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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花园里的桑海(1/5)

第25章 花园里的桑海 盘古开天地,海中通日月。

我不喜欢与世人接触,去看他们丑恶的嘴脸,也包括我自己。

———— 九月二十四日,星期三。

傍晚,四剑客又一次没有聚在一起:蒋奥偷摸摸地消失不知去做什么勾当了;龙小川从昨日暴露之后就越发猖狂,甚至于直接说这几天没我事了我去陪黄雅涵;洪格则是约好了人一起去打篮球;尚心也和几个女生出去吃饭了。

薛望不用说肯定有安排,二十三班想和她一起吃顿饭的人多的去了。

所以无论是谁和薛望走近点都会被一堆凶狠的目光注视着,除了开学没几天就霸气外露的张梓以及高调的龙小川。

陈思雅还在教室里坐着,今天带了家里人做的便当。

张梓左瞅瞅右瞅瞅,晃晃脑袋,心想下课没几分钟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看陈思雅在干嘛?

吃饭呢!

走过去说了几句话蹭了几个寿司吃。

三四十分钟一直待在教室是不可能的,闲聊一会儿,少年郎耐不住寂寞找个借口就出门了。

他想了想去球场还是哪里——肚子空荡荡但没吃饭的必要,运动的激情昨晚就被释放,可是人活着就是要动起来啊!

静时若处子,动则若脱兔。

男生浪漫的事情其一是万剑朝宗,其二便是挥洒激情了。

哦!

那就先去花园逛逛吧,逛完了再去小树林的亭子里坐坐,坐完了再躺一躺,躺完了就坐起来··· “能躺着就不要坐着,能坐着就不要站着,能站着就不要好好站着···”

张梓轻声哼着,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学校的花园。

入秋的花园里五颜六色百花齐放,让秋天变成了春天。

远远地,便有了芬芳。

少年笑笑,漫步在秋高气爽中,其人耳朵动了动,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灿烂了几分。

花园里,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短裤的男子,正静静地给身前的百花浇水。

其人身旁池子里的水仙叶片上,也有了宛若露水的痕迹···他就那么悠闲地站着,给人一种和花园浑然一体的感觉——他也像是一朵花,或者说,像是花朵们的爹。

可你要拿这句话来说他,他会摇摇头,说道,“不!

我桑某人是花朵的园丁呢!”

少年郎走过去,脚步轻轻,常人是听不见了,但他相信桑海会注意到他——果不其然,大花裤感觉花园来了个人不经意瞅了瞅,见是张梓,便笑道。

“你来了啊!”

“是啊,我来了。”

张梓走近了点,神色上没有寻常学生面对校长的毕恭毕敬。

————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些水仙,都是你养的?”

两人同时问道,相视一笑,由张梓先答,桑海后答。

“我来这里玩玩——花园人少,幽静地很,我想享受闲适时光的时候,就来此处了。

当然不仅仅是我,洪格蒋奥狗小川他们也经常来这——诺,那处的竹林里有个亭子,我们就常常坐在亭子里,坐的久了,就躺了下去,享受夕阳西下的昏暗。”

张梓先回答道,说的时候,指了指花园东南角的竹林。

“水仙,是我养的,花园里一半的花朵,都跟我有关吧!”

桑海待张梓说完,便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觉得花坛的小池子很是神奇,水仙海棠睡莲,都能在这里生根发芽并且活下去。

与此相似的还有绿萝,你看那!”

桑海指了指张梓身后的土地,张梓便看了过去:土地中的浑浊小水沟里,有一株扦插的绿萝:它长得翠绿,似乎还有了点新芽;它有点摇晃,似乎是无根之木,仅仅是插在了浑水中,便坚强地生长着。

也许某一天浑水干涸了,它便倒了下去,日晒风吹变得干枯。

等着哪一天下了雨,水沟重生,它又顽强地活了下去。

又一次,变得青绿。

生命永不停息,只要它还想活下去,它就会尽可能地活下去。

“一周前,我从办公室的盆栽中剪了几片叶子,想着做书签吧似乎大了点,配点花朵倒也并无不可···我漫步走到这里,看见了水滩,水滩?

绿萝是水培植物!

我突发奇想,便把几片绿萝叶子种了下去,轻轻地,并没有用多少力···叶片本有点干枯,却在短短的几天里变得饱满了,甚至于长出了新芽。

我惊讶于植物的生机虽然我常年都感受着···它们的顽强,正是我喜欢它们的原因。

“ “大自然的生命,是真正顽强的,只要有一丝可能,石头缝里,都能长出青草来。”

桑海想了想,做了一个总结。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猴子吧。”

张梓心想着,却是没说出来而换了话语,“敢问阁下就是花园里辛勤的园丁?”

大花裤闻言,摇了摇头,片刻后缓慢而悠长地说道。

“不,我桑某人是它们的爹!”

—— 花园里,处变不惊的少年郎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两秒的惊讶。

两秒后,他的神色回归了平常,如是过往,云烟皆已消散。

“原来你是一株植物啊!”

又过了三秒后,少年郎终是笑道。

“我弔!”

桑海神色精彩,片刻后摇了摇头,又问道,“你来这里,享受什么?”

张梓意外地看看桑海想着他是不是问了一个重复的问题,可细想两个问题确实不同,便道,“我来这里,是因为厌倦了世俗的喧嚣,是因为厌烦了凡尘的喧闹。

和寻常友人的交流都让我颇感无趣,作为一个人,我想着生而为人的人性;作为一个人,我思索着生来便有的俗性;作为一个人,我追寻着需要痛苦需要失去才能获得的神性···作为一个人,善待自己的方式就是寻找一片僻静的地方静静地思索人生,思索神与人,得与失,生与死。”

“ 盘古开天地,海中通日月。

我不喜欢与世人接触,去看他们丑恶的嘴脸,也包括我自己。



桑海看了看他心有所感,却见少年郎还有说的,便不打断,做了合格的聆听者。

···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这几日,我的欲望仿佛回来了——极少的求胜欲、丰足的表现欲。

它们将我包裹,将我围困,让我做一些事的时候会抬起头看看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关注着我,看看有没有艳羡与灵动的目光。”

“我像是沦陷了,沦陷得很浅,也不久。

我寻找着方法让我脱困,若是找不着,便钻钻牛角尖吧!

以木辛的功夫一个牛角尖还钻不破?”

张梓揶揄一句又继续说道,“那一天,我确实没有钻破,因为那一天的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醒后,我看透了不少,依然沦陷着,却已变得不重要。”

少年郎回忆了几日之前,慢慢的,说出了少年的梦。

“梦里的我,工作了,如我以往所梦,我二十好几,经历丰富,”

他说着,身上的气质也变得深沉了些,“我经历了很多,失去了很多。

追逐浮生幻光注定了痛苦,可每一次痛苦后的彻悟,比玉露琼浆更加沁人心脾——我沉醉于每一次的彻悟之中,凡人有太多的七情六欲,而我很多时候,无情无欲。”

“时间沉淀出了神性,也便让我逐渐失去庸俗的情与欲。”

“···梦中的我工作了,从起初的点点紧张变成了自然,我只是一个人,不寻找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幽静···我遇见了一个人,看着她,我感受到了愉悦,我知道她很优雅,但我也更知道她仅仅是一个俗人——她和我的圈子不一样,她活在现实里,而我活在真实的幻想中。”

什么是现实?

什么是幻想?

庸俗的现实能给人多少认可?

真实的幻想是不是另一座温柔乡?

答案,在每个人的心中。

“我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点共鸣,所以,我不拒绝和她交流。

她人很好,眼眸之中有着我喜欢的灵动,但却不够,基于这一个缘由我便不可能为她跌入红尘···直到梦里的那天——那一天,我比赛着,她看着。

那天的她穿的很美,黑色的短裙,灰色的浅薄棉衣,像是杏色的口红···她很可爱,很端庄,很优雅,我很喜欢她的穿衣风格···她给我加油鼓气,与我一起拍了照,还有一点点催促着,呼唤了我的名字。

那呼声,甜柔甜柔的···我们一起逛了街,走着走着,‘我’像是年轻了许多——被我丢弃的欲望将我笼罩着,似是要产生灰暗的阴霾。

我疑惑了,不知选什么,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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