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0009章 御剑殇刀芙蓉面(2/3)
但他也并未就此罢手,反而神情一肃,凛然沉喝道:“邪魔巨恶,天理难容,今日樊某决不容纵虎归山!”
话音方落,只见他剑势陡然一变,不再以劲急绵密取胜,而转以凝练沉着应敌。
濮阳尚顿感压力倍增,不禁惊怒交集的道:“樊飞!
你当真要玉石俱焚?”
樊飞的神情更显肃穆,口中似在低低吟诵着什么,而他剑上的威能亦不断提升,隐隐已成风雷共作之势。
濮阳尚脸上终于露出恐惧之色,难以置信的叫道:“你!
你居然练成御剑之术?!
可恨!
……”
樊飞此时已完全将濮阳尚笼罩在剑风之下,旋即但闻一声穿云裂石般的清叱,笼罩在一片蓝芒中的长剑竟而脱手飞出,在一片熠熠光华之中,直向濮阳尚咽喉刺去。
濮阳尚厉喝一声,竭力腾身躲闪,但那长剑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紧追着他身后斩落。
霎时只听一声充满愤懑的狂吼,一颗人头伴着血雨冲天而起,净宇教漏网四魔之一,智星濮阳尚,就此一命归阴!
而他的身体也在此时轰然引爆,吸雷大法凝聚而成的爆破之力顿时倾泻开来,樊飞虽然奋起余力倒纵而出,却仍被冲击边缘扫中,当即闷哼一声半跪在地。
濮阳尚的人头笔直落下,双目之中犹带着无尽的不甘之色,已然褪尽光华的龙渊神剑也随着静静插落尘埃,唯余猩红色的鲜血沿着深蓝色的剑刃缓缓滑落。
连八方眼见濮阳尚授首,老脸之上登时也布满了恐惧之色,脱口惊叫道:“御剑之术!
这……这怎有可能?!
……”
苏琬珺虽然担心樊飞的安危,却又不甘心放过连八方,只能继续全力与之周旋。
所幸连八方此时心神剧震,出招已经不成章法,显然是难以久持了。
樊飞闭目凝神,似在暗自运功压制伤势,连八方打眼一扫,心中的慌乱不由得更增几分,败相也愈见明显。
不过正所谓急中生智,他霎时也有了对策,随即只见他凝力于掌,重重拍在手中的石鼓之上。
场中立刻响起一声嗡鸣,苏琬珺此时功力已经提至上乘,犹感心中莫名一颤,而樊飞却是面色陡变,大有不支之势。
连八方一招得手,趁机大叫道:“丫头!
樊飞这时犹如待宰羔羊,老夫若出全力他必死无疑!
你若再这样苦苦相逼,那就只有做小寡妇的份儿了!”
苏琬珺也深知以樊飞此时的状况,实难对抗连八方的夺魂邪鼓,为防这老怪果然狗急跳墙,出招不由得便放缓下来。
连八方心中大定,连忙又叫道:“你们今日杀了濮阳尚,已经算是大有斩获,何苦还要拼上身家性命?
玉石俱焚对谁都没有好处!”
苏琬珺闻言更加犹豫,此时却听樊飞冷厉的声音传来道:“巧舌如簧无用,毒手鼓魔连八方,今日樊某必收你命。”
连八方不由得惨然变色,打眼只见樊飞面色冷肃,长剑紧握手中,正向他步步逼近。
心知自己已是命在顷刻,连八方索性孤注一掷,当下拼着硬捱苏琬珺一掌,竭尽全力再度拍响手中的夺魂邪鼓。
不料樊飞竟是恍若未闻,步伐反而愈见坚定,分明已经是下定决心,非要取他性命不可。
连八方只觉死亡的压力已将他完全笼罩,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绝望的厉嚎,苏琬珺趁机连环进招,玉女飞绫顿时在他身上留下数道血痕,只待樊飞挺身入战,合力当场诛杀此獠。
战局终了,胜负既分,但见岳啸川半跪于地,胸前淌着鲜血,半晌一动不动。
银衫女郎紧咬着嘴唇,硬生生克制着没有上前,而方才倒地的七妙星君,也终于在她满含期待的目光之中,重新站起身来。
银衫女郎这才转忧为喜,眼含热泪的看着丈夫缓步踱至岳啸川面前,深吸一口气道:“岳大侠,敢问你可还有再战之能?”
岳啸川恍若未闻,竟如同已经死去一般,七妙星君轻轻一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
接着只见他俯下身去,勉强聚力连出数指,正点中岳啸川伤口周围数处大穴。
岳啸川胸前的涌血之势立见止歇,紧闭的双目也终于缓缓睁开,只见他脸上殊无表情,片刻方低沉的道:“……你赢了。”
七妙星君拱手为礼道:“不过是侥幸取胜罢了……不知岳大侠可还有需要在下襄助之处?”
岳啸川依旧面无表情的道:“岳某答应之事绝无反悔,两位可以走了。”
七妙星君一正色道:“岳大侠的品格在下自然放心,只不过你此时伤势沉重,可否容在下护送……”
岳啸川不待他说完,已自冷冷的道:“不必,两位可以走了。”
七妙星君似是一滞,只能讪讪的道:“那么岳大侠还请千万保重,我们就此告辞了。”
说罢又轻叹一声,转身向银衫女郎走去,孰料此时却忽听小公主娇声道:“义父~你怎么不杀了这个死奴才呀?”
七妙星君暗暗皱眉,勉强挤出个笑容道:“姣儿,胜负已分,义父不能赶尽杀绝。”
小公主大不以为然,又向银衫女郎撒着娇道:“不要嘛~娘你快让义父杀了这个死奴才,不然我就不跟你们走了。”
银衫女郎与七秒星君对视一眼,柔声劝慰道:“姣儿,这人对娘有不杀之恩,他也答应了不把咱们的事说出去,所以娘觉得……”
小公主听她也这样说,更是大发娇嗔的道:“不管不管,我就是要这死奴才死,娘你不答应就是不疼我,娘~你不能不疼我嘛~”
她这厢拉着银衫女郎的手撒娇个不住,看来倒也颇有几分娇稚可爱,只可惜她想要的并非寻常糖果玩物,却是旁人最珍贵的性命!
银衫女郎大感为难,正在蹙眉无语之际,却忽听小樵子涩声道:“那个……几位好汉,你们既然已经‘乱来’完了,那能不能先把我给放了啊?”
他不说还罢,这一说小公主倒更来劲了,当下愈显娇纵的道:“对了娘,这个死奴才最坏了,他也一定要死。”
七妙星君终是忍无可忍,便板起面孔道: “姣儿!
以后这位哥哥就是你的师兄了,不许再对他无礼!”
小公主小嘴一撇,索性不再理他,只是一味痴缠那银衫女郎。
小樵子却大吃一惊,挠着头讷讷的道:“啊?
大叔你刚说什么?
什么师兄?”
七妙星君拍拍他的肩膀,和蔼的道:“大叔想带你离开这儿,收你做我的徒弟,教给你很多有趣的东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呀?”
小樵子骇了一跳,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不不不……大叔你饶了我吧,你们这些人成天‘乱来’,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我……我可不想。”
七妙星君闻言直是啼笑皆非,只好耐心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为师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样。”
小樵子眨眨眼睛,似乎也有些犹豫,片刻方嗫嚅着道:“唔……那这样好不好,你们不杀这个大胡子,我就跟你走。”
七妙星君眼睛一亮,拊掌大笑道:“好好好……这有什么不好,徒儿你这话正对为师的心意,哈……真是孺子可教。”
小公主却听得火冒三丈,脱口尖斥道:“不行!
绝对不行!
——好你个不开眼的死奴才,难道是成心要跟我作对么?”
小樵子大感快意,便朝她扮了个鬼脸,接着又卯足力气向岳啸川喊道:“喂~大胡子,他们不杀你了,你快些走吧。”
七妙星君不禁失笑道:“傻孩子,岳大侠眼下正在运功疗伤呢,咳……我也是糊涂了,你父母现在何处,为师这就去寻他们,把事情交待清楚。”
小樵子神情一滞,低头闷声道:“我父母……应该是都不在了吧,啊对了,我还有个妹妹,师……师父您不如也收她做徒弟吧?”
七妙星君听他终于改口叫自己师父,心中登时一畅,便微笑着道:“好啊,咱们这就走。”
小樵子登时欢然道:“真的?
那多谢师父了!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那间茅屋,我这就去把妹妹抱出来。”
他说罢便跑向那间茅屋,七妙星君却愕然道:“抱……抱出来?”
小樵子头也不回的道:“是啊,我妹妹再过半个月就两岁了。”
七妙星君勉强抛开脑海中自己为小女娃儿洗尿布的恐怖幻像,摇摇头干咳一声道:“夫人,那我们也跟上去瞧瞧吧。”
小公主一张小嘴撅的老高,板着脸就是不肯走,银衫女郎暗自一叹,俯身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小公主顿时转怒为喜,又狠狠的瞪了岳啸川一眼,这才跟着七妙星君夫妇向那间茅屋走去。
诛魔之战已近尾声,正在情势趋于明朗之际,却忽听一个无限娇慵的声音自道旁传来道:“唷~是谁这么讨厌呀,又是乱敲鼓又是鬼叫的,这儿又不是戏台子~”
这声音甜得犹如蜜裹砂糖,媚得令人心痒难搔,好似方沐浴之后披在身上的丝绸一般,光滑柔顺的包围着敏感的身体,让人打心眼儿里生出一种慵懒舒适的感觉。
场中三人闻言各自一怔,紧接着却听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那女声又脆快的道:“阿弥陀佛……可吓死奴家了,这儿怎么有这么多血,还端端正正摆了个人头,敢情你们是在祭天么?”
樊飞霍地转身望去,但见一名少妇正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一只白皙滑嫩的玉手轻抚着呼之欲出的饱满酥胸,俨然是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楚楚可怜之状。
这少妇要说容貌倒称不上绝美,但那一身剪裁合度、轻薄柔软的白衣白裙,和那一双纤细精致、寸尘不染的白缎绣鞋,却偏偏能将她映衬得那般撩人心魄、娇俏怡人,果然是一名难得的尤物。
樊飞见之固是心中暗惊,苏琬珺也不由得秀眉紧蹙。
那少妇却依旧旁若无人,只见她自怀中取出一张白绸手绢,一边扇凉一边娇声抱怨道: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刚才不小心看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小哥被人家打死,就已经让奴家心惊胆战了。
没想到急慌慌的跑下山来,迎面竟又是一颗人头,唉~你们这些道上的人物可真是血腥得紧呢~”
樊飞闻言终是为之色变,苏琬珺更加大骇于心,连八方趁隙喘了口气,嘿嘿冷笑道:“原来岳啸川已经被人打死了,真是苍天有眼,终于让老夫等到这一天那。”
樊飞紧盯着那少妇,满面沉郁的道:“你方才所言可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