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22章乡村琐事(1/2)
在我儿时的记忆之中,最难忘记的事情,莫过于初次学骑自行车了。
我记得我初次学自行车的时侯,大概是公元1979年的春天,那时侯,我还在我们村所办的,村办小学里面上小学二年级。
那个时候的农村,家家还是在吃着大锅饭。
所有群民,都靠着挣工分来养家糊口。
哪个时侯的农村,也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工具。
几乎连汽车都很难看到。
(其实那时候有汽车,只是当时年龄幼小的原因,没有出过远门。
所以看到汽车时,便甚觉好奇。
曾经恶作剧的,关过一个汽车油箱的油门。
以此来取乐。
) 就在那一年的春节前夕,我的长兄,竟然从渭南买回了一辆’红旗’牌自行车,回到了家中。
在当时的的中国农村,各种交通工具甚之又少。
一个村中能出现几辆自行车的人家,都算是一个差不多的富户人家。
因此,自从我家买了一辆自行车以后,我们家中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一个个都在跃跃欲试,争着学骑自行车,便成为了好多人的一种爱好。
对于这样一种来之不易的物品,大哥对之自然是视若珍宝。
于是,他在平曰之间,便把自行车锁在了家中。
看到别人都在学着自行车以后,我的心里便蠢蠢欲动,便缠着大哥,想学自行车。
呼——呼——北风呼啸,大树在寒风中摇曳着,一条条柳枝就像皮鞭似的在空中抽打着。
落光了叶子的桐枝上,结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枝儿。
阴霾的天空,雪花纷纷扰扰地飘飞散落。
四季常青的松树和柏树上,堆满了沉甸甸的积雪,随风在空中不停。
今天,是雪儿出院的日子,没有人接她。
一大早,雪儿谢绝了护士长婷婷姐邀请她到家里去住几天的好意。
父母不在的这几天,都是婷婷姐嘘寒问暖地关照她、说些开心话逗她。
雪儿怎么忍心麻烦婷婷姐呢?
婷婷姐每天的工作够忙碌的了,雪儿才不愿自己成为婷婷姐的“小包袱”
呢。
趁婷婷的姐姐领着护士们例行查房的时候,懂事的雪儿就悄悄地离开了医院,漫无目的地在雪地走着,走着…… 身体虚弱的她,一走一趔趄,一步一蹒跚。
她眼前一片茫然,不知自己该到哪里去?
自从她患了血癌后,父母由每天互相谩骂,上升到撕扯殴打。
这不,在她即将出院的前几天,爸妈离了婚。
走时,他们结清了医院的欠款,还給她留了些钱。
妈妈去了遥远的地方,说是为女儿寻觅医治偏方,她不相信,可爱的女儿会没救的。
爸爸他去了南方,说要做笔大买卖。
家里,只剩下奶奶一人,像冰窑一样寒冷。
雪儿,独自一人在雪地里慢慢地走着。
她伸出手来,雪花,落在了她的掌心,渐渐地、渐渐地融化了……这就像父母曾经的爱一样,永远地消失了。
她,再也回不到从前。
雪儿扬起她那俊俏清瘦的脸庞,伸出舌头舔了舔落在舌尖上的雪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想起了亲爱的奶奶:她仿佛看到了在这空旷的雪野上,慈祥的奶奶拄着拐杖、站在村头正向她这里眺望。
想到奶奶,雪儿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不去擦,任泪水在面颊上流淌。
风,一直在刮,雪花,一直在空中飘荡。
雪儿她,一直在痴痴地望着通往家乡的路面。
“滴滴——滴滴——”
伴随着几声汽车的鸣笛声,“嘎”
的一声刹车响,一辆浅绿色小轿车停在了雪儿的身旁。
“咦,这不是雪儿同学吗?
你怎么一人出院了?”
随着声音,从轿车里走下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她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地。
这声调和神态里,充满了关切和问候。
雪儿觅声望去:只见来人穿著白色羽绒服,黑色打底保暖裤,高筒黑色靴子,整个人端庄美丽。
“赵老师!
我,我出院了……”
雪儿见到和蔼可亲的班主任赵芸老师,忍不住“呜呜”
地哭出声来。
“雪儿乖,别哭。
昨天晩上,我才听说你父母的事,老师来迟了!
快上车,到老师家住段日子。”
赵老师双手拉着雪儿说道。
“老师——”
听到老师那温柔的声音,感受着老师那双温暖的手,阵阵暖意涌上了雪儿的心头,她心底深深地产生了一种踏实心和安全感。
雪儿在老师家小住了两天,禁不住想念奶奶的煎熬,她不顾班主任老师的再三挽留,在一个雪花飘舞的早上,雪儿乘上了开往乡村的客车。
那个热心肠的穿红羽绒服的售票员望着面色苍白、瘦弱得楚楚可怜的雪儿,破例沒有收这孩子的票,还把她送到要去的村口,临下车又塞给雪儿几个包子。
雪儿眼含热泪目送着远去的客车,直到瞅不见才转身进了村子。
下雪的村落很寂静,隐约只传来几声狗叫声,雪儿单薄的身影行走在这村落巷道里,她绕过生锈的铁栅栏,在尽头,便是大大的后院,空荡荡的,墙角的飞檐仿佛将在下一秒腐烂,唯有一些杂草野花还开放着。
爬藤的植物显得特别青翠,攀着墙,努力地伸展着,枝藤与清冷缠绕着,遍布整个墙,用自己的躯体,固执地守护着这里。
一所低矮破旧的老屋危危地立在陌旁,炊烟从老屋后袅袅升腾,宛如一条扯不断的舞动的白绫,缓缓攀上一棵高树的梢头,将它无声包裹。
雪儿站在柴门前忍不住叫了声:“奶奶,她一边唤着奶奶,一边步履蹒跚地朝里面小步奔去。
“吱呀”
一声,随着那扇黑赭色的打开,她看到了慈祥的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出现在门口:“雪儿!
是雪儿吗?”
雪儿不顾一切地扑到奶奶温暖的怀抱里,憋了一路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伤心的哭着,小肩膀抽泣得一抖一抖的。
奶奶用满是裂口、满是摺皱、略显粗糙的手,爱怜地抚摸着孙女冻得冰凉的小脸,一迭声地说着:“乖,别哭!
乖,真是俺的雪儿呀!
奶奶就要去看你哩,鸡蛋都攒好了,可奶奶这腿痛得走不动,又晕车……你爸哩?
你妈呢?
乍不陪俺娃一块回来转转?”
提到爸妈,委屈的泪水再一次从雪儿眼里夺眶而出,她抽抽嗒嗒呜咽着对奶奶讲述了父母的离异。
“他们把你一个人丢在了医院?
这俩个孽畜!
丧天良沒人性的,虎毒都不食子呐!
他们竟然会遗弃自个的骨肉?”
奶奶气得老泪横流,捶胸顿足地骂道。
“我娃乖,别哭了,给奶奶说,你好点了吗?”
“奶奶,我老觉得浑身沒劲,不想吃饭,老流鼻血。
他们说我患了血癌,沒救了。