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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花园里的桑海(3/5)

我们彼此祝贺,她们也对我说放心吧慢慢地学生会多起来的···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们也以为一切会顺风顺水,可是没成想,从大约入职的第十五天开始,我们就注定了享受不了这份工作。”

“那一天,我记得是周三,每周都会有测试但时间并不一定固定,因为测试与否是他们说了算——那天下午,我们被叫了过去,收了手机,分开地坐在了空荡荡的教室里。

我和杨少年做的物理,许美女做的英语,陈蕊做的数学。

测试是突入其来的,但我支持这份突如其来因为我们要对学生负责——但有一点我绝不支持:我和杨少年签合同签的初中物理教师,而试题却是高一物理。

题目不算难,我对了八九成,一直研究初中物理的杨少年对了七成,我看了他的试卷,分数应当是有七成。

哦,在那厮的乱改下杨少年没有及格,我也只得了八成的分数。”

“测试结束,我们每个人都被约谈了: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也知道那厮在说我有什么缺点应该怎么做。

我没去听也没在意,因为经历丰富的我远比他成熟,呵!

地上蝼蚁也敢指导天上神龙?

巨婴一样的孩子,也敢对战士指手画脚?

不过我是为了看清俗人所以我并没有反驳,神游物外地渡过了俗人的批评。

陈蕊出来了,许美女出来了,她们的脸色都算不得好,最后一个进去的是杨少年,待得久了些,我们在办公室议论着那厮怎么这么能哔哔的时候,他,又出来了——他挤出了些笑容,与我们道了别。”

“道别?

我们听见他的道别十分地惊讶,短时间的惊讶之后我们知道他是被劝退了——我们要去找那厮理论不过杨少年阻止了我们,他说,他本来就是来南陌玩玩,玩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回去了,即便现在不走过一段时间也是要走的所以不要有什么可惜。

人生相逢一场便是缘分,离别匆匆也很正常,分开常常不会给人准备的时间···我们聊了一会儿,互赠了礼物,便真正地告别了。

事后的某一天我们在群里抱怨的时候问了他,他说:他是被辞退的,辞退其实很简单但矮冬瓜哔哔了很久还打了感情牌,辞退的时候也没礼物,更别说半个月的工资了。”

“矮冬瓜,就是那校长,记不住俗人的名字便用绰号来代替吧!

另一个的咨询师戴了眼镜,就叫四眼臭蛋吧!”

桑海想了想,给两人安排了称呼。

“一开始,有了第一个学生,我们以为这是美好的开始,一切都会变得顺利。

没成想杨少年的离开才是一切的开始,后面恶心人的事,接踵而来,纷至沓来。”

“杨少年离开的第二周,也是周三吧!

这一周里又招了一个老师所以还是五人,五人不少,矮冬瓜说为了方便管理便让我们其中一人当教导主任。

教育机构的教导主任就是比老师高一个级别的,你想想,校长都能有,教导主任有什么不能有的?”

桑海继续说道,“看似是合理地安排工作可事实却不是如此——陈蕊当了教导主任,出去了,被矮冬瓜‘指导’了一番。

回来后她就给我们说这是在分化我们——矮冬瓜让她管理我们,或者应该说是找我们的碴!

矮冬瓜,是让陈蕊记下我们任何可以扣工资的情况并上报给他!”

“这还没完,很快的,我们其他四个人都被叫了出去——回到办公室的我们说了彼此的谈话内容,嗯,一样的:矮冬瓜让我们说其他人的缺点,然后在和每个人聊天的时候都说‘谁谁谁觉得你哪里做的不好’。

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说彼此的缺点,对他人的宽恕是对自己的自律,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经历杨少年事情之后的我们更加团结,更是不可能对彼此恶语相向了,所以谁在说谎?

自然只能是矮冬瓜了。”

“短时间内,分化了我们两次,可我们不是小孩子,不会被只言片语所迷惑。”

··· “入职二十多天吧,来了一个片区经理,他在我们这待了几天——来的第一天他给我们开了长会,长篇大论地说他自己的经历,说他多么多么热爱教育机构热爱工作,一天不工作似乎就活不下去了,说他感谢总公司的领导给了他机会···一时间我还以为我进了传销组织,但细细想更大可能是开会这人被洗脑了。

我依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以为他仅仅是来走个过场,甚至以为他人会好一点,没成想,他来的这两天,把我恶心了一遍。”

“应该,就是他来的第二天,卫生间的墙壁漏水了,没有工具,没人能修,修管道的师傅也在匆匆赶来。

而且当时我们五人都在办公室里研究学问,不知外面的事情——唯有我听见了水声,出去了,主动帮了片区经理——我看见他在扫水就过去帮他,听水声看水色当时的我觉得是墙壁漏水,便问了他现在卫生间能倒水么?

他没回我,像是被这一次漏水给击溃了神志···我扫了很多水,最后也确定是墙壁的问题,我叫了同事出来让她们都做点,这样便不会落下把柄,我也等着修水管的师傅来了才回家吃了中午饭···没成想,当天下午,我便被约谈了。”

“约谈我的是矮冬瓜,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了——他说我有很多缺点,同事觉得我很差劲,他觉得我很高傲,重复了好几次找不着新词语他就开始批评我这次的扫水——‘片区经理说你问他卫生间的问题’、‘你看见他在扫水怎么不第一时间帮他?

’、‘公司是一个大家庭你怎么中午就直接走了,不应该等着扫水结束么?

’。

就像这样的问题,我没听得仔细,但大概就是如此。”

“我去!

这人真是巨他妈恶心,你问问卫生间有什么个错法?

你问了他不回复你才算错!

大错特错,这是不尊敬!

还什么第一时间帮他?

我想扫水可不是合同里的工作,帮助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既然都帮了就应该感谢你,居然还弄出个第一时间的理由,荒谬!

公司是一个大家庭他们难不成是宝宝需要抱在怀里?

修管道的师傅都来了还不让回家吃中午饭的,就应该和他们待着一起看着师傅把墙壁修好?

然后中午的吃饭时间没了,想要吃饭,就被安上翘班的罪名?”

张梓终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大篇。

闻言,桑海一点也不错愕,而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们想要恶心你,就有成千上万个理由。

他们只会觉得他们是对的,其他人做什么,只要他们觉得不好,他们便总能找到错的理由。

“这,便是庸俗的世人。”

“这,便是虚伪的小人。”

一少年一中年对视一眼,皆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风,起了,吹了花园里的落叶。

风还没停的时候中年人又继续说了下去,风静了,中年人又是说了很多,说到了中途。

—— “八月十五号,发工资了,毕业后的第一桶金原应该让我们每个人欢喜,结果却让我们大跌眼镜。

七月没有课时的我拿了八百,七月上了七百课时费的许美女工资不到八百,陈蕊也不过一千多。

我倒没什么就是来经历的,几百块钱,对于我连零头都算不上,大学时候当一天教练就能赚一千,出去冒险一次购物就得花几千,所以又怎可能在意八百呢?

我是可以在意但因个人原因没在意,我的同事自然就在意了——画饼的六七八千变成了泡影,一千二的底薪变成了四百,七百的课时费被除以了二···这一次我们和矮冬瓜产生了争吵,碍于压力,他给有课时的人加了几百的工资,虽还是少,但也算缓和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就越发地离谱了。”

“大约八月二十三日的时候吧,嗯,应该是这天···”

“之后片区经理又来了一次,这一次他又给我们开了一个会,会里他说让我们每个人提提意见,哪里可以改善啊哪里需要补足啊!

比如说卫生间可以再干净点,办公室里,可以放个书柜嘛,每个人带几本书来···我们腹诽这是在说屁呢但后来的大兄弟个性有点直,便说卫生间确实脏了点,说办公室要是有个书柜就可以多放几本书了,还可以买点盆栽···于是,这个大兄弟当天就被约谈了,没过几日,他凑巧找到了另一份工作便辞职了。”

“这两个月里,本是初中数学英语物理老师的我们,额外地当了高中数学老师、高中物理老师,还当了小学语文数学老师···”

“九月份,是我做的最后的一个月,也没有做完便告辞了。

上旬的中秋节没有假期没有额外工资算不得什么,中旬的大概十七十八十九号连续发生了两件恶心人的事,让我没忍住,结束了这一份辣鸡的工作。”

桑海不知从何处拿了蓝色的玻璃杯喝了水,又慢慢地说道。

“十七号,也是周三。

暑假没有招收到几个学生的矮冬瓜开始作妖了,想方设法克扣我们的工资,或许不仅仅是他而是整个教育机构——这一周的考试卷子不仅仅是高考卷了,而且是经过汇编之后的高考卷,我看了看,其难度在历年的高考数学之中都能排上名号!

这是干嘛,不就是想把分数拉低好克扣底薪呗!

我觉得有趣,还是做了,研究生学历的我即便四五年没做高考题但方法还是记得住,做完之后我估摸得个120绝对没问题。

然而,分数下来之后,我惊讶了——我只得了九十。”

“我去对了答案,发现一道选择题的答案出了错,一道填空题印错了,以我的答案是对的。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分钟的乱扣——选择填空固定答案他们做不了手脚,于是只能教小学生的矮冬瓜和大专文凭的四眼臭蛋开始在大题上做手脚:与标准答案的步骤有些出入,就能扣个几分;一道四分的小问,坐标轴点共六个,四眼臭蛋在我一个坐标点下划了一道红线便是扣了四分!

而且我的坐标还设置对了的!

即便错了,一个坐标点扣四分,六个岂不是二十四分?

比单道大题的总分高了一倍!

写了步骤不给分我勉强理解吧,可连我完全对的小问分都不给全!

120分是我往低了算,没成想,这一次改卷,拉低了我想象的下限!”

“我去找了四眼臭蛋,他说我的步骤和标准步骤不一样,我解释道就没有和标准步骤一样才能得分的改法,他不听。

于是我又去找矮冬瓜,给他说改卷有问题题目也出了错,他说他没权利,说改卷就是这样的题目出了错对大家还不是一样公平。

我说让他向上面反映,我要求重新修改试卷要求按正常的打分机制来打分,他听了就是不做,还一直说改卷没问题一直说这是公平的说我有问题。

我心想他改不了,得了,不听他多哔哔,回办公室了。”

“研究生学历的你被一个大专生和小学生如此对待,确实是够恶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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