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怪物(1/2)
谢枕书拉掉领带, 继续用他生硬冷淡的语气复述:“你我丢下还会难受。”
什么心疼难受,7-006逗谢枕书的时候信口胡编的,此刻落回7-006的耳朵里, 反倒跟真的似的。
他赧颜汗下,狂揪角,道:“别说了!”
谢枕书扳回一局,没再继续。
这房他刚粗粗检查了一遍, 并没有放心。
现在他摘下领带夹, 取走了领带夹后面别着的小针, 在床头储物柜那里坐下,用食指指腹滑摸柜底, 开始在寻找什么。
指腹摸到一点凸起,谢枕书把最底下的抽屉拿掉, 用小针拨下底部凸起, 那个小而薄的金属片,很像他在卧底身上找到的, 但这个金属片黏着一条细如发丝的线,闪一点微弱的光 7-006装睡两秒,滚到床边,:“找东西?”
谢枕书道:“快找到了。”
他俩一坐一趴,对视片刻, 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这地方对劲,隔墙有耳。
小镇位于大片种植地附近, 本该冬日休假的农场成员最热闹的住处,可这里凋敝破败,人烟稀少。
他们适才在外边转了两圈,发现小镇仅活人没几个, 连通往列车站的道路标牌也没有。
然而更奇怪的,台上来发送安全手册,却把这层的所有房门敲了一遍。
7-006说:“套吗?
在上面。”
谢枕书瞟他一眼,拉开了上层抽屉。
7-006失望地说:“没有呢,你等会儿可以去台。”
谢枕书:“……”
他把上层抽屉也拿掉了,在内壁上找到细线的另一段。
7-006戏谑:“你可别霸王硬上弓。”
谢枕书指尖勾缠,把线从柜子里缓缓牵出,牵到一半,线就卡住了,7-006这句话在提醒他别硬拉。
他轻轻吐气,说:“我知道,我会。”
7-006趁机调戏:“哪里会?
哪种会?
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谢枕书薄眼皮微跳,他。
7-006讲这样的话,还一脸纯情。
可他生的好,对上谢枕书的目光,非但害羞,还眨了回来。
——这家伙。
谢枕书说:“你来。”
7-006下巴略抬,点了下自己的手铐,示意谢枕书先给自己解了。
谢枕书垂眸,偏头牵线,道:“来?
那我自己摸了。”
7-006暗示无果,磨牙片刻,说:“我来!”
他起身落地,用小指卡着手铐,全程没发出半点音,这与他白天叮叮哐哐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没挤谢枕书,而站在了谢枕书身后,弯腰握住了谢枕书的手。
谢枕书觉察到7-006很热。
7-006垂头,说:“再这么摸要坏了。”
谢枕书好似修行静坐的和尚,脸红眼眨,只有指尖勾紧,像咬了耳朵似的。
7-006借了谢枕书的小针,想把细线从金属片上挑掉,却发现这线黏在金属片里边的。
他带着谢枕书的手指,把上段细线提了一下,听见柜子深处轻轻的“叮”
了一。
这个窃听器,旧式的,南线联盟军方常用。
金属片连着柜子内部的□□,贸然拉扯细线会爆炸,虽然致命,但容易陷入动,尤其在当这个诡异的氛围下。
7-006做口型:让让。
谢枕书个高腿长,坐下也占位置,可他指尖缠线,退也好退。
要怪就怪这房太小了,一侧墙壁,一侧床,7-006想凑近柜子内部的□□行。
7-006无说:你想个办法。
谢枕书想了。
他抬起肘部,示意7-006钻进来。
7-006:“……”
他:你抱我啊?
谢枕书道:“嗯。”
7-006:想挺美,你自己留这儿吧,我走了。
谢枕书道:“鱼死网破。”
7-006:…… 确实,比起这个古怪小镇,他对谢枕书更重要,真要惹急了谢枕书,就鱼死网破。
恐怕他起身跑的速度,未必快过谢枕书开枪的速度。
7-006比出拇指,诚心实意:有枪真你爸的跩。
他虽然嘴上一套接一套,但在实操上比谢枕书更笨拙,埋头钻谢枕书手臂的时候,挤两个人稳当。
谢枕书手臂抬高,手动。
7-006从他臂下钻进来,几乎贴在他怀里的。
但这就算了,腿最难打发的,7-006膝盖挪开,局促在他腿。
人往后坐,就坐他身上,人往倾,就更奇怪了。
7-006也进退两难,把夸奖说咬牙切齿:“……你腿真长啊。”
这姿势如同谢枕书从后兜着他,把他衬矮了几倍。
7-006手探进柜子里,在内壁摸到了细线衔接的□□。
这东西剪细线,跟他在列车上设置的一样,拆,要功夫。
好在他在南线联盟就靠这本吃饭,先用刮掉了□□的表层黏膜,凭听力和经验,挑了内置的机件。
两个人皆松口气。
这时,屋内的座机响了,号码显示台。
谢枕书松开指尖细线,摁下免提。
台谄媚地说:“您好,需要深夜服务吗?
我们有色|情广播可供两位使用。”
7-006说:“哇哦。”
谢枕书强硬道:“需要。”
台说:“好好,我就——”
电话忽然闯入一阵电流杂音,把台的音掩盖住了。
几秒后,电话恢复正常。
7-006说:“哈喽?”
台陌生的音取代,道:“你好。”
7-006和谢枕书对视,没有接话。
电话自顾自地讲起来:“你好,交个朋友吧,我的名字——”
通话又变成了杂音,像许多人在用,导致信号很差。
7-006在谢枕书耳边小说:“闹鬼啦。”
谢枕书听力了,再隔五米也听清7-006讲什么,现在挨这么近,好像一尾软羽搔着耳廓,探到他耳廓里了。
他后仰些身体,避免跟7-006亲密接触。
那一阵阵的杂音再度消失,通话陷入诡异的沉默,却一直没有挂断。
又过了几分钟,那个陌生的音再响起来,这次再自我介绍,而一段朗诵。
“昨日,凌晨6点,三位,旅人,在郊,外遇袭…… 对方竟然在给他们念那段新闻广播,只他语速缓慢,断句奇,像个老师敲打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