只是你看着却更加明白,这个老人的生命,快到尽头了。

“哎~”

有些眼泪已经到了眼眶边,手脚却不能慢了,冉雄赶紧掏出烟来,然后撇下烟嘴,将烟卷里的烟丝拉出来,再装进三叔公的烟杆里。

动作很熟练,步骤也很规范。

“还是你小子来事,其他仔都不行。

我啊,跟他们说过, 我抽烟要从烟卷的烟嘴那拉出烟丝来,千叮咛万嘱咐,也没人放在心上。”

只顾着说话,三叔公对冉雄放心的很。

“你们都出去,我单独和雄小子说说话!”

三叔公下达了命令,也在冉雄的示意下,所有人退了出去,大大的房间只剩下冉雄和三叔公两个人。

“三叔公,五根烟的烟丝,压的很死,您品品?”

冉雄将装满烟丝的烟杆递向了三叔公。

“叭叭~”

抽这种老烟杆,是费点劲的,因为整根烟杆都有烟渍,烟丝又压的死,想燃起来,就必须上大口气。

“咳咳~咳!

够劲,够劲!”

三叔公咳了起来,却抽的越来越凶,那股烟雾,更是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心满意足,三叔公笑了,这才转头看着冉雄说道:“雄小子,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其余的都不成器,这一辈果然是得看你,你要拉扯好他们啊。”

眼泪掉了下来,冉雄看着眼前的老人,好像遗忘了的一幕幕涌上心头,那些宝贵的时光啊。

你逃学?

三叔公会追到你家来毒打你一顿!

你下河摸鱼游泳?

三叔公会追到你家来毒打你一顿!

你在学校吃了亏?

三叔公会拉着你追到欺负你的人家毒打欺负你的人一顿!

你在外面惹了事?

三叔公会拉着你去求人......

他就是这样一个老人,你是讨厌他,还是敬重他?

“哭什么哭?

老子只是快死,又不是死了!

就你这还族长?

你爷爷当族长那会儿,我几个让人拿枪追了三天三夜都没哭,你这算个啥?”

举起烟杆,三叔公使劲敲了一下冉雄的头。

“这一敲,是告诉你,族长两个字,代表着永远不能落了脸面。”

三叔公嘬了一口烟,像是陷入了回忆。

猛地,又使劲敲了一下冉雄的头。

“这一敲,是告诉你,心要狠手要辣!

当初你杀友田我很不满,但是凭心而论你做对了,也赢了,要继续保持下去,争取让冉龙于这几个老混混活的久点,潇洒点,我们这一辈人啊,实在是苦 太久了,听到没?”

“听到了。”

眼泪还是止不住,冉雄使劲睁着眼,使劲低着头,使劲不让自己发出声。

又是一下,这一敲却没了多少力气。

“这一敲啊,是告诉你,三叔公对你很满意,你是合格的族长!

这样,我下去了,也好跟老辈的人交代,这一代有出息,这一代啊不愧是土郎的种。”

三叔公笑了,笑的很自得,笑的很得意。

只是,他的烟杆,再也没抬起,烟雾也再也没抽起过。

“对不起!”

冉雄怒扇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当初要用友田的血喷三叔公啊?

混账的人,混账的做法!

原来,三叔公说的那句“是啊,雄小子,打打杀杀终归是不好”

一直是在暗示冉雄心要狠手要辣,一直是在告诉冉雄不能落了族长的脸面,也是反向在逼迫着冉雄!

就因为三叔公很了解冉雄,才说那种话吧?

三叔公,真的很智慧,一直看的很清楚。

到现在来看,他甚至知道冉雄想要干什么,也一直在支持冉雄施展想做什么就去做的手段。

“三叔公,走好!

这一代不会让你失望的!

也请在下面告诉老一辈,土郎不会消亡,只会活的更有明天。”

说罢,也想清楚了,只是冉雄的眼泪怎么也绷不住了。

当然也有了哭声,外面的人也进来了。

没有不流泪的,因为死亡代表着永别,因为死亡代表着失去,也因为死亡代表着过去却不意味着未来。

“族长,一会儿该丧变了。”

“雄小子,让我来吧。”

二大爷点了一支烟,慢慢走向安详的三叔公,不自觉笑了起来。

“你啊你,就是不听我的,上年纪就该享受,还勤俭节约,走了都这么瘦,下面的兄弟该怎么看我?

我的三爷,您走好!”

说着,二大爷也哭了,这是他唯一的长辈了啊。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身边的人离去,眼泪真的只是代表难过,只是代表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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